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铜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道:“听说是钜鹿郡守的亲卫统领,还是他侄子。想着对师叔那边可能会有些帮助,所以就救了下来。”
黄权嗯了一声,不再去看此时表现得小心翼翼的董璜,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迅速靠近的三营黄巾卫身上。
刚才在瓮城之中,他们看似轻松的解决了驻守北门的黄巾卫。但那是占了埋伏偷袭之利,同时他们自黄权起,所有人都毫无保留的使出了三段冲击,此时正是体内法力虚弱之时,短时间内不宜再行接战。
不过就这样直接退出北门,却有违吕智浩让他们把动静闹得大一点的命令,所以这会儿他们必须在曲梁城内再和这些黄巾卫兜一会儿圈子。
飞行滑板作为玄卫的标准装备之一,其特点之一便是可以不用消耗使用者的法力,完全以灵晶石中的灵力代替。
现在先锋营体内法力消耗巨大,却不用担心飞行速度会受到影响。更兼刚才在瓮城中的伏杀,极大的震撼了对手,此时会在曲梁城中阻截他们的,基本上便只有那几营黄巾卫了。
而且就算是黄巾卫,面对顷刻间便能够将他们一营人马全灭的敌人,也不敢冒然孤军追击。原本最为接近北门的那一营黄巾卫已经开始减速,等待着东西两门的黄巾卫与他们先一步汇合,再来合击神秘的袭击者。
“走!”黄权看出对方的忌惮之意,当即扬声下令,率领一众属下沿着城墙内侧疾飞而起。
黄权领头,雷铜居中,吴兰垫后,两百余人有条不紊的在曲梁城内和跟在身后的追兵玩起了追逐战。
此时北门瓮城中的战报已经传达到了剩下四营黄巾统领的手中,面对短时间内能够全灭一营黄巾卫的敌人,他们必须保持三倍以上的兵力才觉得有安全感。
也就是说,他们看似有四营黄巾卫,但至少要两个营头与这些袭击者对阵的时候,才能够保证抵挡住这些敌人,等待援兵前来。
那些普通的黄巾新兵此时根本指望不上,所以整个曲梁城中真正在进行追击的队伍,最终只有两股,每一股都由两营黄巾卫组成。
只可惜黄权他们速度极快,曲梁城相对于一两千人来说,又太过巨大,想要将一支两百人的队伍截击下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此时的天门峡,张曼成正在与一众黄巾将领讨论着如何确保将徐州卫歼灭。
但是他们现在最头痛的问题却是,原本一切行动尽在掌握的徐州卫,突然失去了踪迹。不仅他们派出的斥候全部被清除,就连那个一直提供着重要情报的暗子,也在发送了一条消息之后陷入到了沉寂。
“大帅,我认为徐州卫应该已经到达了曲梁城的附近,我们应该把上把预备的各部收拢,随时准备出击。”一名黄巾将领说道。
张曼成皱着眉头,并没有马上发表意见,却有另外一名黄巾将领开口道:“之前提供情报的暗子虽然在最后一条消息之中,明确了徐州卫的行军目标,可是之后再无消息,这里面必有蹊跷。”
前面那名将领不以为意道:“可是我军之前便已经在徐州卫附近布下了天罗地网,他们唯一能够去的便是曲梁城。如今曲梁城内防卫空虚,后有追兵迫近,前有重镇相诱,他们不去曲梁,还能够去哪里?”
听到这里,张曼城一抬手,止住了下方将领的争论:“你们说说看,徐州卫如果真的去偷袭曲梁城,就算他们成功了,接下来又会怎么做?”
那名坚持徐州卫已经准备对曲梁城发动攻击的黄巾将领微微一愣:“接下来,接下来固守曲梁城?不,那里已经是我军的腹地,一两千人根本不可能守得住。那么应该是会想办法退回钜鹿城去吧?”
张曼成的脸上露出玩味的神情,道:“既然最终目的是退回钜鹿城,那为什么非要去攻击处在我军腹地的曲梁城呢?久战疲惫之师,又如何能够退回到钜鹿城去?”
这名黄巾将领闻言,心中一动,接着又有些疑惑的道:“大帅,既然你已经知道徐州卫攻击曲梁城不过是疑兵之计,可为什么还要故意撤出曲梁城中的守军,费心费力的放上这么一个诱饵呢?”
张曼成微微一笑,道:“不这样做,那个吕智浩怎么会相信我已经被他骗了,已经把注意力放在了曲梁城中。只有我们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曲梁城,他才会放心大胆的带着徐州卫突破我们的封锁,退回钜鹿城。”
最初一直怀疑徐州卫行动有疑点的那名黄巾将领已经恍然大悟过来:“大帅英明!这样一切都说得通了。只是我们的那颗暗子多半已经暴露了,想来他传回来的最后一条消息,也只是一条假消息罢了。”
“暴露了又怎么样?身为暗子便要有这样的觉悟。所以我们现在只要牢牢的封锁住通往钜鹿城的要道,同时做出向曲梁城调动兵力的假象,只等那个给我们不断制造麻烦的吕智浩现身就好。”张曼成不以为意道。
一时间整个大厅之中都响起了对张曼成运筹帷幄的赞美之声。
偏偏这个时候,从大厅之外冲进一个人来,正是之前负责情报的黄巾长。
只见他满面惶急之色,刚一入大厅便喊道:“大帅,曲梁城发来急报!有不明修行者袭击了曲梁城守府、辎重仓库和地牢。城守张高被掳,辎重仓库被劫掠破坏,地牢之中也有数十名在押之人被救出!”
整个大厅骤然一静,张曼成从座位上虎的站了起来,满眼的难以置信之色:“怎么可能!那些袭击者有多少人,战况如何?”
“大帅,袭击者同时进攻三处城中要地,人数只怕不下千人。最先进行阻截的北门营全军覆没,此时剩下四营已经与对方在城内发生激战。
此时战况激烈,可是城防大阵因为城守印被夺无法开启,若是有外军接应,只怕曲梁城就真的要被攻下来了!”黄巾长急急说道。
只是他却不知道,那些留守曲梁城的黄巾统领为了降低自己的罪责,故意夸大了黄权等人的数量。而且他们这个时候正在黄权等人身后吃灰尘,又哪里有什么激战。
这样的战报送到张曼成的身前,顿时让他失去了方寸:“一营黄巾卫就这么覆没了?城守印也丢失了?若是那张高背叛,那曲梁城岂不是真的危险了!”
一名黄巾将领还沉浸在张曼成之前的推测之中,一脸不信的道:“难道这个吕智浩真的就是个蠢才,被眼前的战功迷了心智不成?他真要是攻下曲梁城,也是困守死地而已!”
他的话如同一道闪电,划过张曼成的脑海:“或许他正是想要利用我们的这种想法攻破曲梁城,这样一来如果我们再回援,他们可以利用曲梁城的城防进行坚守。”
“可是这样的坚守,对他们来说有什么意义?迟早也是个死!”一名黄巾将领疑惑的道。
“对于徐州卫来说,或许迟早是个死,但是对于钜鹿郡来说,整个战局便有了变数!他们能够派一千人潜入曲梁城,谁知道会不会有更多的人潜入进去?
更何况我们所占领的这些城池,那些不肯归顺我们的人可不在少数。刚才的情报不是说,这次曲梁城的袭击者还救走了几十名魏郡世家大族的首要人物吗?如果给他们机会向曲梁城聚集力量,后果不堪设想!”
张曼城想到那几十名被关押起来,在魏郡影响力不弱的世家家主,心中陡然一沉。
“大帅,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被张曼成这么一说,不少的黄巾将领也顿时慌了起来。
“看样子还是我失算了啊。现在只能够按照最初的计划,命令部队向曲梁城靠拢。还有预先设伏的三支部队,开始向曲梁城内行军,保住这座重镇,不能够让他们有据守城池的机会!”张曼成果断下令道。
然而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三支预先设伏的黄巾军赶到曲梁城下的时候,看到的居然是一座已经开启了城防大阵的高大城池。
这三支黄巾军每一支都有万人规模,而且并不是呆在曲梁城中的那种临时征召的新兵,而是打过几次大仗,并且对太平道有着狂热信仰的主战军团。
所以这三支黄巾军的将领几乎是在发现曲梁城有可能已经陷落的第一时间,便下令准备攻城。面对城防大阵,他们并不陌生。在没有精通阵法之道的修行者帮助时,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断的消耗大阵的灵力。
这种办法很笨,却很有效,就算他们无法攻破城防大阵,也能够最大限度的削弱大阵的力量,为后面援军到来发起总攻节约时间。
只是很快他们又收到了新的指令,曲梁城并没有陷落,只是城守张高被袭击者控制,并且找机会开启了大阵,只要再给城中的黄巾军一些时间,大阵是可以解除的。
这样一来,三万的黄巾军便分三个方向驻扎起来,独独留下曲梁城的南门,算是给城中的袭击者留下了一条退路,毕竟现在张曼成并不希望曲梁城陷落,只要这些袭击者肯退走,失去了内应,徐州卫也就不会有什么作为。
此时一直没有被张曼成找到确切位置的徐州卫,已经在吕智浩强大灵识的帮助之下,绕开了黄巾军的层层侦察,靠近了曲梁城下。
事实上吕智浩确实没有攻打曲梁城的打算,只是想要虚晃一枪。
可是张曼成毕竟是身经百战的黄巾重将,自身又是金丹期高手,并不是那么容易骗倒的,于是吕智浩便想出了让黄权他们的先锋营到曲梁城里好好闹上一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