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海面上的我有些恍惚,海渊中的一切好像化作了一场梦,如今我漂浮在冰冷的海面上,恍如隔世。
此时海面上太阳刚落下海平面,周围的光线很昏暗,但也明显有灯光存在在周围。
红珍珠号应该就在不远处吧,我默默地想着,然后在海水中直起身子向四周张望。
这一看便是一惊,周围可不只是红珍珠号,还有一些明显是海盗船的船只,更远的地方甚至出现了类似官府的远航楼船!
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升上心头,此时红珍珠号上面全是亡灵,这是海盗们最忌讳的东西,他们遇到亡灵本应闻风丧胆的逃窜,可眼前的情况明显不是如此。
塔巴和怪兽也相继浮出水面,我们三人尽量不发出大的动静,慢慢的游到红珍珠号的船底,沿着船锚的绳子向上爬去。
红珍珠号在海上就是一个巨无霸,我估计海盗们现在还没探明虚实,所以才没有太过接近红珍珠号,我爬上船沿之后才看到,周围的船只大致摆成一圈,包围了红珍珠号。
在这种情况下,红珍珠号没有前进的动力,短时间内不可能达到一个很快的速度,自然是冲不出去的。
蚁多咬死象啊!
我咬着牙跳上爬完最后一段路程,跳到了甲板之上。
红珍珠号上特别寂静,完全没有人的气息,现在看来倒真的像是一艘幽灵船了。
我摸黑走进船舱,轻声叫着将军,却久久没有回音。
他们去哪了?亡灵应该是不会死的吧!
正当我要继续前进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了起来。
“前方第二个左转路口,有敌人。”
是邪神!
他果然没走!
我不知邪神为什么要帮我,但现在也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我向怪兽和塔巴摆了个手势,然后悄声取出腰间匕首,脱下鞋子向邪神说的地方走了过去。
一道比黑暗还要深沉的光影忽然从前方奔袭而出,向船舱内部逃去,我情急之下使劲甩出了手中的匕首,只听一声闷哼,那道光影便消失在了船舱过道的尽头。
怪兽还要提剑追上去,我拉住了他,低声说道:“穷寇莫追。”
我说完便向前走了两步,来到刚才闷哼声出现的地方,我蹲下身子抚摸地面,果然摸到了血液。
只是这血液为何有一些咸腥的海草气息?
我脸色一变,这股气息我是很熟悉的,我们第一次和梁八爷一起出海的时候遇到那些鱼人化的人不就是这个味道么?
那段历程着实给我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以至于我现在都还记得那个味道。
按照我所知道的信息,这种东西都是被公孙力那个家伙转化而来的。难道公孙力还没死!?
怎么可能!那种反面配角,一般出场一次就算多了,他出场那么多次,已经抢了我的戏份,不可能再次出现了。
就当我毫无头绪的时候,邪神虚弱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他们快要来了。”
我现在一听到“他们”两个字,下意识的就会想到阴影生物,那些家伙现在完全不上到台面上,只会在背地里玩手段。
我忽然想到,邪神说的阴影生物,会不会是张棍子?
很有可能!
如果是张棍子,事情就好办多了,至少我们是没有危险的。
我现在急着找到将军他们,只凭我们三个是不可能凭借这艘大船冲出重围的。
就在这时,背后的甲板入口忽然亮起了一片火光,更有嘈杂的声音响了起来,我们就像是已经被包围了。
是那些海盗!
我们再不做停留,向船舱深处走去。
走了片刻时间,我赫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甲板入口!地上依旧还有散发着海草味道的血迹。
鬼打墙!?这船上即使有鬼,也一定是将军的人,真是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啊!
海盗们在外面没有进来,他们好像是在商量着什么,说的全是黑话,我听不懂,也没时间听。
我盯着甲板入口,低声对怪兽说道:“我们等下用匕首做好标记,如果鬼打墙是将军的人,应该不会为难我们的。”
可怪兽却没有对我有所回应。
我皱眉道:“怪兽你在干什么?赶紧做标记啊!”
还是没有回应,我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怪兽不说话,塔巴怎么也没了回音?
我扭头一看,他们两个竟然已经消失不见!我从都到尾都是自己一个人在说话!
我只感觉头皮发麻,他们两人是什么时候消失的?我根本没有发觉!
真是活见鬼了!
就在这关键时刻,邪神忽然说话了:“海盗们要进来了,我能让你维持一刻钟的破障……我感觉到你的那些亡灵都在最底下。”
一刻钟就是半小时,如果我真能破除鬼打墙的障碍,这时间足够我到达船底了。
我摸黑向船舱内走去,这次果然没再出现鬼打墙的情况,我能感觉到自己已经摸到了向下的楼梯扶手。
我摸着扶手缓缓向下走去,手掌放下的一瞬间,仿佛摸到了一个湿湿滑滑的东西。
我一时失神,竟然又摸了两下,手感好像很不错的样子,就是有一些海草的腥味而已。
下一瞬间我忽然反应过来,玛德鱼人!
我下意识的一脚踹了出去,眼前的鱼人发出一声闷哼,被踢的倒飞出去,紧接着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渐渐远去。
鱼人被打跑了,可我也受了伤,我的腹部刚才正好在它面前,被它狠狠的打了一拳,我庆幸它不是用爪子,没有把我开膛破肚。
我还没歇息片刻,背后就有淡淡的火光传了过来,随之而来的是海盗们嘈杂的叫喊声,他们似乎发现了什么东西,以至于一时半刻被拖住手脚不能继续前进。
我趁此机会捂着肚子咬着牙往下走去,很快就来到了船舱中层。
这里本是水手室和培养供远航食用作物的地方——至少阳面那一艘是如此,阴面这一艘的水手室却有些森寒,黑暗中好像存在着什么东西。
我甚至能感受到那东西的鼻息。
它已经不知在什么时候来到了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