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曦月冷哼了声,说道:“站在他们背后的是林毅,创赢是林毅亲戚开的。知道他是怎么撬动你们的么?因为太古能源是半国有企业……”
陈小武吃惊不小,随即恍然大悟,喃喃自语:“难怪有恃无恐,居然是他?”
“怎么样,这消息对你有用吧?”苏曦月略有些得意。
“简直是太有用了,回来请你吃饭啊!呃……对了,上次在酒吧的事,真……真是对不起,我……我……”
“酒吧?什么酒吧?我不知道。”
苏曦月急忙否了两句就挂了。听着手机里“嘟嘟嘟……”的挂断音,陈小武眉头微蹙,“这女人,是真忘了,还是假糊涂?或者……其实是我在做梦?”
摇摇头,陈小武有更重要的事,必须把百分百的精力放在这边。
这迷局豁然开朗起来,既然知道了线头,那么下面要做的该是扯住这线头一步一步的解开这团乱麻了吧。
陈小武躺床上,细细回味刚才苏曦月的电话。
太古能源居然有半国企背景,这是他始料未及的,太古公司内部设有行政分院,其公司的决策或多或少会受到的行政的影响。
林毅凭借他的身份,随便一句话一个眼神都能影响公司的决断,更何况林毅许以百分之五的利润作为回扣。
牛熙能不心动?十二亿的百分之五,这对个人而言是多大的蛋糕,他不心动就不叫牛熙了,贪得无厌这个词就是形容他这种人的。
加之上面又有市长罩着,这种回扣可以说吃得毫无风险,可以毫无顾忌的吃个肠满肚圆,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岂可放过。
至于与何氏集团的口头协议,他牛熙会在乎吗?
做到一个半国有大公司的总经理这个位置,个个都是老油条,其脸皮早就厚比城墙了,在巨大利益面前,说过的几句话,也就是呼出去的几口二氧化碳罢了。
好在苏曦月答应帮他试着从行政上向太古能源施压,不过她不能保证扭转局面,毕竟林毅比她的官职要高,门下故吏众多,上廷百官罩护,盘根错节,很不好对付。
官大一级压死人,陈小武明白这个道理,因此他也没对苏曦月抱多大希望,即使这样,他也很感激她了。
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会,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早早醒来,陈小武起身用冷水冲洗了下身子,精神抖擞起来,又换上运动鞋下去跑了一阵,等再回来时,沈斌等四个保镖已经在他房间门口等他了。
“老板,您去哪里了?”沈斌口气有些担心。
“哦,我下去舒活了下筋骨,都快生锈了。”陈小武边说着边打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老板,这沧海市可不是我们的地盘,昨天又打了一架,我看这事情复杂的很,您以后可千万不要单独出门了,有事叫上我们!”沈斌紧跟着走了进来,嘴里一连串的说个不停。
陈小武用手抹了下额头上的汗水,然后往地上一甩,啪唧一串汗珠子溅落在地板上摔成几瓣,他看着沈斌说到:“你啥时候也成老妈子了?我的身手你还不放心!”
沈斌呵呵一笑,讷讷道:“还是小心点好,不然我们不好跟黄先生交代啊!”
陈小武缓缓回过头,用怪异的眼神盯着他,淡淡道:
“你们……难道是黄管家特意安排到我身边的人?”
沈斌几人面面相觑,急忙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的事,我们这也是……嘿嘿,为了您着想不是。”
“哈哈哈,开个玩笑而已,好啦好啦,吃饭去!”
陈小武换了身衣服,把沈斌的肩膀一揽,搂着他的肩膀向外走去,沈斌有些不自在,又不好挣脱,只好让他搂着,迈着极不自然的步子跟着他走。
其余三个保镖跟在后面有些好笑。
陈小武可不想吃酒店的早餐,虽然干净,整洁,精致,但总觉得缺点什么。
在大街上走了几步,再拐个弯进入小巷,立刻热闹起来,两边一溜儿摆满了早餐摊位,摊前的食物冒出冉冉白气,各种吆喝声入耳,熙熙攘攘的人群川流不息,有提着菜篮子的老妈子,有晨练回来的背心男,有牵着小弟弟的大姐姐……
陈小武看着这一切,他立刻明白了酒店缺少的是什么,是人情味,是市井气息,曾经他是无比的熟悉这种环境,现在好像渐渐远离了这一切。
他还是不习惯高贵讲究的富人生活。
沈斌他们看着有些伤感的老板,还以为他是为最近的事情发愁,沈斌开口说道:
“老板,我也不会说话,但我信奉一句话,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且走好每一步,相信事情会有云开雾散的那一天。”
陈小武吃惊的看着他,这个保镖大哥有水准。
他大大咧地笑了笑:“走吧,我肚子饿了,吃碗牛肉面去!”
浓浓的一碗牛肉汤,里面盛着大约二两面,十几块厚厚的牛肉堆在面上,中间夹着几颗生菜,最上面还洒了一层葱花。
一股香气直往鼻子里钻,陈小武迫不及待地拿着筷子,大快朵颐。
三下五除二吃完一碗,又叫老板上了一碗,陈小武看了一眼四个保镖,他们吃得也挺香。
正爽着,忽听店门口一声可怜巴巴的声音:“老板,您行行好,给孩子一口吃的吧!”
陈小武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这是哪出琼瑶苦情戏穿越过来了?
他抬头一看,只见门口一个邋里邋遢的中年男人牵着同样蓬头垢面的小孩,正可怜巴巴地看着老板。
老板面露难色,一副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的表情。
陈小武嚷道:“老板,你就给他们点呗,花不了你几个钱!”
“这位先生,你是有所不知啊!”那老板走过来,端着一副苦大仇深的苦瓜脸,小声说道:“不是我不给,实在是……不敢给啊!”
“嗯?不敢给?”
陈小武与沈斌几人相视了下,心里觉得好笑。这样的事,想给就给,不想给就不给,哪有什么不敢给的。
不过这倒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便放下筷子,目不转睛的听那老板的解释。
老板刚开口想说,却又闭上了嘴,叹了口气:“造孽啊!”神情很是无奈,其中像有许多的故事。
陈小武来了兴致,追问道:“老板,这里面有什么缘由吗?你一五一十的说给我听,我一个高兴,把你店里的东西包圆了!”
那老板眼睛一亮:“当真?”
“老子我从来不打逛语!”
沈斌笑道:“那是和尚!”
陈小武白了他一眼。
老板坐了下来,偷偷朝左右环顾了一番,这才压低了声音,道:
“这位先生,想必您不是本地人吧,我给你说的,你可不要到处往外传,不然别人怪罪于我,我这店子甭想开了……”
“知道了!”陈小武不耐烦的打断了他。
那老板娓娓道来:原来这乞讨的中年人叫张儒相,一家三口来到沧海市做门小生意,起初生意还行,小日子过得挺和睦。坏就坏在他妻子长了张如花似玉的脸蛋,无意中被人盯上,那人垂涎张妻的美貌,屡屡引诱张妻,但张妻洁身自好,从不理会坏人的引诱……
“嗯,这女人不错!”陈小武点头赞了声:“后来呢?”
老板接着道:“那坏人引诱不成,就开始强取豪夺……”
话还没说完,陈小武一拍桌子:“混蛋!”
老板吓了一跳,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盯着陈小武不满道:“你还听不听的?”
“好,你说你说!”陈小武歉意一笑。
老板继续道:
“张家初来乍到无依无靠的,怎么斗得过那地头蛇,那混蛋财大势大,通过不正常手段很快将张家的生意压垮。然后又强行要带走张妻,张妻誓死不从,当时便自杀身亡了。”
陈小武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混蛋混蛋!”
“唉,更惨的还在后面!”老板摇了摇头,沉默了下,又开始说了起来:“那混蛋没有放过张儒相,竟然还怪他给自己触了霉头没成好事。便又使了一把劲,让张家关门大吉。张儒相悲愤交加,就连生性孱弱的他也激起了血性,他带着女儿,找上了那混蛋的家门,准备拼个鱼死网破。奈何,连大门还没进,便被几条大狼狗追咬出来,两人都被咬得伤痕累累,可怜多小的一个孩子,腿上更是被咬下了一块肉。
张儒相报警,警察刚来时还血性了一把,说让他放心,一定会主持公道。可一看是那混蛋的家,便打电话询问上级。没过一会儿就变了态度,反而把张儒相给训斥了一顿,说什么私闯民宅,人家不跟你计较就不错了,你还来告。
张儒相上告无门,心灰意懒,本想一死了之,追随老婆而去,但看着可怜的女儿,又狠不下心来。
他想打工赚点钱离开这乌云蔽天的地方,但一连找了好几处地方,都没人敢收留,最后他知道这一切都是那混蛋在幕后捣鬼,就连这里的大小餐馆都不敢给他施舍残羹饭菜。
“难道就没人管了么?”
“管?”老板哼了声,摇头叹道:“那混蛋手眼通天,势力庞大。我敢说,在这沧海市里,就没人能动的了他,就连市长都得给他几分面子,可谓黑白两道通吃的佼佼者,谁敢管呐?”
陈小武噌的站起来,眼里布满了血丝,恨的牙痒痒,整个店子都安静下来,所有人齐刷刷的看着他,就连张儒相和他的小女儿也诧异的看着他。
他看着老板,一字一句的问道:“你告诉我,那个一手遮天的混蛋叫什么?”
“怎么?难……难道你要去找他?哎哟我的天哪,您可别去找死,那可是这地方的霸王,手眼通天的主,没人敢惹。平常人都烧香求佛的别碰见他,您倒好,自个儿往上送。”
就在老板啧啧摇头的时候,门口一阵喧闹,一群趾高气扬的大汉涌了进来,为首的一个笑眯眯的看着张儒相:“哟,这两条野狗游到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