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而又悠长的的声音显得十分的慎人,甚至一度让我与伍术两个人冷汗直冒,浑身打起摆子,双手双脚都变得十分僵硬。
我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着,鸡皮疙瘩成片鼓起,另一只手扶在腰间的断剑上,手心已经攥出一把汗。
“你是谁?”伍术的音量提升了一个分贝的等级,可能是源自于内心的些许恐惧:“再不出来我可就挖了!”
“救我!救我!”这个声音显然是从我们的脚下传出来的。
我的神经这个时候才反射到我的身体上,我慌忙的退后几步,不知道是不是从通风口下来的青砖绊倒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伍术的呼吸开始变的急促,他一只手紧紧的握住松油棒,另一只手在拼命的挖掘身下的青砖。
我感觉到自己的大脑已经开始缺氧:“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拆了你这个墓室。”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风扫过,那松油棒上的火苗被熄灭,墓室当中瞬间丢失了光明。
伍术惊得低沉的哼了一声:“谁在搞鬼?”他哆嗦着双手从腰间翻出火石,慌忙的再次打火,可是不管我如何敲打火石,那松油棒就是没有办法再次点燃。
我坐在地上,发不出一点声音,没有了光线,心中的恐惧更是迅速扩大,以至于我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将腰间断剑拔出,挡在自己的胸前,生怕出现任何意外。
“伍术,快点火,忙活什么呢?”我的心情变的急躁。
“我也想,可是这火石,根本就不听话,就是打不着,见鬼了这是。”
我一听伍术说,心中再次哆嗦了一下,因为不光是听到了鬼这个字,我还感觉到自己的脚下似乎有个圆咕隆咚的东西,此时我的脑海里浮想联翩,什么骷髅,死人,尸体都已经出现。
在这样的情况下,一般人产生对鬼魅的幻想也是理所当然,而且不管是躯体上还是精神上,出现任何的不正常的现象都属于正常的。
我想躲开,但无论我如何用力,两只脚就好像是灌了铅一样,根本挪不动步子。
与此同时,在伍术的身下忽然升起一点点的绿光,这绿光不是十分的明亮,但在这样的环境里也可以借着我看到其我地方模糊的景象。
我额头上的冷汗犹如雨下,上身衣服已经湿透,在看到那绿光升起的时候,我实在控制不住心中的恐惧:“有鬼!”我本能的脚下一用力,向身后一跳,似乎是碰到了墙壁,紧紧的靠在墙壁上不敢动弹。
咣当一声,在我的脚下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踩碎了,刚才在伍术身边发现的绿光,这时又出现在我的眼前。
“小牤,你的脸,绿了!”伍术那边也一脸的惊恐,不禁的喊道。
我抵抗恐惧的能力已经接近极限,怒吼一声,挥起手中的断剑向绿光砍去,接二连三的砍出数十剑,却发现自己面前的那些绿光渐渐的消失了。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一屁股坐在地上,收起了手中的剑,相对的平静下来,大口大口的喘吸着。
其实在人进入恐惧的时候,不管做什么,消耗的能量要是放松时候的数倍,所以当我停下来的时候,身体已经感觉到极度的疲惫,其实我无非就是挥舞了数十剑而已。
此刻,在另一边的伍术用衣服罩住双手,挡住了墓穴里的阴风,这才吃力的点燃了松油棒。
松油棒点燃,那绿绿的光点瞬间消失,伍术俯下身子,找到了一块木板,顺手将手中的松油棒在木板上擦拭了几下,木板也被点燃。
但我们第一眼看见的却是墓室正中间那一口破烂不堪的棺材。
棺材的两侧木板滑落,棺材盖子也不知道被谁扔在了墙边,在棺材的前边摆放着一个小小的供桌,供桌是青石雕刻的,在上边摆放着一个雕刻好的石香炉。
墓室的墙壁上雕刻着一些与通风口墙壁上相同的东西,稀奇古怪的,根本看不明白。
可是整个墓室最令人奇怪的是,围着这口棺木,居然摆放了几个瓮罐,摆放瓮罐的位置十分的讲究,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摆放的一个样子的瓮罐,另外四个偏方向却只有两个不同的瓮罐。
“我的天,我们这是真的惊扰了我们。”伍术似乎也缓过神来,蹲下身子搬动着挡住地面的几块青砖。
我做了几次深呼吸,凑到伍术跟前:“别搬了,还是尽快想办法出去吧。”
“我这不是正在想办法么,没看见整个墓室除了那个通风口之外再没有通道了。”
我被这么一提醒才反应过来。还真是如此,整个墓室都是封闭的,也难怪这里要留下个通风口。我拍了拍伍术的手臂:“过去看看,棺材里到底怎么回事?”
“恩?”伍术似乎对我的这句话感觉到十分的意外:“你怎么还对棺材感兴趣了?”
“胡说什么,我是想看看棺材里边的人,刚才的那个声音是不是我发出来的。”
伍术起身,轻声道:“也对,刚才的那个呼救声似乎没有了!”
我们很默契的同时向棺材靠近,走的十分小心,生怕搞坏墓室里的任何一样东西,等我们的脑袋同时向棺材里望去的之后,各自拍着胸脯,叹气道:“人吓人吓死人,原来什么都没有。”
伍术这个时候显得十分轻松:“我就说不对劲,这棺材的边板都掉了一块,棺材盖子也被放到墙角,这里一定被盗过。”
“被盗过?”我赞同的点头道:“也对,不然的话这里也不会狼藉一片。”
“不过这几个瓮罐我倒是十分的好奇。”
“我说你还有心思看这些瓮罐?还是想想咱们怎么出去吧。”
伍术淡淡一笑:“我想也不至于出不去,或许这里有其我机关呢,不然的话,之前的那个盗墓贼怎么没有死在这里,反倒是没有任何的尸骨于此。”
我接过话茬:“这就是说一定有通往外边的通道?”
“当然。你来看这几个瓮罐,我们摆放的位置,都是按照一定方向与顺序摆放的,不过很奇怪,按照常理推断,应该是有八个,这里却少了两个。”
我一听伍术这样说随口问道:“你懂墓地的事儿?”
伍术的脸色立刻变得严肃:“我这只是猜测,我哪懂这些东西。”
“对了,刚才我在脚下踩到一个圆圆的东西。”我走到刚才的地方,蹲下身子,搬开四周的青砖,从下边掏出一个半破碎的瓮罐。
伍术这个时候才掐着腰说:“这就对上数了,加上我刚才掏出的那个,正好是八个。”
我们按照伍术的设想,将棺材附近的青砖与碎石清理干净,将两个瓮罐摆好。
可我在放置第二个瓮罐的时候,一不小心将瓮罐的盖子碰掉,掉在了地面上摔得粉碎。
“小心点,我的天,你这是把人家的家拆了。”
我也非常的愧疚,向瓮罐中看去,里边都是一些灰突突的粉末。
“看什么看,都是骨灰!”
“啊!”我此时的心情再次紧张起来,但是紧张之余,我又很诧异的看了一眼伍术:“你怎么知道里边是骨灰?”
伍术立刻改了口风:“哦,不是我知道,是那边的地上写着呢。”
我们靠近伍术说得地方,低头看去,上边居然写的是一首诗。
“生死兮,无分兮。求丐无可,求贵无可。惨已,惨已,生不久,骨入瓮,肉烧尽,孤守此地。”
从词句的意思分析,应该是描写了一段穷人生活的现实情境,而那句骨入瓮,说的就是瓮罐里的骨灰,而生不久,说的就应该是这骨灰的主人该是儿童。
我看明白了这句话,我们没有再多说话,八个瓮罐似乎同时发出声音。声音并不像开始的那种阴幽恐怖,而是变得轻松与和悦,再加上音调,几乎就是一首合唱。
“这是童谣的唱法,我在外边的时候听见过,唱的就是地上刻的字。”我说道。
伍术挠头嘀咕道:“怪了,这声音哪来的?”
还没等我话音落地,在通风口处,似乎有八个小孩子的虚影出现,这八个小孩子排成排,一边向伍术与我招手表示感谢,一边哼唱着那首诉苦的童谣。
“我去,这真是鬼?”伍术与我各自揉了揉眼睛,在看去的时候,通风口处似乎没有任何东西,而那个童谣也不再传来,在整个墓室里回荡,回音也清澈嘹亮。
我们虽然都没有做过多的探讨,但各自都明白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知道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伍术手里的东西:“完了完了,我们又惹祸了,你看你烧了什么。”
伍术急忙低头看去,我手里点燃的那块木板,正是棺材上缺少的那一块,我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伍术手里的棺材板开始来回的打晃,时而拍打着我的大腿,时而不由自主的来回乱动。
“快扔掉那块木板。”我说着,伸手将伍术手上的棺材板打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