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仿佛变得如同几个小时那么漫长,狭小的宫祠之中混合着花香的血腥气遮蔽了我的嗅觉,以至于我竟然忽视了潜伏在黑暗中更危险的东西。
那东西出现在我的面前,如同它本来就存在在我面前一般,我根本反应不及,更别说看清它的模样,整个人就这么倒飞出去,头颅狠狠的撞在了柱子上,瞬间陷入昏迷。
再次醒来的时候,空气中依然飘散着血腥气,却不如之前那么浓重了。
我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头上刚才被碰到的地方,指尖的感觉略显滑腻,又感觉有些凸起,看来血已经止住了,但肿还是没有消……其实现在消肿也不现实,因为从面前的情形来看,我并没有昏迷太久。
此时的宫祠已经变成一片狼藉,我面前的棺木已经变成了一地碎渣,棺中艳尸没了踪影,房顶和地面出现了大范围的破损,从我的位置可以轻易地看到上下宫祠的影子,整个房间如同遭遇了一场九级地震。
这里发生了什么?
唯一可以解答我疑问的就是靠在墙边瑟瑟发抖的年轻人了。
他畏畏缩缩的躲在墙角,双手抱住双腿,眼神呆滞脸色苍白,好像看到了什么极其令人惊惧的事情。
我一只手撑着地站起身来,却差点因为岔气而摔倒,我也是直到这时候才发觉这具躯体破损到了什么程度,我感觉不到这具身体的疼痛,也只能靠触觉和视觉来发觉了。
我步履蹒跚的走到年轻人身边,想要拍拍他的肩膀,伸出的手却被他一下子给挡开了。
他抬头一看是我,眼中的惊恐才消失一些,他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我这才发现他身上受的伤并不比我轻多少,他的腹部看上去受了很严重的伤,血还在停不住的流下来,这伤口被他用身上的衣物勒紧了,一时竟也没有出现很严重的失血,所以他的脸色只是有些苍白而已。
“还能继续前进吗?”我试探着问他。
“……走吧。”他声音低沉的很,
看着他一瘸一拐在前面走着的样子,我心中忽然生出了一些疑惑,我本来以为他受伤的只是腹部,但现在看来胸部明显也受伤了,他这一站起来,我就看到了一处不怎么起眼的血迹,这血迹是从胸部溢出来的,而胸腔这个地方是人最脆弱的地方之一,胸腔受伤之后一般是会失去行动能力的,但年轻人竟然还能站起来。
这种程度的伤本不应该是正常人能承受的,年轻人的举动也不是正常人可以有的,那么问题来了,年轻人到底是正常人么?或者说……他到底是人吗?
年轻人的出现本来就是个问题,我之前有用到他的地方,他也有需要利用我的地方,两个人心照不宣,可这种平衡是很容易被打破的,只需要一个契机而已。
而现在这个契机终于还是出现了,年轻人从来不对我解释什么事情,甚至连姓名都没有告诉我,只是想要完成自己的目的而已,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可疑的事情。
我正思考着,他便走出了损毁的宫祠,我紧跟着他走了出去,才发现周围的宫祠群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周围到处都是断壁残垣,本来金碧辉煌的楼宇如今变得残破不堪,甚至游戏地方已经燃起了不小的火势。
这是刚才那场打斗造成的吗?
简直不可思议!只是一个无名女尸和一个古怪的生物而已,怎么可能造成这样的情况?
此时我却听到了年轻人的喃喃自语。
“不能让他们离开这里……”
我一怔,他在说什么?他们是谁?是刚才打斗的两方么?
年轻人说完就要继续往前走,可他的伤势着实不轻,没走几步就倒在了地上,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没有任何成效,知道我上前搀扶了一把,他才抓住我的胳膊站了起来。
他的情绪有些激动,脸色也显现出一丝不正常的红晕,我看见之后心里就是咯噔一声,这家伙不会是回光返照,马上就要挂了吧?
我预想中最坏的情况发生了,年轻人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伤势,原本就致命的伤势急速恶化,鲜血很快从他的嘴角流了下来。
临死之前,他抓住我的手臂,口中的声音已经很低,但还是能听出一丝丝的癫狂:“我见过你!我在200年后见过你!你要帮我!找到刘贺,拿到红珍珠!地下的东西不能出去,上面的东西也不能再进来!你不能让他们出去!否则所有人都完了!”
年轻人根本不给我反应的时间,这些话一说完就翻了白眼,留下我一个人原地懵逼。
年轻人一席话说的扑朔迷离,但我可以确定的是,200年后我是绝对没有见过他的!
其实见没见过并不重要,他那后半句话才是最重要的,地下有什么不能放出去的东西?是刚才出现的东西吗?
按照我们刚才所经历的事情,年轻人口中所说“不能去到地上的东西”恐怕还真和我刚才看到的东西有关……
我越想越感觉浑身发寒,刚才从棺木里苏醒的妖艳女尸根本不像是普通行尸的样子,那种类型的破坏甚至是此时攻打北宫那些怪物都做不到的!怪不得刘贺有恃无恐,直到现在都没露面,原来皇宫里藏着这么个大杀器!
我忽然想到,如果这样的东西不止一个呢?
如果我们刚才看到的每个棺木当中的女尸都是那么强呢?
我终于明白了年轻人口中所说不能让这些东西上到地上的原因了!这些嗜血的家伙上到地上之后就是一场不可弥补的灾难,人类社会估计都要终结了。
可最关键的是,人类社会的终结和年轻人有个毛的关系啊!
年轻人是人类守护者?但即使是在烂尾小说里面也没见过这么一碰就死的守护者啊!
不对不对,这个思路太扯淡,我应该换一条正常的角度来思考。
事情的关键点,还是出在刘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