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工没有反抗,就这样默默的被带走了。
能一句话叛人生死的,也只有刘贺了。
我感觉气氛有些诡异,刘贺和另一个人影没有走,他们站在我面前看着我。
周围的气氛有些凝固。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有一只手在抚摸着我的脸颊,接着便有温热的水滴掉在了我的脸上,这滴水划过我的脸颊流到我的嘴唇缝隙之中,我几乎失去味觉的舌头便感觉到一丝咸咸的味道。
那人哭了?
刘贺那痞气而又庄严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他终究是没撑过去,咱们的赌约便是我赢了,你回去吧。”
这一番话说的没头没脑,我跟本猜不出是什么意思。
“他是怎么死的……”
我感觉有点发昏,听着这个音调好像是个女的?是我之前在高台上看到的那个吗?他和刘贺有什么关系?
这个女的和模糊影子是认识的吗?
我感觉自己好像抓到了超度模糊影子的关键。
有东西放在了我脖颈处的大动脉上,我想这应该是刘贺的手指,他试了试我的脉搏,又听了听我心脏的跳动。
我有些紧张,因为龟息状态下并不是没有脉搏的,这时候的脉搏只是很缓很微弱而已。
痞气而又庄严的声音再次响起的时候,我听在耳朵里只感觉那是个恶魔一般的声音。
“小妹,你知不知道民间有一种奇特的术法,名为龟息?”
我心下一颤,再也忍不下去,我缓缓恢复了心脏的跳动,血液进入全身脉搏,双眼骤然睁开。
我面前是一个穿着玄色龙袍,气息却如同市井恶棍般的男子,他脸上的表情很平淡,见我睁开眼睛之后便退开了。
再之后,一个红衣女子的身影引入了我的眼帘。
我看着那张妖艳的脸,几乎忍不住想要逃走!
这特么不是我和梁八爷之前遇到的鬼王么!
然而此时鬼王正看着我,桃花带雨的脸在下一刻破涕为笑。
她走过来抱住了我,将头埋进我的胸膛。
我整个人几乎懵逼,竭尽全力维持情绪不崩溃,我之前也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鬼王,只是那时候是被她掐着脖子举起来而已。
我很快就回过神来,这个女人是在之后才变成鬼王的,我也终于知道了刘贺刚才口中所说的含义,‘你回去吧’意思就是让红衣女子回到岸上去。
可红衣女子最终还是没有回到岸上,她变成了鬼王,还在200年后袭击了我和梁八爷。
从刘贺的只言片语和红衣女子的举动来看,200年前发生的剧情真是相当狗血。
模糊影子和红衣女子应该是恋人的关系,刘贺是红衣女子的兄长,当哥的向来对妹夫有敌意,也或许是有其他原因,模糊影子被迫躺枪。
刘贺和模糊影子打了个赌,赌约我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刘贺失败了。
“我的大工匠,你是什么时候学会的龟息术?”
刘贺冷笑,一把抓住红衣女子,将其拉开。
“忍了很久吧?从那里过来至少是一炷香的时间,这种程度的龟息术只有青州蓬莱的采珠人能做到,你到底是谁?”
红衣女子完全没有一点鬼王的样子,她抓住刘贺的手臂撕咬一番,但没有起到任何效果,她对刘贺叫嚷着:“你在说什么呢!他就是陈鱼啊!还能是谁!?”
刘贺任她踢打也纹丝不动,他冷笑着看着我,眼神却好像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你装死是为了什么呢?是为了逃出这个地方吗?你忘了之前和我的赌约了?还是说你不想和我妹妹在一起了?”
刘贺一连串的问题满满都是逻辑,要是模糊影子放在这种情况肯定就要扑街了,但小爷可是两世轮回的人,就算你逻辑严谨,也要在你的逻辑上钻出一个洞来!
我缓缓开口道:“我装死是为了来见你们而已。”
刘贺想都没想就说:“你装死就相当于放弃赌约,别说那些歪理了,输了就是输了,从此别想再跟我妹妹在一起了,玛德劳资跟你说这么多话都是看在我妹子的面子上,你赶紧死去吧,早死早超生,下辈子祸害别人去吧。”
这一席话说的流利顺畅,给人的感觉却是强词夺理,我忽然出现一种错觉,这刘贺的话风怎么这么像我呢?!
刘贺说着就挥了挥手,两边凶神恶煞的侍卫就走了上来,夹着我就离开了刘贺身边。
这不对啊?模糊影子如果是这样死的,怨气不可能会那么大!
一定有更严重的事情发生了!
可‘我’即将被杀掉,又怎么会发生更多的事情呢?
一时三刻之后,让我意外的事情发生了,‘我’最终并没有被杀掉,而是被派往另一个地方开始做普通工匠的活儿。
我好像有些理解了,刘贺的最终目的不是要杀死‘我’,而是把他妹妹送出去而已,而‘我’本来就只是个工匠而已,刘贺杀‘我’像杀蚂蚁那样简单,当‘我’能发挥更重要作用的时候,他自然不会那么快将我杀掉。
模糊影子在工匠中的地位并不低,几乎所有的工匠都要听‘我’的命令,他们将工程中遇到的问题拿来让我看,请求我来解决这些问题,从这个情况来看,整座湖底陵墓估计就是‘我’设计的。
我感觉越来越不对了,刘贺看起来并不像一个傻子,也不像是重病将死的样子,为什么要让自己就这么死掉呢?他那样沉迷声色犬马的人,为什么不享受完整个人生再去死呢?
而红衣女子最后还是没有被送出陵墓,而是被养成了尸王,这就是更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我想之后发生的事情一定很不好,甚至说是突变也不为过……
整个陵墓之中都弥漫着一股死气沉沉的恐慌气息,工匠们并不傻,他们知道残暴的帝王会在陵墓建成之后做一些什么。
于是,在一个施工暂停的时间,一张纸条被隐秘的递到了我的手里。
只见纸条上面写着:“城墙之下,三分四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