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诊室里,
云静好最近一直坚持坐诊,虽然主任给她作了特别调班--可以上半天班,可是没有什么事情她依然坚持上一天白班。
晚上,不是婶婶来接,就是罗云宙将她捎回家。
周五的一大清早,她拖着笨重的身子来到诊室。
“文医生,你好。”
文心湄目光火辣的盯着她越来越隆起的肚子,眼角一丝冷光迅速的滑过,“云医生你的肚子真不小,可惜……”她故意说了半截儿。
一边放包,一边准备坐在椅子上的云静好一回头,凝着她问:“可惜什么?”声音风轻云淡。
“可惜,你离婚了,孩子一生下来没有爸爸岂不是可惜。”文心湄微微一笑。
“我不会让我的孩子少一丁点爱。”随着她坚定的声音,静好埋下头来,打开电脑。
文心湄嘴角一阵冷笑,“你说孩子既然是风导的,怎么还要好好的离婚?”她不咸不淡的声音却是字字透着尖薄与讽刺。
云静好并不以然,因为文心湄说话一直是这样。
“都说那个圈子乱,果然乱得离谱,前两天还在如胶似漆,转眼就离婚了,比吃饭还快。”文心湄不再说话,因为看到门口站着一道挺拔的身影。
“静好,这是你的零食。”罗云宙提了袋子直接放到她的桌子上,冷冷的瞟过刚才还滔滔不绝的文心湄一眼,“文医生,你的舌头是不是长疮了?”
然后罗云宙向着静好微微一笑,嘱咐:“下班,如果婶婶没有来接你,记得叫我!”他转身就离开了。
“哟,云医生,你说你人缘真是好,生了孩子也有免费的爸爸和零食,真让人羡慕。”文心湄还是副酸冷的语气。
“嗯,那就多积德。”云静好不再抬眼看她。“尤其是嘴上和心里!”
……
走廊里,
医护人员还是敬重的和穿过走廊的云静好打招呼,
“云医生早!”
“云医生早!”
“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
她们不再像以前那样冷嘲热讽同,而是发自真诚的,虽然她们多多少少的了解一点,云医生怀孕了,却和著名的一代男神离婚了。
云静好穿过她们之后,
有人叹息,“可惜,离了。”
“不过那个圈子太乱,云医生善良纯洁,或许不太适合吧。”
“不错。”
“其实她和罗医生挺般配的。”
“就是,听说他们还是同学。”
“缘份扛扛的!”
“免费的罗爸爸!”
这样的声音多多少少会传入到静好的耳朵里,可她却是一笑置之,当然也传到了罗云宙妈妈的耳朵里,可她并没有像静好一样保持态度安然同,她真的有点坐不住了。
晚饭后,
“云宙,妈想问你一件事,你过来。”欧阳女士的很认真的声音,抬手招呼儿子。
“妈,怎么了,弄得这么严肃?”罗云宙倒了一杯茶,端到母亲面前,又倒了一杯端到自己面前,坐下,目光凝着母亲:“你说吧,又介绍谁家的千金小姐?”
“不是,我是想问你,云医生肚子里的孩了是不是你的?”
“妈,你开什么玩笑?”罗云宙一下子笑了起来,明亮的眸子弯了下来,像一抹银色的月光。
“真的不是?”
“真的!”他抿薄唇微微一笑,不过你想要孩子吧?
“去你的,说正经的,你天天的车接车送的,天天跟在她身边,这孩子的爸爸不是你的,流言也得说成是你的,如果你们没有缘份,就此断了吧,彼此都耽搁了自己。”欧阳女士喝了一口儿子递过来的茶。
“妈,你看看,世间所有的事物,都没有绝对的正面和负面,还有第三种,还有另外的。”
“那是什么?”欧阳女士狐疑的盯着儿子。
“我们还是朋友,帮助她不理所当然吗,何况我们还是大学同学,所以你就不要瞎想了。”罗云宙好言相慰母亲。
“可是你们的医院都传开了,云医生肚子里的孩子有一个免费的罗爸爸。”
“呵呵,妈,你太敏感了。”罗云宙不由的蹙眉。
“不是我敏感,可是如果你天天这样免费的照顾下去,何时是一个头儿,何况我看得出风导对云医生不是一般的上心,那种为了她舍弃自己生命的行为,让我有一种深深的触动,静好的心里没有你,你们何时是一个头儿?岂不是浪费时间?”欧阳女士叹了口气。
“妈,朋友难道也不能做?我和静好不算闺蜜,但好歹算是蓝性朋友,所以介于闺蜜与朋友之间,这样挺好的,如果她有合适的人,我马上就离开了,就算是义务帮忙。”
“你真傻!”欧阳女士拍拍他的肩膀,“你准备傻到什么时候,不能就这么一年一年的耗下去,我的孙子可是一点影也没有呢。”
“面包会有的,房子会有的,孙子也会有的,不要着急。”罗云宙嘻嘻哈哈的和母亲开玩笑。
“我说你,给你一年时间,如果没有和静好在一起的希望,你赶紧给我相亲,不过今天我遇到一姑娘也不错,温婉大方,倒是很适合你。”欧阳女士的眼角亮了亮,“不过好像在哪里见过,就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你又来了,我不想相亲。”
罗云宙突然想到一个很好的话题打乱了母亲继续下去的念头。“三天后,我去看看姨妈,你记着给他们做点吃的。”
“嗯。”
“你说她们怎么会做出如此的事情。真是糊涂!”欧阳女士婉惜的声音,“好好的大学教授晚节不保,好好的一介外科医生,也跟着这么糊涂?”
“所以静好没有选择不理智的圣哲是对的。我问一下静好,如果她愿意一起去,就一起去,当时回来的时候,她告诉过我,如果要去看华圣哲一定要带她去。”
“她想做什么?”欧阳女士问儿子。
“我不知道,让她去吧!”罗云宙指指茶,“凉了,赶紧喝一口,要不我给你再兑一点?”
三天后,
城郊的监狱里,
华圣哲穿着一身桔色的囚服走出来,他呆呆的坐在小屋里,抓起了电话,一眼就看到静地挺着肚子坐在他的对面。
呆滞的眼睛一下子闪出一丝光亮。
砰的,他伸出大手使劲的向着静好脸上摸去,指尖触及着窗口的玻璃,凉凉的,却不是静好的脸。
罗云宙先拿起电话,“圣哲,好好的在里面接受改造,你要悔改。”
“让静好接电话。”华圣哲的声音在罗云宙的耳畔不停的颤抖着。
罗云宙将电话递到静好的眼前,示意她接,她握紧电话,目光平静的注视着那一张陌生的面孔,从他的眉宇再也找不到曾经一丝的熟悉,她叹了口气,“圣哲,希望你早日出来。”
“静好,你离婚了,等我出来,我们一起回到过去好不好?”
“华圣哲!”她冷静的声音格外坚定:
“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况且,你早在我的心里没有了踪迹,而且我不欠你的了,我欠你的情份早就还完了,我不会再因为你的跳崖去寻死而愧疚,我和你现在走在平行路上的路,你走你的,我走我的,谁也不欠谁。”
“静好!”华圣哲的眼中一片水润,“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从我说过的完了的那一天起,我们就已经终结,别再让我恨你,而且我不想恨,而是想将你在我心中彻底的变成一片空白的纸,纸上什么也没有,没有曾经没有过去。
“这就是我们的结果,曾经已没有,未来没有希望,所以麻烦你忘了我,好好的忘了我,我已经将你的色彩变成一片白纸,所以你已是空白,我的未来,我要去涂色,而不是你,永远都不是你,我们早就完了,希望你放过我。”
静好一口气说了很多,最后激动的放下电话,转身离去,不曾看华圣哲一眼,他逼她忘了所有的曾经。
连一点美好都不曾给她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