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才是彻底的揭开了豊无常的底细。
青年人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气度,就像是一个突然得到赦免的死囚一样,再次郑重的行过了大礼,便去侍奉茶水了。豊无常笑着看向萧笙,问道:“你一定有很多问题问我吧,一会你就慢慢吃着,我会告诉你的。”
无梁殿与世隔绝,热泉为柴,融雪为水,做一餐热饭,也是可以勉强为之的,只是菜品不如外界多罢了,这也不奇怪,青年说,无梁殿是尊主留下的,有传承至今的铁律,门人都是单传,一年只允许下山一次,也只是去采购一些平日所需,也不甚多,一个人的食物,在无梁殿上基本上都可以自给自足了。
萧笙坐了下来,与年轻的人坐了对面,将豊无常放在上手正中,爬了几乎一整天的山,萧笙早就腹内空空了,见一碟子糕点和一杯热黄酒端了上来。萧笙沉下了脸,虎着脸对豊无常道:“真他娘的小气,老子辛辛苦苦的送你一趟,竟弄了这么一点东西搪塞我。”说着,便将一块精致的糕点扔进了嘴里,却感觉入口甘甜,吞下之后,喝了一小杯黄酒,自问食量大的萧笙,竟然饱了。
萧笙不由得感到出奇,怔怔的看了一眼豊无常,还兀自的看着盘子里剩下的一块糕点,却怎么也吃不下了,豊无常哈哈大笑,道:“这制作糕点的青稞,并非凡品,乃是蕴含着极高的灵气,你如果一口气吃个五六块,保证能撑死你!”
萧笙不由的大喜,他想的更长远一些,如果自己的军队长途行军的时候,每个人带上一些这样的青稞,那后援粮草,就会减轻很大的压力。自己的手下就会有一支快速反应部队了。
豊无常觉得,事情要是在瞒着萧笙,就真的有一些不讲究了,于是便扯开了话匣子。
原来。这豊无常是也是一个修炼吐纳的练气士,已经到了窥天的境界,就是灵魂出窍而不灭,肉身千年而不腐的境界了,在三界之中独来独往。
世间万物,凡精灵散仙等,都必须经历渡劫,有的成功渡劫,飞升为神,有的则神行俱灭。到了豊无常的大劫数,也就是二十年前,豊无常便早早的准备了,安排下无梁殿这边的一应事物,便下山了。
自古散仙渡劫,无一不是借助他人龙虎之气,减轻自身的灾厄,豊无常便来到了梁国,他看上的,便是梁国萧云龙的龙行虎气。没想到,天罡五雷滚滚而至,正好劈在了豊无常的身上,虽然肉身已经灰飞烟灭,但是一缕残魂还是勉强得以保全,按照原计划,这缕残魂勉力支撑,最后使用了无梁殿秘术,钻进了一块硕大的墨晶石之中。
萧笙听着这如山海经一般的故事,本来就觉得是无稽之谈,又是硬生生的和自己的梁国有了瓜葛,更觉得烦躁,于是打断了豊无常,道:“你觉得这样的神话故事,我能相信吗?”
青年听着听着,不由得痴了,听见萧笙这样问,便回答道:“先生,我们尊主并没有说谎,这些描述,和我的师傅告诉我的一般无二,那时候我还没有上山,我的师傅十分笃定的跟我说,尊主一定会回来,而且是在一块黑色的石头之中。”
豊无常无奈的笑道:“他娘的老天,老子几时说要登上神位了,就好歹不分,降下天罡五雷劈我,幸亏每次渡劫的时候,老子都是去外面,否则我的这个老家,就会给劈的渣子都不剩!”
“后来呢?”萧笙不解的问道
“后来,我就栖身在石头里,好在几百年前,我有一个随从,算起来应该是这个年轻人的祖师爷了,在我的授意下写了一本书,叫做《洞庭仙人演阵图》,为了就是让这帮练气士发现墨晶石的妙用,将我在深山之中带出来,我才能吸收众人的元气,灵魂完满的时候,便找一个新的肉身,实不相瞒,我每一次就是这样渡劫的。”
萧笙不由得觉得豊无常甚是可怜,叹了一口气,道:“想必你这无梁殿,会给你准备一具肉身吧。”
“这是题中应有之意,我设立的无梁殿,设立了管事,就是给我办两件事,第一就是看家,第二,就是全天下给我搜集肉身备用。行了,说了这么多,我也该干正事了,萧笙,我也让你长长见识。”说罢,叫青年人带路,扛起了墨晶石,朝着无梁殿后院走去。
院子里依旧是十分暖和,甚至还可以看见青花翠草,但是后院的山崖处,赫然出现了一个冰洞,刺骨的寒风在冰冻之中吹了出来,竟有难以形容的鬼魅阴寒。萧笙不由的打了个寒噤,青年人笑道:“你还是燃烧一下你的真气取暖吧,里面的温度不是你能想象的。
萧笙镇定了心神,缓缓的抽取着真气燃烧着,已经不觉得十分寒冷了,于是随着年轻人走进了洞穴之中。
洞穴不甚宽大,只容两个人并肩而行,走了一箭之地,里面豁然开朗,冰壳覆盖了全部的岩石,晶莹剔透,每隔十几步,就有一颗天然的夜明珠,有鸡蛋大小,镶嵌在冰柱之上,给洞穴提供源源不断的照明。拐过一个转角,里面豁然开朗,成簇的夜明珠映照的整个空间晶莹剔透。里面竟真的满是金银宝器,都成堆的罗列在地上,萧笙远远的望过去,就单是毛坯金锭,就堆存了硕大的一堆。
“诺,这就是我说的宝藏了,怎么样?没有欺蒙你是不是?”豊无常笑道
萧笙笑道:“没想到,你是这么阔绰的主,那我可不客气了啊,这金库从此就姓萧了啊!”
三个人绕过金器,继续往前走,里面的温度更加寒冷,远远地,靠着前方洞穴岩壁,竟然隐隐约约的站着还多人,这么远的距离看的不甚分明,走进了才发现,却是完全冻存在冰块之中的人,有的穿着铠甲,是武将打扮,有的身穿道装,是练气士打扮。无一不是身体强健的人,面目栩栩如生,好像是在冰块中沉睡一般。待走到其中一个肉身的时候,萧笙像是见到了鬼一样,没忍住惊呼了出来,
“他怎么也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