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苍劲有力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像是天雷炸响在我的耳边一般:“小伙子,白日梦做够了没有?”
猛地一睁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莫大师那幅严肃的嘴脸,紧接着是老张有些担忧的的脸庞:“阿森,你没事吧,可吓死我了,你刚才就在那里坐着一动不动,跟个木头人似的。”
我疑惑的皱起眉头:“瞎说,我刚才明明和洛……我现在在哪?”刚想辩解的我蓦然发现我居然在我的车子里,老张在一旁,手里捏着一包没开封的烟。
顿时一惊:“怎么回事?”
莫大师眼一眯:“这女鬼法力高强,想不到在我等避邪符下也能将你给拉入幻境之中。”
“幻境?”我挠了挠头,低头看去,左手无名指上赫然戴着一枚古朴的戒指。正是洛清秋给我的那一枚:“这真的是幻境么?”
反观那莫大师,一手捋着胡须,双眼微眯,一副高人的模样。我便骂道:“你不要在这口若悬河,你那哪是避邪符,根本是一张废纸!”
他听了,怒目圆睁:“你小子不会失心疯了吧?”呵,失心疯?我觉得现在应该做的,就是痛打莫大师一顿,然后索要那五千块钱。他骗我的事儿,可没完!
“阿森,对大师尊重点,你刚才可吓死我了,还是莫大师把你救了回来。”老张说道。
我沉思,老张的话我不能不信。看着手上戴着的那枚戒指,散发着古朴的气息。一下子将我带入了刚才的情景之中。
清秋问我爱她吗?我答应爱她一辈子。如果刚才真的是幻境,那我宁愿沉浸在幻境之中一辈子。
是人都有脾气,此刻,莫大师那三分脾气被我给激发出来。他怒气冲冲的说:“行,我莫老铁收钱办事,我就让你看看我这避邪符的厉害,这女鬼我收了,我莫老铁要替天行道,不过,捉鬼可得加倍付钱。”
我冷笑一声:“哼!你这牛鼻子老道,不知从哪儿学来的一身蹩脚道术,我倒要看看你的厉害,你要是能捉住这女鬼,多少钱我都给。”
莫老铁一听,捉住我话语中的关键就骂道:“什么!你居然敢说这是蹩脚道术,老夫我师承龙虎山一脉,你居然敢污蔑我,污蔑我龙虎山哇呀呀,气死我了……”
我闭上眼睛,不去理会发疯的莫老铁。待他疯玩了,只留下一句话,便匆匆离去:“小子,你等着,赶明给我置办好白公鸡,黑狗血,还有上好的香烛,老道我要替天行道。”
我嗤之以鼻,和老张聊了几句,便一道开车回家。
第二天一大早的,老张便来催门。我穿戴好,一脸歉意的跟老张说:“老张,真不好意思,又麻烦你。”老张把我肩膀一拍:“咱俩谁跟谁!”这回老张的婆娘神色也不在呆滞,看起来却也更生动。一回想起昨晚老张跟我说我被拉入幻境之中的情况,我还是一阵胆寒。
不过回忆起那幻境之中的情景,我却还有些动容。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些。
随老张一家便出门了。在车上,我跟老张说,琢磨着也该跟家里人打个电话了。毕竟发生这么一档子事。
老张一听,神色大变,连呼:“不行不行,阿森,你想想啊,这时要是你给家里人打电话,那女鬼知道了,会不会缠上你的家人?还是等这阵子过了再说吧。”
我听了老张说的话,觉得有道理。还是等着事过去了再说吧。
一道离了家,坐在老张的那辆比亚迪上。望着窗外的风景,脑海中却在回想幻境中跟洛清秋是多么甜蜜,多么开心。可这一切都化为泡影,却是幻境。我甚至在想,如果洛清秋真的还活着,我们俩会不会走到那一步。那么,洛清秋死了。她缠着我又是什么意思!听闻鬼缠身,非病则死。可她却没有害我,反而还把我拖去幻境之中,进行了一场禁忌之恋。
想了很多,却总是没有头绪。今晚莫大师说好了就要抓鬼了。其实,那样激将莫大师,只不过在赌气罢了。今晚若是那莫老铁真没毛病,我就能见到洛清秋。脑海里还有很多话想跟她说啊,也好想再次见到她……
找白公鸡不容易,在家禽市场转悠了很久,也没找到一只。
白公鸡也被民间传闻叫重明鸟,具有很重的灵气和阳气。能驱魔辟邪。民间有很多人在下葬前会在坟墓上洒上几滴白公鸡血以辟邪。不过,白公鸡被人们认为是灵兽,不轻易宰杀白公鸡,更加禁忌食用白公鸡。
最后,好不容易在乡下一户农家家中找到散养的白公鸡。人家也算纯朴,要了个实惠价。两人又一路风尘仆仆的回了城。
“汪,汪,汪!”狗市的笼子里关着一只只疯犬,不要命的对着来人吠。我和老张走到一个摊主面前问道:“老板,有黑狗血吗?”那老板抬眼一瞧,皱眉道:“也不像是道士呀?”
“呃,老板你就说有没有?”
老板眉头一横:“卖完了,要的得现杀。”说完他指着不远处的一个笼子,那里头关押着几只不知品种的黑狗。
“多少钱?”我问。
“五百。”老板伸出五个手指头,淡定的对我说道。
我眼睛一瞪:“抢钱呢?”
老板一听:“呦呵,我这可是公道价,你说说你们这帮玩意做一场法事多少钱?”
我刚要理论,却被老张一把拉住。只见他掏出五张红票子递给老板,对老板说:“来,杀!”
我挠头有些尴尬的说:“老张,怎么能麻烦你。”说着我掏出五张百元大钞递给老张。老张却给推了回来:“阿森,你还年轻,以后娶媳妇得花钱,省着点用总是好的。”
老张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令我感动了一把。我心里也高兴,能有老张这忘年交,实在是我生之有幸。
“哧!”由于离得近,老板杀狗时溅出来的鲜血便洒了一些在我身上,散发出腥臭的臭味。我忙往旁边靠了靠,有些嫌弃的看了看那些猩红的血液,后悔没有多带条裤子。
老板接了半盆狗血给我,剩下的狗肉装进尼龙袋里面给了老张,准备晚上吃火锅。
我拿了狗血,上车……
香烛这东西,随便哪个路边摊,纸扎店,都有卖。但上好的香烛……
望着那焚香店老板手里攥着的一把专门用来敬神的檀香,还有另一只手伸出来的三根手指头,我就欲哭无泪:“我说老板,便宜点行不?”老板摇摇头。
见这位穿着斯文儒雅的老板一点不肯让价,我也没办法啊。
不大不小的店里燃烧着不知是何物造出来的香,闻着居然沁人心脾,有静心的功效,甚是好闻。刚才沉默寡言的老板此刻正滔滔不绝的给我讲述那檀香的来历。
老张在门外点了一支烟,静静的望向远方。刚才就因为老张说了一句:“什么个破香,反正是烧给死人的。”结果这老板在这给我讲了半个多小时的香的功效与来历。
“哎,小伙子,你听我讲哦,这檀香……哎你不要东张西望哦,听我讲……!”
“够了!”我手一拍桌,双眼泛红的说:“不就是三千吗,我给,给你!”我毫不犹豫的掏钱给他。
结果呢,他推了推钱:“哎,听我讲哦,你不听完我是不会卖的!”
我双手抓头,将钱往桌子上一扔,夺过他手中的香便摔门而出。
老张弹了弹手中的烟灰问我:“怎么了?”
我没说话,脸上的表情已经代表了一切。二话不说,带着老张便去吃饭去了。
傍晚时分,我们接到莫大师的电话,便驱车往市区去。
见到莫老铁,他背着他的那个破旧的黄布包。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一上我的车,便伸手将我车里贴的一张符纸给扯了下来,恶狠狠的说:“今晚你当诱饵,我要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厉害。”
我嗤笑一下,将那白公鸡,黑狗血和檀香交给了他。他接过这些。取出香烛,从破布包里拿出一个铜香炉来,里面填满了香灰。他将香烛点燃,车里便充满了檀香的清香。他咧嘴一笑:“小伙子,香不错嘛。”说着,他将剩下的檀香全都塞进了他的破布包,只点燃了四根插在香炉里。把我看的目瞪口鼻,我的上好檀香啊。
当然那不是纯檀香,如果是纯檀香的话,绝对不止三千这个价。那只是一些香木屑里头参杂了一点檀香木屑,恐怕檀香的含量不到百分之十。
莫大师做完这一切,便把破布包往肩头一扛。与老张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我:“看到女鬼了一定要通知他们。”他们也为了不引起注意也离开了。
也不是真离开,他们在暗中,一收到我的消息就马上赶来。
我驱车在市区瞎转悠,知道老张他们就在暗中,我也不担心。现在还是傍晚,差一两个小时入夜。实在是没啥事干,我便掏出手机打起游戏来度过这百无聊赖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