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周围站满了人,唯独张因寻了一个偏僻的地方悠闲独坐。
没过多久一个伙计模样的人就拿着自己的骰子走向桌子,他看着众人说道:“各位客官光顾小坊,在下不胜感激!”随即他朝着众人鞠了一躬很是恭敬。
“快快!别这么多的废话!”边上的壮汉催促道,伙计立时开启了骰子,众人的目光也随着小二的手开始移动。
“买大买小,买定离手!”伙计说道,随后只听啪的一声骰骨直接扣在了桌子上。
众人轻微思索片刻之后开始投入各自的大小,张因将自己的银子押进了大的那一栏。随后他随着众人的目光一同看向了骰骨,伙计的小眼睛在众人的脸上游走一番之后眯了起来,唰!骰骨被打开。
“大!大!小!小!”众人不停地喊着,一个小映入所有人的眼帘,张因猛地敲脑壳哎呦=声。
出师不利,张因随后一场接着一场的投入银子,但是大多数都是血本无归,但是张因依然是大手大脚。
没多久,就输光了身上的所有财产,“客官,您还买吗?”小二好像看出来张因没钱,所以就想将他赶走,让有钱的顾客过来。
不过张因毕竟是郡守的女婿,虽说是便衣出行但是面子上依旧拉不下来,而且今晚输的血本无归他怎会不想捞回来。
“老子的点还没来,押了!”张因大声说道,此时的他哪里还有一点大家子弟的样子,地皮痞子样十足。
不过众人看到张因押的东西之后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只见一块宝玉就这样摆在众人眼前,宝玉散发寒光就像是九天之中的月亮给人一种清爽之气。
秦朗自张因掏出宝玉的那刻,就已经震惊了,这块玉石无论是花纹还是质地都算得是上上之选,没想到却被张因这个纨绔子弟扔在赌坊的桌子上。
结果可想而知,这块宝玉没有玩几把就输到了一个公子手中,但是这位公子显然是识货之人随即将他装进自己的衣袖。
随即这位公子就离开了赌坊,毕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想来此人也是个聪明人。但是那边的张因可就不这么精明了。
这个张因过了没多久最后一身青袍都抵了出去,伙计这样的事情也是见多了。直接说道:“客官,请回吧,你已经没有赌资了,”随后他长手一扬摆了一个送客的姿态,现在的伙计完全没有了刚刚谄媚的表情。
张因怎么着也是有身份的人,他猛然拍桌子说道:“你们听着,给老子再开,大不了我放一只手在这里,谁赢了谁拿去!”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了四处惊呼,但是仅仅半个呼吸的沉寂伙计眼中闪过狠厉眼色,说道:“既然这位公子都发话了,那我们继续!不过这位公子你可要说话算话,不能让这么多人看笑话啊!”
伙计话里有话分明是在嘲笑张因,此时的张因面色铁青看着桌台上的骰子,他一把将自己的手拍到了大的一方。
伙计摇了几摇骰子啪的一声定格在众人面前,分明是一个小,众人一片唏嘘准备看这位落魄公子如何奉献自己的一只手。
张因看到小的时候整个人内心都崩溃了,今晚出来输光了近一个月的财产不说还要将自己的一只手搭进去。
此时他早就没有了刚才的嚣张,一番冷静之后倒是有些后悔,不过现在显然已经没有机会了。
只见伙计从后台直接拿出一把大刀,走到了张因跟前,一伸手就要抓住张因的手臂。
不过张因躲闪竟是让他落了个空,伙计吃惊:“难道公子想要食言,哪里都要有哪里的规矩,你若是食言可不仅仅是一只手的事了!”
这个伙计言语中威胁的意味很浓,倒是张因哆嗦,不得不说此时的张因已然落到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刚刚说是要撂一只手不过是冲动,但是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他本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不过想了想还是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若是暴露身份那个谢裴可不仅仅是剁他一只手这么简单了,左思右想倒是一时愣在了原地。
“你这种人我见多了,今天你还真就要给我撂下一只手再走!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伙计狠厉的说道,随后又是一把抓过张因的手臂。
此时张因在众目睽睽之下自知这件事是免不了了,索性也就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不过就在伙计将长刀砍向张因的手腕之时,秦朗走到前方大喝叱喝:“住手!”
众人的目光顿时被秦朗吸引,因为这件赌坊虽然不大但是在这闹市区多少有些地位与势力。这些人明显将秦朗看成一个闹事的群众,他们眼中都带着看热闹不怕事大的热情。
伙计立时收手,他看向来人说道:“你是谁,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小二明显想用自己的气势将秦朗压回去。
但是这一招用在秦朗身上显然没有任何作用,他一指张因:“他的一只手多少钱?我买了!”
伙计微笑说道:“既然你想为他出头,那就要有这个实力!”
伙计邪魅笑着显然不知身后顿时出现几个壮汉,他们手中都是清一色的短刀散发出森森寒光。
秦朗连连摆手说道:“我们不是来打架的,我只是想问我们家公子的手值多少钱?”他自然不想引起冲突,毕竟身在异地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用钱解决。
伙计眉毛轻挑说道:“这是你家公子?”他明显有些诧异,不过又想到张因刚刚拿出的那块宝玉之后也就释然了。
“对,他是我们家公子,烦请开个价吧!”秦朗给张因一个安定的眼神。
张因自然不是糊涂人,他随即假装不耐烦的说道:“你们怎么才来?”
秦朗连连示意,此时伙计走上前来说道:“估计你们家公子输掉的钱你拿不出啊!”
秦朗自然知道伙计要坑他一把,不过他也是爽快之人,随后从自己的身上掏出一个金带放到桌上。
金带立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同时一旁的伙计也是倒吸一口凉气,这金带少说也有数十金的市值。
他急忙将自己的刀收了起来,然后弓着身子道:“客官,请,”说着将张因迎出赌坊外。
秦朗与何晏也跟了上去,然而豹奴此时却不见了踪影,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只剩下秦朗与何晏跟在目光闪躲的张因身后。
这个张因自然也是聪明人,知道天上也不会轻易掉馅饼,他穿过几个人流直接闪身飞速的向前跑去。
而身后的秦朗还在酝酿一会儿要怎么开口却听到何晏一声惊呼,只见张因已经跑出去数米之远,当下凌空一跃冲了过去。
而此时在另外一个街巷的一个角落豹奴正慢慢的靠近一个公子,此人正是此前从赌坊出来的那位公子哥。只见他正紧紧的握着一块玉石,豹奴狠厉的说道:“把玉石交出来,我放你走,要不你和玉石都跟我走!”
豹奴说得很干脆,本来就长相凶狠言语中又充斥十足的威胁,这位公子哥顿时双腿软倒在地上。
他连连挥手说道:“好汉,你让我走,我可以给你享不尽的钱财!”但他还是攥着手中的玉石,很显然他是个真正识货的主。
但是豹奴认定的就要得到,况且这还是秦朗给他的任务,他随即目露凶光然后在自己的手上一圈一圈的缠绕上绷带。
公子模样的人一看吓坏了,他急忙跪着跑到豹奴的跟前哀求道:“你放过我,除了这块白玉,我可以给你百金,给你美人!”
豹奴瞬间就一个上勾拳打去,此人整个身子一下子就飞了起来,重重的撞到了一边的墙上接着一个狗吃屎倒地。
豹奴根本就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又是一个箭步跟了上去,他直接抓住了公子哥的衣服露出了凶狠的表情。
“你说给还是不给!”豹奴大怒说道,他突然抽出一把短刀顶到了公子哥的脖颈之上。
这回公子哥是真的害怕了,他急忙颤抖着手臂将自己的宝玉递给了豹奴,不过目光中却是带着一股恋恋不舍。
豹奴一看想要的东西到手了自然高兴,砰的一声一拳砸向公子哥的后脑,公子哥立时感到一阵眩晕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豹奴攥着白玉在太阳底下反复琢磨终究没有看出什么名堂,“这块破石头真不知道还有什么特别的!”他自言自语的说道。
随后,他刚刚走出巷子就看到一路小跑惶惶张张的张因。豹奴立马就认出了他,只见豹奴的双腿用力身体瞬间就窜到张因身旁,大手一挥直接拿住了他。
张因好像还不知道发什么了就被一个壮汉提了起来,一阵惊呼说道:“你是谁,给我放开!”张因的青袍早就已经输掉,此时也是蓬头垢面一副落魄样子,豹奴一怒将他径自摔在地上。
张因气恼之下向着豹奴破口大骂,豹奴接着又是一拳猛然向着张因打去,但是此时一双大手径自挡住了豹奴的铁拳。
豹奴看向秦朗,他摇了摇头示意豹奴不要动手,豹奴狠狠的瞪了张因一眼之后收起了拳头。
地上的张因自然也是不由颤抖,随即看到了秦朗说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到底是何目的?”
秦朗上前提起他的衣服说道:“我的目的你自然明白,就看你答不答应了!”
张因思索片刻说道:“你们要什么,我拿给你们就是了,开个价吧!”
说完张因从地上站了起来,既然秦朗几个人有条件那么他们自然不会轻易伤害自己,所以张因也不再装出一副软骨头的样子。
秦朗听到张因的话微微一笑说道:“那我就长话短说,你可知幕郎张相!”他说完看到对面的张因身体明显的一震。
随后张因大笑吟出一首诗道:“悲自心头,影随身后。独遣明眸取断柳,今又是、何处醉方休?斤狗肉,杯清酒,三两乱须述孤愁,唯剩梦呓、此地或可留!才可休兮,肉可尽,财可尽兮,此处留!”
边上的何晏顿时拍手道:“好诗,不过话却不在重点!”何晏冷眉直对张因,而后一个箭步走了过去。
但是这个张因却找了临街的一块石板睡了起来,这一下弄得秦朗几人有些不知所措。
“看来这个张因是不来硬的不服软啊!”豹奴愤怒的说道,他的急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一个键步就冲到张因面前。
而此时的张因自然是在装睡,这个张相是张因的祖上他怎会不认识,不过却不知道来人的目的自然不会说。
秦朗不会任由豹奴胡来,急忙拉住了豹奴不过还是有些晚了,豹奴的另外一只手已经从胸口拿出了好几条蛇扔了过去。
这看的何晏愣住了,人家出门都是带些钱财首饰啥的,没想到这小子连蛇都带,忍不住向豹奴投去了无比嫌弃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