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躲在树荫下,隔着打太极拳的地儿稍微远了点,老罗才道:“这些不是新学员,顶多算是爱好者,咱也不收钱,都是免费义务教学。”
瞿磊奇怪了,老罗收他的钱收起来不手软,怎么收别人钱倒舍不得了?
老罗好像看出了他的疑惑,叹一口气道:“哎,这些人啊……都苦。总之,我们也不收费,就义务帮个忙吧。”
说完,摆摆手也不多说,竟然走了。
苦?
这玩意儿可不好界定。
何谓苦?
何谓甜?
瞿磊搞不懂。
等乔凌跟着瞎比划了一阵,两人退出了打太极拳的亭子。
二人重新坐回到树荫下茶座里,瞿磊道:“问出来了吗?”
乔凌摇摇头,“他们不肯说。”
她勾唇一笑,“不过啊,我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他倒是奇怪了,“怎么个猜法?”
乔凌把自己七七八八听到的东西一串联,笑嘻嘻道:“这些人都是不收钱,义务教学的,你知道吗?”
他忙点点头。
她继续道:“其实,母大姐教他们就图个乐呵,他们能不能学会,爱不爱学,那都无所谓。”
她凑近一点,神秘兮兮道:“我听母大姐言语之间,一直劝解宫老师想开一些,一个人住着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清净没烦恼。还说,以后大家都是一个协会的,经常约着一起打打太极,跳跳舞蹈,就跟亲人是一样的。”
瞿磊更加好奇,“这话什么意思呢?难道宫老师他们还没个亲人不成?”
她郑重其事点头,“我看,就是这样。”
人家不愿意多说,他们只能多打听。
整个这一天,乔凌和瞿磊都跟在母莉身后不远。
反正,这本来就是个特色旅游小镇,陌生的年轻人多得是,对太极拳、老年舞蹈好奇的年轻人也不少。
他们的出现,母莉也没当回事。
跟乔凌猜测的不错,打完上午的太极拳,下午跳舞的时候,那几个苦大仇深的老头老太太,一个没跑都在。
也是母莉负责教,其他舞蹈爱好者也都客客气气。
同样,不收费。
其实,老年人聚会的地方,甭管什么会,基本上都多少收一点活动经费。
毕竟,没谁肯赞助老年人的活动,他们自娱自乐当然得自掏腰包。
但这些个苦大仇深的人,显然受到了特殊的优待,并不在此列。
乔凌和瞿磊愈发的好奇。
况且,他们似乎没有亲人。
难道,这些人都是敬老院里出来的?
可,看他们的打扮好像又不是。
跳舞结束,新来的几人学得心不在焉,但表情总算没那么难看。
脸上有了些红润的色彩。
母莉挺高兴。
那位擅长钩针的宫老师也很高兴。
没错,他赠送了那些人,一人一只保温杯套子。
颜色各异,但针法一流。
其中一个老太太说家里套遥控器的塑料袋坏了,缠着保鲜膜不好看。
宫老师立刻满口答应,要给她钩一个遥控器套子。
如此,好几个人都表现出想学钩遥控器套子。
还有人想钩一个自行车座椅套子,还有人想给饮水机钩个套子,也有人想给孙子的电脑钩个罩子,都被宫老师一一答应下来。
众人满载而归,十分欢喜。
母莉也很开心。
她打电话给公力,说姐妹聚会,不回家吃饭,叫公力自己对付一下。
公力接到电话万分不爽,此事揭过不提。
乔凌却是亲眼看到,母莉跟宫老师一起骑上自行车,往小镇另一个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