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心动魄的一路,先是白狼王追逐,再是雪崩威逼,然后是阴兵借道。经历了这些之后,诸人实在是疲惫的不像样子,好容易找到了落脚的地方,有了温暖的篝火,肚里也填饱了食物,这一觉可谓是睡得天昏地暗,即便是那老者都不忍心唤他们起床吃晚饭。
诸人这一睡,足足睡了有十几个小时,而且他们醒来也不是心甘情愿,而是被一阵接着一阵的婴儿啼哭声给惊醒过来。走出帐篷一看,好家伙,大雪居然又开始下了起来,虽然帐篷前的积雪已经被清理出了一条路,但路边的积雪却是已经齐腰深。
“朱古,你们总算是醒了!刚好赶上咱们开篝火晚会!”看到白道等人从帐篷走出来后,那老者脸上满是笑意,疾步走了过来,毕恭毕敬向格桑活佛行了一礼后,转头看着身后村落里的人笑道:“这可是真正的活佛,天上降下的菩萨,也是我们村落的荣幸!”
听着老人的话,诸人疾步上前,将格桑活佛团团围了起来,一个个虔诚叩首不止,更有那小姑娘手里捧着洁白的哈达,向白道等人敬献,显然是把他们当做了贵宾。
不过看着这些人激动亢奋的模样,白道心里实在是有些不解。大雪吓到了这种地步,他看到还有不少帐篷都被积雪压垮,而且按这老者所说,他们豢养的畜牲和牦牛,也因为积雪惊扰跑了一部分,还有些是被大雪压死,这对这些游牧之人来说,可是巨大的损失。
但即便是在这样巨大的损失之前,这老者还有村民们还表现的如此高兴,实在是叫白道理解无能。按照常理而言,他们该是垂头丧气,埋怨生活艰难才对,思忖来年开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活才对,怎么着现在一个个兴高采烈,脸上笑容就像抹了蜜一样。
难不成这就是有信仰的好处,能让他们在信仰之人到达身前的时候,忘记了那些苦难?!
许是看出了白道眼中的困惑,那老者笑眯眯道:“就在活佛你们休息的时候,我们村落里一户人家生了个小孩儿!苦难总归会过去,新生命已经诞生,新生活也不会太远。而且还有活佛亲自前来,一定会为我们赐福,给我们带来福祉和希望!”
听着老人家的话,白道心中慨叹莫名,不自禁多看了这老者几眼。如果不是他手上粗糙的老茧,还有脸上那些被风雪刮出的皱纹,白道说不得要以为眼前的不是在藏区游牧的老人,而是一位博览群书潜心学问的哲学家或者诗人。
“把篝火烧的再旺些,把歌也唱起来,把牛羊肉烤起来,把青稞酒也拿出来,今天晚上趁着活佛在这里,也趁着咱们村落又多了一个小生命,好好的庆祝一番!”这老人家显然是位极其豪爽的人物,眼瞅白道等人都已起身,大手一挥,义气无比道。
话音落下,便有那喜欢热闹的小年轻急忙往篝火上加柴,还有那爽快的阿嫂从自家帐篷拖出牛羊肉和调料,将肉挂在了烤架上,那些好客的藏族汉子更是从酒窖中拿出大瓶的青稞酒,斟满几碗后,开始向白道等人祝酒。
这一路来,奔波劳顿,此时总算是有个休憩的时候,诸人也乐得逍遥快活。无论酒肉都是来者不拒,照单全收。藏民好客,眼见白道他们的豪爽模样,杯中酒更是敬个没完。青稞酒虽然浑浊,但酒劲儿却是极大,几杯下肚,诸人都有些面红耳赤。
而且村落内的那些妙龄女子,趁着诸人酒酣耳热,也开始围着篝火不停跃动,翩翩起舞。不过这藏人的舞蹈,和白道在苗寨中见的舞蹈却是极为不同,苗人舞蹈纤柔美妙,但藏女的舞蹈却是粗犷大气,而且更是像有一种远古生命的律动般,包含着对天地的赞颂之意。
在诸人的推动下,就连卓玛都亲自上阵,也围着篝火翩翩起舞。不得不说,唱歌跳舞这些事情,汉民族还真是比这些少数民族有些不如,即便是如卓玛这般身居宗教事务管理局的高位之人,一到了篝火旁,身上那股子劲头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
“没想到,实在是想不到卓玛主任居然还有这一手!”张三疯看着舞池内的卓玛,仰头灌下烈酒,口中啧啧出声,他实在是想不到开车比男人还凶猛,而且处事坚忍无比的卓玛,居然还有这种柔情似水的场景,看起来女强人外刚内柔一说,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虽然身前舞蹈欢纵,虽然杯中酒甘醇,手中肉香甜,但阴兵借道的事情却还是在白道心中徘徊不止,而且他心中的不妙感随着杯中酒饮下的越多,就越觉得不对劲!不过此时歌舞升平一片,白道着实不愿因为自己破坏掉村寨内的欢乐气氛。
“阿公,不好了!央吉玛家里的那个孩子好像有些不对劲了,您老快去看看!”就在白道心中思虑不定的时候,从远处的帐篷处跑来一名年轻男子,脸上满是慌乱之色,急声道。
“有贵客在这里,慌什么慌,叫人家见笑!”那老人瞪了奔来的年轻男子一眼后,转头看着白道微笑道:“贵客,我去那边看看,有什么招呼不周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
白道心中虽然有所疑虑,却也不好表露,微笑颔首后,便任凭老人离去,不过看着老人家的背影,白道心里却是在不停的思忖,自己等会儿究竟该如何向这位老人家讲述阴兵借道的事情才能不让他们生出过多疑虑,并且不至于把自己等人当做神棍来看待。
“孩子刚生下来的时候不是好好的么,怎么这么一会儿就有不对劲的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等到离开篝火圈之后,老人的面色顿时沉郁了下来,转头朝白道等人所在的位置看了眼后,轻声道:“贵客们都在这,还有活佛,你这么慌里慌张,不是惹人笑话!”
“要不是十万火急,我哪敢那样,您老还是过去看了就知道了!央吉玛现在都哭成泪人了!”那年轻人闻言轻叹了口气,缓缓道,不过眼眸中却是写满了不安。
老人闻言冷哼一声,恼怒道:“能有什么吓人的!你们这些小年轻没带过孩子,也太小心谨慎了,一个小咳嗽都能被你们当成大病!也不想想,你们这些小家伙小时候,我们还不是一边干活,一边拉扯大的,也没见你们怎么样!无非是天气愣了,小孩子受了些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