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奔跑声渐起,土著们明显已经远去。
面前的庞然巨物已经不能称之为蛇了,而是更像是森蚺之类的东西,而且从这个尖尖的三角脑袋来看,它一定是有毒的。
森蚺两只腥黄色的瞳孔倒映在我的眼睛里,我立刻就浑身冰凉,这种冰凉不同于之前天气的低温,而是从内而外的极度冰寒。
有些奇怪的是,我竟然感觉它在注视我们……难道它是会思考的?
怪兽已经拿出了之前藏在衣袖中的小石子,拼命的划着绑在手腕上的藤条,可我们被束缚的太紧,哪里是一时半刻能挣脱开的!
也是这一时半刻的时间里,森蚺的身体又从瀑布中往外出来了一些,它向我们吐着沾满深蓝色粘液的信子,我尽力往后仰着身子才不被蛇信子沾到。
面前的地上却滴下了几滴蓝色粘液,刹那间‘嗞嗞’之声作响,地面上的植被竟是被腐蚀了个一干二净!
蓝色粘液依然不肯就此消散,而是继续向下,连土地都腐蚀出了锥子状的小洞。
森蚺的身子已经出来了很大一部分,但瀑布之后明显还有更多,它的身子在瀑布上蔓延着,竟将长约十丈的瀑布截流!它明显没有被瀑布力量冲翻的势头,而是自然而然的让长到不可思议的蛇身在悬崖和周围的树上蔓延着。
我不理解,我们三个对它来说恐怕连塞牙缝都不够,它吃我们做什么?难道把我们当零食?
答案很快就揭晓了,森蚺并没有吃掉我们,而是用粗大的身体将我们卷了起来,直奔瀑布之后而去。
森蚺的速度快到了极致,一时之间我们周围的景物竟然出现了一阵模糊,我隐约看到光和阴影不断的交错着向山的中心疾驰,森蚺身体轻轻摇摆便击碎了周围的山石,仿佛没什么能阻止它的前进。
它的速度快到了极致,以至于蛇身摇摆的频率大到了极致,我只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剧烈的摇晃,这感觉就像是放大了一千倍的晕车,我胃中一阵翻滚,一个把持不住便吐了出来,这些天基本上没吃什么东西,现在吐出的也只是胆汁罢了。
眼前一阵昏天黑地,又不知过了多久,摇晃的感觉终于是停了下来。
我强撑着睁开眼睛向周围看去,发觉此地竟然有光从顶上透下来,这说明此地距离地面不会太远。森蚺并没有向地下前进,我们现在应该是在山腹中的某个地方。
水流的声音隐隐约约传了过来,我隐约觉得头顶上就是那条可以带我归家的河流。
可眼下映入眼帘的事物却让我几乎绝望。
我们被森蚺带到了一个硕大的洞穴之中,洞穴的这一边是我们,那一边是密密麻麻一人多高的蛇蛋。
有些蛇蛋已经破开了,里面的东西已经不见踪影,还有些蛇蛋上隐隐出现了裂痕,深蓝色的液体从蛇蛋上隐隐沁出,小蛇眼看就要破壳而出!
森蚺将我们带到这里之后就离开了,离开之前用一颗巨石堵住了来时的路。
塔巴和怪兽也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塔巴看到这些东西之后便低声的说道:“原来这就是祭品的意义……我本以为他们祭祀的是虚无的神祗,没想到他们祭祀的对象竟然是活物。”
塔巴又补了一句:“看来外面那群人一定被那条大蛇奴役很久了。”他说完便觉得不妥,喃喃道:“大蛇怎么可能奴役他们呢……”
我却没有丝毫意外,刚才森蚺那一双打量我的眼睛已经让我意识到它是有智慧的了,我只是嘲笑道:“外面那群土著也真够蠢的,明知道大蛇会一直繁衍,还给它提供饲料。”
怪兽插嘴道:“我们现在打碎那些蛇蛋不久好了吗?”
我说:“打碎那些东西可不是容易的……除非森蚺的脑子不好使,放我们在这里打碎蛇蛋。”
怪兽偏要不信,他拿着刀跑到一个快要破壳的蛇蛋旁边,举起刀就砍了下去。
出人意料的是,蛇蛋竟然一下子就碎了!里面还未出生的小蛇也被怪兽一刀两断。
我瞬间尴尬了,原来外面的森蚺真是个傻子么!?
忽然一声高喝打断了我的尴尬,却是没有随我们一起过来的塔巴:“快来看!”
我们两个赶了过去,只见塔巴手指的地方是一个低洼的大坑,坑内全都是人类的骨架,所有骨架都保持着一个诡异的姿势——面向蛇蛋,跪拜在地。
为什么要用跪拜这个词呢?因为他们真的在“拜”那些蛇蛋!就像是虔诚的邪教徒。
他们是为什么死掉的呢?都是被森蚺吃掉的吗?我认为并不是那样,蛇吃东西向来是囫囵吞下用胃液消化,更何况洞穴里的这些蛇可是森蚺!它们拥有蛇类最庞大的身体,即使是怪兽刚刚砍死的那条未孵化的森蚺也有两米多长,吞食是它们与生俱来的进食方法,而不是一点一点的剔除出肉。
那么,到底是什么吃掉了这些人呢?
我心里有点发毛,这个洞穴里面一定是有什么别的东西。
我走进了离我最近的一具骨架,想找出他们的死因。
这具骨架看起来是典型的土著体型,肩胛和上下肢特别发达,这人生前一定具有不凡的战斗力,纵然已经变成骷髅,也是众多骷髅中体型最大的。
这样的人如果拼命挣扎起来,总能给森蚺造成一些伤害的,最起码能杀掉一些刚刚破壳的森蚺。
可是地面上却干净的很,而且没有丝毫打斗的痕迹。
再结合众多骷髅向森蚺蛋朝拜的情景,整个空间在我眼中都变得相当诡异。
我拿出匕首敲了一下这句骷髅,本想探测一下这人变成骷髅的时间,可没想到的是,只是轻轻一敲,整具骷髅竟然轰然倒塌化为泯粉!
一时间骨粉荡漾,我眼前充满了灰尘泥土和骨粉的混合物,我连忙倒退了几步,只听耳边传来塔巴的高喝:“后退!”
我应声向后猛退几步,只感觉脸上一凉,却是有一物擦着我的脸飞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