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扶着马桶盖，右手在喉咙里刮了两圈。
刺鼻的酒味夹杂着食物残渣倾泻而下，难受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吐干净之后，我拿出香水，喷在空中，自己从香水雨里穿梭而过。
补了一下妆容，我没有马上出去，而是拿出包包里的酸奶，喝完才走。
坐到卓老板身边的时候，可能是淡淡香水味道刺激，他深深看了我一眼。
光头端起酒杯又要向我敬酒。
卓老板用手挡住我端起的酒杯，朝光头碰了个杯。
他喝完后对我说：“少喝一点，喝多了就别喝，不要催吐。”
心里突然间感觉好温暖，从未有人如此待我。
可是……不喝酒我没钱啊，房租明天就到期了。
我微笑着点头，拿起酒杯跟朝着我敬酒的光头碰了一下。
喝完酒后，我低声在卓老板耳边说：“老板的朋友我肯定要招待好。”
可能是我的发梢挠到了他的鼻尖，卓老板拇指压了下鼻子，不置可否。
光头摆明了是要灌我酒。
谁怕谁啊，我刚吐完肚子空空，拼了！
第二次去洗手间的时候，我估了下，今天至少喝了五百块钱。
喝酒吐其实不难受，难受的是喝完催吐，吐完再喝，喝完再吐。
催吐到第三回的时候，光头已经明显不行了。
虽然酒全吐出来，但酒精还是经过血液，麻醉着大脑。
我已经开始迷糊了，终于还是把那光头喝趴在地上。
问题是，光头临挂之前，叫了另外一个人来陪我喝。
一个小姐妹低声跟我说：“少喝点，看情况卓老板晚上会带你出去。”
我瞬间清醒过来，摇了摇头。
不去。
她冷笑，我没理他，跟光头叫来的年轻人继续碰杯。
喝完一杯，再想喝的时候被卓老板挡住了。
“她有点多了。”卓老板淡淡的说，扫了对方一眼。
对方讪讪的停下朝我敬酒的动作。
夜深沉，客人也开始散去。
已经半挂状态的光头，突然间又精神起来，嚷嚷着要带我出去。
“我跟她约了吃夜宵。”卓老板帮我挡住了。
光头定定看着卓老板几秒，笑了，端起酒杯朝卓老板示意了一下，喝掉。
老板过来结账的时候，卓老板给了我一扎现金，三千块钱，收到钱的时候，我心脏停跳了几秒。
“这是晚上喝酒的小费。”似乎看懂了我的犹豫，卓老板说，我这才笑着收下。
“走吧。”卓老板站起身。
我在犹豫，我看到陪酒的小姐妹有的已经挽着客人的手臂走出去了。
我知道她们在干什么。
我咬了咬牙，摇头。
喝酒可以，卖笑也行，别的不行。
卓老板笑了笑没说什么，可是过来结账的酒吧老板直接把我拉到一边。
“卓老板让你出去你就去，没事的。”我知道老板想巴结卓老板，根本不会管我死活。
我抬头望向领班梅姐，她朝我点了点头。
我心中定了下来，梅姐会点头，证明卓老板不是坏人。
“好，谢谢老板！”卓老板把客人送到门口，就没继续送客人去酒店了，而是叫他的司机带客人过去。
“老板，我们去哪？”他没带着我上车。
在我工作那种地方，客人们大多是看起来脑满肠肥大腹便便，像卓老板这样身材一流，长相英俊且多金的男人不多。
刚才有小姐妹跟我发消息说，我若睡了他，大家觉得是我赚了。
他笑，侧头看我，狭长的眼睛在路灯下有如满天星光。
“怎么？怕我不要你？”他开口，唇角微微扬起。
薄唇，性感得一塌糊涂的薄唇。
我不知道的那天晚上究竟是我醉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我怎么看他都觉得好看，这是我长那么大，看见的最好看的男人。
他曾经问过我对他的第一印象，每次我都盯着他的唇吃吃的笑，不回答，心里在想：恋上的，是你的唇。
当然，这个看好只是我审美中的好看。
我喜欢成熟一点的男人，经历过生活的磨砺，就连嘴角的法令纹都写着故事。
也许是酒精的缘故。
也许是卓老板的某一种特质让我迷失。
在刚刚那一刹那，我想的居然是想把自己给他！
“不要我的话，你就亏了。”我踮起脚，双手吊在他的脖子上，故意将呼出的气喷在他的唇上。
许是酒气壮胆，许是色迷心窍，我说完这句话，突然感觉自己的脸热了起来。
“那点钱，我还亏得起。”他依旧笑着，一只手已经搂在我的腰上。
我笑着，半眯着眼睛，借着他托着我的力道，靠近，再靠近。
然后张嘴，一口含住他喉结。
舌尖缓缓滚动。
我发出似有若无的低吟，仿佛动情了那般，很快如愿听见他喉咙上传来的闷闷的，压抑的声音。
我顿时咯咯大笑起来，刚才贴得太近，我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有种赢了的感觉。
“真是败给你了！”他笑着说，随即拉着我，“我带你去个地方。”
招手拦了出租车，报出的地名竟是我住的地方附近。
我无限诧异，不知他要做什么，他说：“我去开车，车停在那里。”
“你喝了酒，能行吗？”我是说喝酒开车，那个时候喝酒开车还没被禁止。
“行不行你待会儿就知道了。”他极具暗示，第一次飙车了，跟他喝了一晚上，都是很正经的。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跳不断再加快。
到了停车场后，我才看见他的车是路虎。
挺好，这车挺配他，很有男人味。
“上车。”他说。
我坐上副驾，很新奇的看着周围。
“去哪里？”
“你家在哪？”这句话让我的脑子瞬间清醒，却又瞬间迷糊，很多年以后我问他，当时他说这句话想的是什么，他很惊讶的看着我，说就想送我回家。
我不可能把自己家告诉他的，万一他是坏人呢。
我没说，他也没继续问，只是慢慢的开车。
我的意识开始逐渐模糊，隐隐约约听他问我住哪里，我嘟哝了几句，意识已经不清楚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他摇醒。
看了下四周，外面是一个酒店。
我瞬间清醒过来。
我怒目瞪着他，整个人脑子已经完全失去控制了。
怒火，醉意，害怕，委屈，我眼泪都流出来了。
后来他跟我说，那个时候的我，就好像一头母狮子一样，跨到他身上对他又啃又咬。
卓原把我推开，“你干什么？”
我怒极而笑：“你把我带到这来，不就是想上去开房么？”
卓老板苦笑：“我问了几次你家住哪里，你都不说，我只能把你送到酒店去了，你想什么？”
我沉默。
“谢谢，对不起。”沉默了很久我才说话。
告诉卓老板回家的路，我又进入了半清醒半迷糊状态。
车在离我住处不远的地方，找了个空位停下。
刹车的震动让我清醒起来。
我转头，盯着他的喉结，他的唇看。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他的唇特别吸引人，诱人犯罪。
“在车上做过吗？”他问得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