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冷气瞬间扑面而来,全身上下一下子被这里的冷穿透。
云静好被搡进了一处关了十来个人的一号大房,说是大号,其实只不过人多而已的房间。
四周一片又潮又冷的感觉。
云静好是生平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心虽然尽可能的保持淡定,但是这里的阴暗潮湿,加上心底里的恐怖,她的心波动起伏,不再有往常的安定。
咣当的一声,她听到铁门哗啦的再被锁上的声音。
心也倏的一沉,仿佛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坠落在一片无边黑漆漆的深渊中。
“新来的,犯了什么事?”有个瘦女人趾高气扬的问她,一步步的逼近云静好。其它人倒是全部后退到了另外的墙角,一动不动的盯着云静好的方向。
她不语,安定的站在原处,心跳却一声一声的加速了起来。
“老大,她是个哑巴?”瘦瘦的女人,尖声酸气的扭头,问向黑暗中一个角落里一动不动抽着烟的上了年纪的女人。
“是不是哑巴,你一试不就知道了!”老大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沙哑着嗓音,漫不经心。
撸袖子的瘦女人,三步两步就跃到云静好的近前,一把拽住云静好的胳膊,“问你话呢,一点儿也不知趣,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吗?”
云静好淡定的声音,“放开我!”
“呵呵,老大,是个能放屁的!”瘦女人一把松开她的手,满嘴的粗话,哈哈的大笑起来。
“问她犯了什么事?”一抹胡乱的烟圈再吐出来的时候,瘦个子--爆粗话的女人再次走近云静好,绕着她走了一圈,“你到底犯了什么事儿?老大问你话呢,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是被冤枉的!”云静好稳稳出声。
“呵呵,被冤枉来这里,哈哈哈!”瘦个子仰天一阵尖尖的狂笑。
震得云静好的耳膜轰轰的作响。
黑暗角落里,被称作老大的女人发出闷哼的一声,然后粗哑着,夹着一线浓浓的烟气呛味,“你叫什么?”
“云静好!”
粗哑的声音略一迟疑,向着瘦个子的方向招招手,“老二,过来一下。”
“刚才金主打电话,说的是这个女人吗?”
“是这个名字,听说还是医生。”
“你为什么进来?”瘦个子又噌噌的跑到云静好的身边,直直的站在云静好的正前方,逼问的语气。
“我说过,我是冤枉的。”
“那冤枉你的理由!”
云静好抬起头,冷冷道,“为什么要告诉你?”
砰的,就在云静好的话没有说完的时候,瘦个子一把揪住她的头发,重重的拽到墙边,“他妈的,给姑奶奶装横,说,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医生!”云医生疼得吸了口冷气。
“这还差不多!”瘦个子哗的一声松开了她,因为到了饭点了,门外有警察过来了,刚才瘦子机警的听到了脚步声。
“干什么,闹什么闹?”有警察隔着窗口向屋中巡视一遍,然后又离开了。
其它几个老实巴交的犯人,有的往后拽了云静好一把,“你别惹他们,那个角儿里儿的是老大,揪你的是老二,要给她们进贡才行。”
云静好吸了口气,原来狱中也有如此的情节,还有老大?
此时的瘦个子上前几步,凑近老大的身边,“老大,就是她,听说就是一个医生,叫云静好,做不做?”说罢从腰间抽出一把锐利的水果刀。
黑暗中的面部一片狰狞。
“先等一等。”老大沙哑着声音。“凌晨再弄!她们也睡了,到了饭点,警察们一会儿就过来了。”
“好!”
这个大号牢房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云静站在其它人群呆的地方,本来想坐下来,可是地上一股股的臭骚味,让她止住了下滑的腿肚了。
她眸中一片灰暗,像乌蒙蒙的天气一样,自己这么倒霉。
摸摸包,包中还有手机,她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人的身影,颀长的身材,优雅的动作,浑然天成的三百六十义无死角的男人。
可惜:他在温哥华和心爱的女子在一起。
她叹了口气,感觉累了,就想坐一下,忽然闻到一阵腥臭的味道,看到居然有人小便,而且味道的源头貌似是角落里老大的方向。
“看什么看?”瘦个子噌的窜到了云静好的跟前,忽然窗外的一束光照进来,一下子打在云静好的包上。
噌的,瘦子二话不说,趁云静好一个不留神,一把将她的包掠过。
“你凭什么抢我的东西!”云静好气得上前几步,就欲抢回来,其它几个老实巴交的人一把拖住她,“你别动,就当进了贡吧。”
“那是我的东西!”她执拗着。
“到了这里,一切都是老大的。”
那个称作老大的女人终于解决完,但屋中的恶臭比刚才更浓了,所有的人都捂住了鼻子。
“没事,不用拽着我了!”云静好挣脱了几个人胳膊,向着那个老大的黑暗角落走去,每走一步,她都觉得腥臭味更浓了一些。
还有一米的时候,瘦子上前一拦,一把拽住云静好,恶狠狠着,“他妈的,别往前走了,否则老子不客气。”
“放开我!”云静好异常镇静的声音,“你们老大有事!”
“放屁,你才有事。”瘦子骂着。
“你放开我!”云静好去挣脱瘦个子的束缚,“她的身体不太好。”
“老二,放开她!”女人烟雾里沙哑的声音。
瘦个子不服的闪到一边,
“手给我!”云静好上前一步,蹲在角落里那个称作老大的女人身边。
迟疑一下,那个女人还是将烟递到另外一只手中,慢腾腾的伸了过来,一副怀疑的眼神,虽然云静好看不清那个女人在黑暗中的样子,但知道也就是大约三四十岁。
“你小便有血?”云静好一丝不苟的问她。
“你怎么知道?”被称作老大的女人一愣,把烟顺手掐了,盯着眼前都看不清的女人。
“第一小便味道不正,二是我号脉虚滑,双肾不大好,最好及时就医。”云静好淡然的起身,一本正经道,“不然会危急你的身体健康。”
下一秒,“能不能把我的包给我?”云静好望了瘦子一眼。
“老二给她。”角落里老大响贯着沙哑声音的了起来。
不情愿的上前一步,瘦个子把包塞进云静好怀中,云静好拎了包刚要转身,又听到那个老大训老二,“把手机还给她。”
“老大……”
“给她!”
最后,云静好握着手机,打开手机里的光线,从包中撕了一个便签纸,写了几行字,然后又走到老大的跟前,“抽时间买点药吃了,少抽点烟,你应该是泌尿系统感染。”
她的声音很低,大约只有她和那个女人听到。
手中的纸条攥紧,老大在黑暗中望着云静好缓缓的走向另一处角落,衰败的目光像死鱼珠子一样的动了动。
瘦个子压低的声音,只有她们两个听得见,“老大还做不做,五十万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