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何丹妮是真的慌了。
虽然很可能是传销号码，是诈骗号码，是贷款投资号码，但她突然觉得手机像个炸弹，根本不敢接。
她怕接到那天那样的电话，是李伟。
那天之后，她其实后来又打过去了，她想骂人。那边却提示盲音，再也没打通过。
她拿着电话的手在颤抖，她不敢接，她想挂断，但崔健狠狠地看着她。
她点开了接听键，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她不敢吭声。
那边一个男声非常愉快地问，“请问是王总吗？您最近有资金周转的问题吗？我们是天河投资公司，可以为您提供三个月免息贷款，最高额度可达……”
她穿着孕妇装的后背上全是汗，几乎要打湿了衣裳。
她镇定下来，狠狠挂断了电话。
她抬起头恨恨瞪着崔健。
崔健把脸转开了。
电梯里继续陷入沉默，两个人都没说话。王何丹妮整个人的状态放松了一点，她大概觉得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已经无所畏惧。
楼层继续往下，眼看就要到负一楼。
她的电话再次响起。
仍然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这一回，她没刚才那么紧张了，她在崔健怀疑的目光中点开了接听键，并且继续开着免提。
“丹妮，我是李伟……”
是李伟，又是李伟，声音几乎是一模一样。
王何丹妮几乎要炸了，隔着电话大骂，“我草你妈，你个傻逼……你究竟是谁？还要来害我。”
她几乎要哭出来。
崔健没有抢她的电话。
那边已经开始骂起来了，“你才傻逼。你神经病啊，是你自己说爱我，非要给我一千万，现在居然骂我傻逼。”
电话挂断了。
崔健冷冷看着她，差点气炸，“他说什么？什么一千万？你要给谁一千万。你哪儿来的钱？”
崔健从来没有给过王何丹妮一千万现金，她又如何给李伟？
王何丹妮几乎要气哭，“这个人肯定不是李伟，肯定是诈骗犯，我根本没联系过李伟。我从来没跟他说过要给他一千万……”
越描越黑，大概就是这个时候。
王何丹妮的话，崔健一个字都不信。医院他也不去了，他直接给人打电话，“去查一下这个号码，看看到底是谁在使用。”
他把她的手机抢过来，打开了通话记录，给电话里的人报出了号码。
他也不往负一楼去了，电梯门打开，直接重新按键，回到了董事长办公室。
两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彼此都黑着脸。
崔健的脸色非常难看，他狠狠看着王何丹妮，“你最好别撒谎。”
王何丹妮比他还要愤怒，“我早就跟他断了联系，怎么可能给他钱。我自己都没有一千万。”
“你没有，我有。等我死了，都是你们的。”他想起最近公司听到的流言蜚语，强忍着愤怒。
电话号码很快查证过来，户主名叫李伟，这个号码，人家已经用了10年了。也就是说，李伟毕业之后，创业之前就开始使用。
但是通话记录里显示，李伟只给王何丹妮打了这一个电话。
但是谁能保证他们没有用小号联系呢？
李伟公司的资料也送来了，他正缺一大笔钱，急需要资金周转企业。如果王何丹妮真的给了他一千万，无疑是雪中送炭，两个人的关系将空前的牢固。
多年前分手的那点嫌隙，立刻可以抹过去。
崔健气得砸了电话，指着王何丹妮的鼻子，“你还有脸说不联系？不联系你怎么知道人家缺一千万？你还有脸说你跟他没关系……没关系你要送人家一千万……人家还等着你送钱去呢。
你说，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你们瞒了我多久了？准备再瞒我多久？你们这是等丽萍死吗？这是等我死呢！
你个贱人，你果然是贱人，你背着我偷人，你竟然还想分我的财产……你借着出差去开房，你还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