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是所有陌生人第一次见面做得最多的事情。此刻就是如此,两人四目相对,或掩饰或碰接或偷瞥,就这么好多个来回。
包欣星给两人短暂的介绍后就开始步入正题,不去揭穿两人底下的小心思,给介绍了一下基本情况,叮嘱周云芳需要留意什么,主要还是讲给苏桐听的,最起码让他知道什么时候要站出来帮忙。
从包欣星嘴里得知,接拍的贺岁档是由张锐导演指导的《九剑》据说是一部无厘头的搞笑古装动作片,许青青任女一号,自己则是要客串一个三流剑客,再然后就是帮忙扮演一些吃瓜观众。
下午三点,三位不算熟悉的男女一同登上前往帝都的路程,然后要跟随大部队辗转三个地方,大致共需要16天。
豪华舱里零散的坐着一些出差的办公的老总,许青青把自己包裹得严实,一副大大的墨镜几乎遮盖了所有的脸庞。
第一次坐飞机的苏桐略微忐忑的坐在许青青身边,经过中午饭桌上的寒暄,两人好歹算是熟悉了一些,偶尔能够稍稍聊上两句,但许青青的兴致貌似不高,倒是二十六七的周云芳与苏桐聊了许多业内的趣事。
并没有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被人认出的桥段,除去漂亮空姐几次路过苏桐身边都会多瞧上两眼并没有什么太过出格的事情。
下机后三人走在机场道路上,许青青带着墨镜冷峻的神情打断了很多想要搭讪男人的念头,苏桐跟在两人后头很好的承担了所有杂物,两个大箱子都是许青青携带的衣服等日常用品。
飞机上闲聊之余,他其实偷偷打量过许青青。双眼皮大眼睛,没有一丝凹痕的白嫩脸颊。一头瀑布似的黑直长发让她的脸型更加具有美感。最让苏桐不敢相信的是她竟然没有化妆,哪怕是最简单的粉底,这得多么幸运才能长成这副脸蛋身材。
换成上剧组特意安排来接的专车前往已经准备好的场景,苏桐特例的享受了许青青一个级别的待遇,给他也特意安排了一间房间。
原本苏桐这种说是客串都太给面子的群众演员,哪里有资格让剧组一同安排住处,能够被剧组安排住处的都是戏份多名气大的,似乎这个门外汉又一次被照顾了。
来到统一安排的旅馆里,单人间的苏桐感觉还算不错,要比自己国庆租的那些好上不少,最起码没有一股子潮湿的发霉气息。
简短的与两位一同吃了些晚饭,才回到楼里就听见有人在喊许青青的名字。
顺着声源望去,一个穿着潮T、破洞牛仔裤,发型前卫的男人正朝许青青走来,她稍闪一逝的晦气后微笑的与对面的男人打招呼。
张子凡,男,26岁,苏桐脑海里快速提取了这个男人的信息,来之前早已经把几位男女主角的信息看了个遍,这位大神据八卦报道的是私生活超级乱,跟他有过暧昧关系的不下五位,现在正打着许青青的主意。
胡思乱想中他的电话就响起,拿起一看这不正是不久前饭桌上存的周云芳的号码吗?正想转头询问,突然间愣住,然后接通电话,装模做样说道“包姐,什么事呀。”
人生如戏,装着认真聆听的苏桐自顾自的掐着时间,嘴里说着一个一个的好的,最后把电话递给许青青说道“青青,包姐电话。”
许青青没有急着接过电话,而是对张子凡表示抱歉的神情后,才接过电话,胡诌了一些内容与他擦身而过。
周云芳对张子凡微微点头后便跟上了已经走出几米远的许青青。错身后周云芳悄悄的对苏桐竖了一个大拇指,眼神赞许有佳。
看着渐行渐远的三人,张子凡身边一位朋友轻声说道“那个男的是谁啊,怎么没见过。”
“谁知道呢,保镖吧。”
张子凡露着自信的微笑与身边只能算是同行朋友的人说道,随而话锋突转说道“那个电话是假的。”
“行啦,就你厉害,许青青哪有那么好忽悠,包娘炮一直可都是死死盯着你呢,指不定这个男的就是安排过来看着你的。”那位比张子凡稍矮一些的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随意的说着,嘴上的香烟跟着嘴唇一晃一晃。
张子凡脑袋微微一瞥,微微抿了一下嘴唇,率先继续往前走去,他并没有回答这位志同道合朋友的问题,这种事情,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毕竟在这个圈子里混饭吃,总不能所有事情都摆到桌面上来说,总有会忍不住多个嘴的,小道消息不都是这么流传出去的嘛。
旅馆三楼一间双人房里,两位女人随意坐在床沿上,唯一的男士则是随意靠在墙角边,始终保持着恰当的距离,不需要她们刻意注意一些细节,自己也能没有旁骛的聊天。
聊了二十余分钟的苏桐离开,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单人间,慵懒的躺在床上,伸了一个懒腰,望着有些水痕的天花板愣愣出神。
一时半会还睡不着的许青青侧躺在被子上,一只手撑着脑袋与周云芳闲聊。两人认识两年半,几乎所有外出时这位被她称为芳姐的女人都会跟着。几年时间下来,也就熟络了不少,一些不为外人知的小事情也能说上两句。
“这个小苏要不是年纪小了点,跟青青还是蛮般配的。”已经结婚生子的周云芳一边收拾衣物,一边玩笑道。
“不是吧,芳姐。你上次还说那个黄某某跟我很合呢。这变得也太快了吧。”许青青没有害羞,也没有恼羞成怒,反而调侃起这位大姐的乱点鸳鸯谱。
“不一样,这次是真的,就是小苏确实小了点,挺帅的,人也大气。”
“得,我看下次你再说这句话的时候需要多久。”已经听了不下三次这句话的许青青翻了个白眼,上次你是这说,上上次也次,结婚后的女人都是这样吗?
她翻过身子呼出一口气鼓溜溜的眼珠子四处张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已经习惯了经常住在这种旅馆里,墙面不脏,但总能有两三道渗入的水痕;房间不差,但每到梅雨气节总能闻到一股子发霉的味道。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开始厌倦这种日子,虽说赚钱,但偶尔还是会感觉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