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猜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亮先生欲言又止。
“但讲无妨。”林凡笑道。
“我觉得这座鬼域，应该不在古界，而是在北冥，甚至和上古密藏有关联。”亮先生不确定说道。
“不可能，我们并非走的传送阵，而是直接走的通道，古界怎么可能和北冥相连？”金妃直接否决。
从第一山到北冥，中间相隔了千山万水，就算存在传送阵的话，那也需要耗费巨大的天地灵气。
可众人一路走向，根本没感觉到天地灵气的波动。
这说明从地面到鬼域，根本没有跨界，甚至鬼域应该就在天佛寺下面。
“我倒是觉得，亮说的道理。”林凡笑道。
“比如第七山的黑叔是沉银地，最下方就直接连通北冥。”林凡补充说道。
“可是从沉银地到北冥，需要游过很长的海域，根本不是传送阵。”金于珊皱眉说道。
“不，沉银地有传送阵，只不过已经废弃了。”林凡摇摇头。
当初林凡第一次踏入黑水姜城的时候，是没有看到传送阵。
但第二次林凡踏入黑水流域的时候，却在黑水通往北冥的入口处，意外看到了一个七层台阶，宛若北斗七星的石台。
那个石台满是铭文，如今林凡再次回想，感觉那应该就是一个上古传送阵。
“可若真是传送阵的话，那我们为何没感受到天地灵气波动？”金于珊再问。
“这一点，我想我能回答。”金妃忽然说话了。
“愿闻其详。”林凡点点头，示意金妃继续往下说。
“地面上那些衣冠冢，里面设置了很多铜镜。”金妃笑道。
这话一出，众人恍然大悟，唯有铁牛有些茫然：“师兄，啥情况？”
“很简单，那些铜镜以奇门方位交错分布，最终化为一个巨大的镜面聚灵阵。”亮先生笑道。
“镜面聚灵阵？这是啥意思？”铁牛还是有些茫然。
聚灵阵这玩意不复杂，随便找个天地灵气浓郁的地方就能布阵。
但从未听说过，谁会用铜镜来布聚灵阵的啊？
“镜子会发生光线反射，以镜面为原理布出的阵法，一般都是用于窥探。”
“不过有一点你们可能不知道，这些镜子的作用，有些类似太阳能发电。”林凡笑道。
古界的文明，还停留在原始封建时代，说这些他们自然一头雾水。
不过林凡话中的意思，金于珊却是懂了。
太阳能发电的原理，就是一个巨大的镜面，用来吸收阳光。
而这些铜镜的作用，就是将那些分散的灵气汇聚，最终依附在衣冠冢内。
“我明白了，刚才那些干尸并非幻象，而是聚灵阵的‘灵’？”金妃若有若思的说道。
天地灵气浓郁到极致，就会诞生一些特殊的东西——‘灵’。
“灵”并非是生物，但也不是死物，但它也有一丝的自我意识。
比如阴煞之气太浓，也会诞生“灵”，而这种“灵”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诞生——“恶灵”。
比如流川云，就是恶灵积累到极致，最终成为了开天辟地的第一只而恶灵之王。
但恶灵是阴煞之气的产物，而天地灵气为纯阳，积累出来的东西理论上能进化，但能开启灵智的“灵”，却没人见过。
“稷下那一批先辈，最初应该是铜镜做成特殊的聚灵阵，将天地灵气封锁在此地，从而为结界以及传送阵提供力量。”
“而我们看到的那些干尸，则是聚灵阵和子午连环墓穴的联动，以地下的阴棺为引，在地面反射出干尸的虚影。”金妃解释说道。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点头，感觉这话非常有道理。
也就是时候，地面上那些干尸，既是幻象，而已不是虚拟，或多或少能反应干尸的强大。
这个疑惑解开了，另外一个疑惑又浮现在众人心头——两界土著传说中的文明之城，为何会被稷下的先辈封印在此？
“我想，我或许能猜测到原因。”这一次是林凡说话了。
“主公，您是指这里的阴煞之气太浓郁？”羽扇微摇，亮先生笑着说道。
“不错，这里的阴煞之气，比外界的天地灵气浓郁程度，可不止大了一倍两倍那么简单，那么不觉得奇怪吗？”林凡笑道。
“是挺奇怪的，以这个城池的规模来看，巅峰时期可以支撑千万人，同时在城内生活居住。”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曾历经一场大浩劫，让千万人化为虚无。”
“而且这些人的怨气，即便是死了也没有消散，反而越来越浓烈，最终形成了鬼域。”金于珊凝重说道。
“这么看来，两界传说中的大海啸大地震，恐怕是真的了。”金妃点点头，深以为然。
就算是一名风水大宗师，想要将一座千万人口大城池瞬间击沉，而且还不让一个人逃出去，这是绝对做不到的。
圣人或许可以做到此事，但试问能超凡入圣的人，又岂能去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大海啸大地震可能存在，但我觉得可能是人为。”林凡语出惊人。
“师兄，你说的也太恐怖了吧？是谁那么狠，将两界最初的文明都毁了？这对他有什么好处？”铁牛有些不相信。
“或许不是一个人，上古巨兽众多，万一是个怪物呢？”金妃忽然说话。
“我觉得应该是这座城池中的某个人，因为某种原因内心阴暗，想要将整个世界灭掉。”
“此人在某种机缘中，降服了一个洪荒巨兽，也可能是他献出了灵魂，成为了那个巨兽的奴仆。”
“作为交换，巨兽杀死了所有人。”林凡语出惊人。
“师兄，你的依据是什么？”众人如听天书，金于珊试探问道。
如果林凡说的是真相的话，那么究竟是何等恐怖的巨兽，才能将两界文明都毁灭了？这是不是太夸张了一些？
“刚才我们入城之时，城墙上方的‘鬼域’两个字，分明就是后来者加上去的。”
“而且从时间推断，那两个字的书写时间，绝对大于两千年，甚至可能在几万年前。”林凡肯定说道。
破妄之眼配合天机术，林凡想要推衍两个字的大概时间并不难。
众人细细思考，都陷入了沉默。
虽然不愿意相信，但众人都明白，林凡说的应该最接近真相。
“其实我的猜测并不一定准，或许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仇视整个世界。”
“又或者那兽类不是一个，而是一个族群，也可能是多个族群联合进行兽潮。”
“另外北冥会从高山变成大海，可能也不是兽类的杰作，也可能兽潮刚结束，地震就降临了。”
林凡一遍又一遍的推衍，却只能得到这样一个，模棱两可的结果。
鬼域的沦陷，至少是在几万年前发生的事情，甚至可能追溯到几十万年前，乃至于几百万年前。
如同考古一样，你只能根据已有的蛛丝马迹，去推测上古究竟发生了什么，可你却无法肯定，因为你不是历史。
“那稷下的先辈，又如何发现这里的呢？”金于珊有些疑惑。
如此庞大一个森罗鬼域，就隐藏在神圣而正义的第一圣山下面。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却没有任何人能感应到，这也实在太奇怪了。
“你们别看着我，这一点或许大长老知道，但其他长老绝对不可能知道。”
眼见众人的目光，都灼灼望向自己，一直沉默低调的宰长老，眼中忍不住闪过一丝苦笑。
“这一点，本公子知道。”一个声音，忽然在后方响起。
“是谁？”金于珊、金妃、亮先生、宰长老等人同时色变。
“不用紧张，是儒剑公子。”林凡摆摆手，一脸笑意。
黑暗中，一个腰间跨剑的青年，缓缓出现在众人面前。
“儒剑，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金于珊黛眉微皱，有些不悦。
儒剑公子和林凡是合作关系，但在金于珊看来，儒剑公子根本没和大周合作的资格。
道碑蕴含力量，若是被自己人得了，那也就罢了。
可若是给儒剑公子这个不稳定因素，这似乎不太好。
“这座城池和本公子，自然没有一点关系。”
“但在上古之时，这座城池，却非常有名气，乃是我姜家先祖姜子牙的道场。”啪的折扇一摇，儒剑公子淡淡说道。
嘶！
这话一出，众人无不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就是真相？
等等！
刹那间，在林凡的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极为恐怖的感觉。
“不可能，一定是我猜错了。”林凡暗暗想到。
“姜伯，你是不是想说，当年位于北冥那座高山，是不是昆仑？”
似乎能预料到林凡心中所想，儒剑公子淡淡说道。
上古之时，三教并存，原始天尊坐镇昆仑，阐教称雄于世。
姜子牙，乃是古界文明之源，他当年曾在古界活动，并造有城池。
比如黑水流域的姜城，又比如林凡在北冥某个海域中，曾看到的巨大城池。
而这座古界土著文明的源头城池，居然是姜尚的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