我的小表情落在他的眼里，他只是宠溺般的摇头，没有解释。
差不多十多分钟后，名店服务员将长裙送了上来，卓老板亲自走到门口去取的，顺便从钱夹子里拿了一张黑色的卡。
服务员将裙子送到卓老板手上，再接过他的卡，在刷卡机上的刷了，再一句“祝先生愉快”后，很快离开。
“小柔，你试一下。”卓老板将装裙子的口袋递给我。
取出长裙抖开，只见这是一条黑色连衣裙，从肩膀到小腿都很贴身，小腿的下面，则是巴掌长的荷叶边造型的一截，面料或有不同，颜色却是一模一样。
穿上去会像美人鱼吧！我想。
“喜欢吗？”卓老板问。
“喜欢。”既是金主送的礼物，岂有不喜欢的道理？我只是担心，我恐怕驾驭不了这条裙子，这裙子看起来太贵太成熟。
我抱着裙子往浴室走去，进去后关上门，第一件事就是找出裙子的吊牌。
不认识的品牌，价格却是认识的：1688元。
那年头的1688和现在不同，那是天价。
那是我四五个月的生活费！
我几乎是小心翼翼将裙子穿在身上，拜卓老板火眼晶晶所赐，裙子很贴身，宛若订制。
小领口，只露出锁骨，那些大片的淤青，在裙子上身的那一瞬，就已经全然看不见了。我忽然想，那些穿华服开豪车的美丽女子，若扒下衣服，是否像我一样，全身淤青？
裙子的黑将我的皮肤衬托得格外白，被蹂躏了一.夜的唇格外红，搭配起来，有种妖冶的美。
唯一格格不入的，是我清水挂面的长发，那是属于乖乖女的发型，不适合这种妖冶。
我以手为梳，将长发在头顶拢起，绾成蓬松的髻，再拿之前用过的牙刷，将头发固定起来。
这一下，我觉得顺眼极了，竟有种自己是小明星的感觉。
“好看吗？”我走出浴室，满脸期待的看着卓老板，并朝他走去。
按照我对他的了解，他对我的喜欢，他的回答必定是“好看”，可他摇头了，微微皱眉。
“俗，把头发放下来。”他说。
我虽觉得把头发盘上去更好看，可既然他说不好看，我还有什么可考虑的？伸手找出发髻中的牙刷头子，抽出来，长发便倾泻而下。
他好像很喜欢我披散着长发的样子，缓缓笑了：“很好看，像一个精灵。”
精灵……
真好。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说过我像精灵，那应该是被人捧在手心的宝贝。
“你手上是什么？”他忽的问。
“牙刷。”我将牙刷在手上转了一圈。
他再又笑了：“你们女孩子，总有各种方法，用奇奇怪怪的东西盘头发。”
当时的我，没怎注意他说的这句“你们女孩子”，也就没有深问，到很久以后，当我终于看见他口中隐藏的另一位时，很多事情都已发生。
那时候，我想，若早年知道是她，是不是很多事情可以避免，是不是很多人，我会绕着走？
只可惜，命运没有早知道，容不得人后悔。
我只是在一条注定的路上跋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