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之差,便是落叶纷纷,
天凉了,每一滴泪都温暖着你我。
世间之事旧得不能再旧了。
却依旧落花流水。
我天高地阔的看着、想着,却不能转过身去。
因为,我走到哪里,
哪里就是危险的春天。
泪,叭的一声落了下来,静好默默的味味着曾经读到的一首诗,繁花旧事与眼泪,她想诗人定是悲凉的,她希望她和世安走到哪里都是明媚的春天,而不是这样的危险。
因为危险已经过去。
今天已经是他手术后的第五天清晨,她心痛的看着他,眼中已经一片薄雾朦胧。
窗外阳光和煦,小鸟叽叽喳喳的扑愣愣在枝头飞来飞去。
而她的视线经过一番擦试,再次明亮起来,就像被雨洗过浊气一样,眼前的景象更加清晰,她默默的凝着他,那一张依旧苍白的脸,眼睛紧闭,一动不动,像安静的睡着了一样。
端来水,她依旧给他擦试,动作很轻很柔,忽然手腕一阵刺心的痛袭来,她赶紧揉搓了下,然后继续给他擦试,想刚才定是别了劲。
“世安,你赶紧醒过来,我们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过孩子们,吉祥四宝他们都想你了,难道你不想他们?”想到此,她的指尖不由的颤了下。
现在的他是那样的清晰,那样的真实,明明心跳是正常的,为什么还不醒不过来呢?收了毛巾与水,一切收拾停当,她又坐在他的身边,摸摸他的微微发凉的手指,给他掖进被子里,低低的声音,
“世安,你醒过来,我们搬进你新买的别墅好不好?我听你的好不好,别这样吓我,别这样一直不醒,别一直给我捉迷藏,我害怕,我害怕。”她的鼻子开始发酸。
突然间,她记起了医生说过的植物人,如果一直醒不过来……
心里莫大的惶恐开始像恶梦一样的延展在自己的脑海里。
泪水突然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无法控制的流了下来,她喃喃着,快要泣不成声,“世安,你赶紧醒过来,我好想你,我好害怕,好害怕,我自己都快走不动了,如果你不陪着我。你还记得上次被封杀,风家陷入低潮的时候吗?”
“记得,我们去大山深处去看那些需要帮助的人的时候,我当时告诉你,我不想一个人走下去,我害怕孤独,我还要你陪着我,陪着我一直到老,哪怕是我们白发苍苍也要一起相扶相携去看斜阳,看那一年一度的梨花节。”
“我们才看了一年,才看了一年,那一年,我们坐在漫天如雪的梨花树下,坐在三生石许下我们的一生一世,不,生生世世都在一起。”泪水流进了她的喉咙,一片苦涩。
“你真的不能失信,不能失信,我不知道怎么告诉你,只是想说,没有你,我活不下去,真的活不下去,你现在是我的影子,只有你陪着,我才觉得一切都有意义,如果你真的不在了,我也会陪着你一起去天堂。”
“而且,你还欠我了一个婚礼,你欠我的都没有还呢,怎么可以不醒来,故意让我害怕,你不能这样。”
……
又过了好久,
她缓缓的来到医生的诊室里,
静好的眼圈都是红的,她问:“他什么时候醒过来?”她的心还在剧烈的颤抖。
“不知道。不过你还陪着他说一些他喜欢听的事情,还有过去的事,这样会相对好一些,可以刺激他醒过来。”医生耸耸肩,“还有,过几天,他的外伤应该好得差不多了,我建议你们回到国内,那样的环境适应他恢复记忆。”
“什么时候他可以出院?”
“明天拆小腹上的线,后天出院,不过他的情况不太稳定,尽量再在医院住一段时间。”医生的叮嘱。
三天后,
一架私人客机载着他们一行人等返回了H国的Y市,世安住进了静好所在的医院,对外封锁了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梅落和嘉树也知道了,在外地拍戏的他们火速的赶回来,因为档期太紧,静好催促他们离开了,最后临离别前,静好扯了嘉树到一边,低低提醒嘉树,“对梅落好一点,因为首先你是一个男人,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还有,我们要懂得珍惜,不能错过,有的时候,人生只有一次机会。”静好这一次很意外的悄悄的骂了嘉树,她看到了关于嘉树的好多绯闻,现在梅落与嘉树几乎是形同陌路,让静好的心非常忧虑。
第十一天的时候,
世安还是没有醒过来,云静好的眼窝越来越深,那一颗悲痛的心也是越来越沉,她惶恐极了。
她真的好害怕。
虽然有从国外请过来的这方面的世界权威,可是世安依然没有醒过来,静好的落寞与悲伤与日俱增。
前一段时间还幸福的两个人,怎么突然间就变了呢?
握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发现他的指甲长了,她拜托张婶给他带过指甲钳,握着金黄色的指甲钳,她细细的给他修过,还有脚上的,她都一剪下来,然后放在一个小小的瓶子,她要让他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指甲就长了多长……
每天,她不停的给他按摩,帮助他血液循环,大小便都是她亲自动手帮他处理,看着病床里静好对世安无微无至的照顾。
屋外的秋穆清的眼圈红了又红,她知道静好的心里是满满的世安。
之前,她真的不应该那样对静好,每次关健的时候,都是静好在帮世安渡过难关,一个又一个,自己这个母亲除了送了儿子一个好媳妇,相反好像做得太少了。
“好了,有静好和我们大家的爱,世安一定能醒过来。”风宇城安慰妻子。
专家默默的坐在诊室里,一脸严肃道:“不是我不救他,如果他再醒不过来,那真的就是植物人,我们也没有办法,他那个地方真的不能动手术。”
静好默默的站在那里,忍着眼中的泪水,发哽的声音,“他脑部拆线已经好几天了,我想今天晚上带他回家住,然后明天再过来。”
“这样更好。”专家起身,目色里有一份叹息,“我会再过一个月离开这里,等风少最后的结果。”
“谢谢。”
“不用。”
微风轻熏的花语别墅里,
晚上,
她打开阳台的窗户,一片花香四溢,沁人心脾的香气随风飘进卧室,一弯明月从树梢悄悄的挂了起来,偷看着这美妙的人间。
她陪着他坐在床头,细语绵绵,
“世安,你还记得,我在F洲抗击传染病昏迷不醒的日子吗?是你连夜不顾生命危险的去美国帮我取试剂,如果没有我,我现在恐怖应该在天上看着你了,没有你,也就没有今天的我,你给了第二次生命,给我精神里注入一种叫爱的东西。”
“这个东西就像一棵树那样,一直在我的身体里疯长,窜满了血液与肉体,甚至每一个细胞,到处都是你的影子与爱,我想不会再有什么东西将我们割离。”
“我还知道,你当时和我离婚的心酸,更重要的是你看到自己的不孕,而不愿意拖累我,并一直都希望我好好的,更希望我能做一个母亲,你办不到,所以才离婚,其实我想告诉你,这都不重要,我们之最重要的是爱,那是唯一的联系你我的纽带。”
“那也是我们的爱在作崇,作崇到你不忍让我的幸福毁在你的手里。”
“还有小岛上,你为了救我,不惜牺牲自己宝贵的生命!”
“可是你知道不知道,我一样的爱你,就像你爱我那样,如果可以,我也可以为你不要生命,没有你,我们的爱就是残缺不全的,别闹了,好好的醒过来,我们一起幸福的牵手走下去,去看斜阳,去看那漫天如雪的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