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雷一时间怔住了,片刻之后反应了过来,恨不得上前一脚踢翻狗蛋。
现在是什么时候?李成万已经跑出去多长时间了?
鬼晓得他们这些人能跑到什么地方!若是再耽搁,很快这些家伙便出了关城了!
可是看着平日里嬉笑的狗蛋那张严肃的脸,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便强忍着胸中的怒气和烦躁,翻身下马,就势重重的单膝跪地,气吼吼的说道:“末将樊雷接令!”
狗蛋大模大样的清了清嗓子,道:“有奏报曰,李成万已经被三千叛军劫牢,往北逃窜,现命令你带着一万人马追捕。此令,万万火急!”
樊雷差点没有被气得笑出声音,这还万万火急呢,已经奏上去快要一整天了,才见到命令,不知道这些奏报的家伙,到哪里钻沙去了,还有,就是万万火急,你狗蛋还做什么传令使的派头,觉得有趣吗?
樊雷大声的回答道:“得令!”
点齐一万骑兵,朝着北边便杀了下去。
樊雷憋着一口气,便也给手下的军兵下了死命令,不眠不休,朝着李成万逃离的方向日夜兼程。
到了第二天的傍晚,远处的斜阳之中,隐隐的看见了李成万的队伍,樊雷像是被打了鸡血一般,朝着那个方向便追了下去。
在苍茫的原野上,一队人丢盔弃甲,仓皇鼠窜,一队人杀气腾腾,气势威压。
对方已经在一望之间了,樊雷却不安了起来,因为远远的,正好可以看到罗刹国的关城。
李成万被追的像是丧家之犬,策马跑到关城城墙之下的时候,便已经是其喘吁吁了,城墙之上的人早就看到了,所有守边的士卒全部仗剑走上了城墙,弯弓搭箭,朝着城墙之下的残兵败将对峙着,这个关城的千夫长大声的喝问道:“什么人?竟敢擅闯我罗刹国的边城?赶快报上名来!不然老子可要万箭伺候!”
李成万吞了一口气,一把摘下了头上的金盔,朝城墙之上喊话道:“破国流亡之人李成万,请求沈约陛下庇护!身后有人追杀于我!”
李成万和沈约原是一路的人,都是那种唯利是图的人,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个人便是很相熟的,恰巧这个千夫长还是见过李成万的。
这倒是把这个千夫长给难住了,现在正处于罗刹乾元大战的时候,他得到的是严令,就是任何人都不可以进入罗刹境内。
但是还有一条命令,却是和这个截然相反,是一道密令,就是若李成万这个朋友派兵驰援,便打开边关的大门,迎接李成万的大军入境。
现在李成万,却不像是驰援的,看看这些人的狼狈相,就知道李成万根本就没有这个心力。
就在守城的千夫长纠结的时候,樊雷带着的一万大军已经快速的奔了过来。
“不要犹豫了!沈约陛下给我写过信,说是我可以随时进入罗刹国的境内,赶紧提千斤闸板!放我们进城!我有重赏!!”
这个千夫长咬了咬牙,这个时候,还是按照字面上的命令去执行就好,这样自己不会弄错,也会少了一些麻烦,喝道:“提千斤,放吊桥,让陛下进城!”
“吱吱呀呀”
“咣当!!”
厚重的吊桥放了下来,李成万像是惊了枪的狐狸,忙带着本部人马,朝着边城洞开的城门退了进去。
樊雷已经是红了眼睛,若是被李成万逃进去了,自己的差事便办不下来,且不说萧笙会如何处理自己,自己这个常胜将军的名号,也会被摘了去。
眼看着三千多逃兵,已经在一箭之内,马上就要全部撤进城了,樊雷爆喝一声,在马鞍桥上摘下了长枪,高高的跃起,像是一只在天空翱翔的雄鹰一般,真气炼化了手里的长枪。
这长枪通身赤红,微微的低吟着,仿佛不堪忍受这般的力道,樊雷对准了李成万的后心,将手里的长枪掷射了出去。
这长枪犹如划过天际的流星,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道,朝着李成万便射来。
李成万也是一员马上君主,听得背后恶风不善,想都没有想,便朝着右侧一个斜身,躲过了致命的一击,噗嗤的一声,长枪又凶又狠的刺进了马脖子之中。
这马一声不吭的,便栽倒在地。
这一幕着实的凶险,也亏得李成万交战的经验比较丰富,若是转身回头看的话,这一枪准扎在他的额头上。
骏马惨死倒地,将李成万重重的掀了下来,倒是一个副将眼疾手快,一个斜身,一把抄起了李成万的腰带,用力向上一提,便将他按在了马鞍之上,狠狠的踢了马肚子几下,这匹马破风一般奔向了城里。
樊雷一击不中,又惊又恼,大喝一声:“好俊俏的骑术!”在空中顿了顿,朝着城墙的门口便激射了过去。
樊雷的动作,本就十分的敏捷,再加上此时有怒气的催动,更加是快若闪电。
可是为时已晚了,厚重的吊桥板缓缓的升起,恰好将樊雷的部队阻隔在了护城河之外。
樊雷见大队人马追击,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便咬了咬牙,今天即便是闯了这罗刹国的边城,也要将李成万这家伙活着带回去!
守门的千夫长见李成万已然是侥幸逃脱了,刚刚松了一口气,便看见气势如虹的樊雷从天而降,气势如虹,忙挥动着手里的令旗,道:“放箭!万箭齐发!射死这个家伙!”
嗖嗖嗖嗖......
一排一排的狼牙雕翎密如飞蝗,朝着樊雷铺天盖地的射了过来,樊雷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有办法突破如此密集的箭雨,忙扯下了斗篷,拨打着飞过来的雕翎箭。
可是城下一群缺乏重甲保护的士兵,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虽然拔剑奋力的拨打着雕翎箭,可是不时还有人被流矢射中,一命呜呼。
守城的罗刹军士占尽了上风,便嚣张了起来,甚至还有的玩起了比赛,樊雷心中发凉,忙打了个长长的呼哨,大喝了一声,道:“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