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时距岸边还有好一段距离,当时就站在原地不敢动弹了。
原本已经到达岸边的塔巴刚听到那声脆响就要过来救我,可就在他踏足湖面的一瞬间,湖面碎裂的更厉害了。
我急忙阻止了他:“没事!不用过来了!我大不了游过去!”
此时我身边只有怪兽,我想我们两个如果要从湖里游过去,大不了就是受点冻而已。
可是塔巴却一脸郑重的表情对我说:“不能游!你看看你脚下!”
脚下?脚下怎么了?
我低头一看,被吓得差点魂飞魄散,只见我脚底碎裂的冰面之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片黑色的湖水,这片黑色的湖水沸腾着向周围飞速扩散着,就像是突然从地底冒出了什么东西一般。
我定睛一看,才发现黑色的湖水并不是从地底冒出来的东西,而是很小的小鱼,这些小鱼通体黑色,汇聚到一起之后,看起来就像是一片黑色的水。
小鱼们不只是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更是疯狂的撞击着我脚下的冰面,冰面上的裂纹越来越多,脚下传来的震动也越来越剧烈和频繁。
令我心惊的是这些黑色小鱼的长相,它们的头部就像是小小的人类骷髅头,嘴部却长着细细的獠牙。
我也算是知道了塔巴是为何而郑重。
我每往前走一步,黑色小鱼就向前移动一点,冰面也多裂开一点。
可是黑色小鱼越来越多,短短几秒钟时间就又汇聚了一大片,我和怪兽如果再这样下去肯定是到不了岸边的!
我坚定的看了怪兽一眼,然后快速的对他说道:“等下我说跑,你就快往岸边跑,别管后面发生了什么!”
怪兽没问我为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跑!”
我说完便不管冰面的极速碎裂之声,拔开腿拼了命的往前跑!脚下冰面的碎裂之声就像是死亡倒计时!
我的脚早已浸满冰寒刺骨的湖水,寒冷的同时也有阵阵刺痛的感觉传来,我知道这一定是有些骷髅小鱼进到我的鞋子之中了,我穿的可是牛皮长靴!这些骷髅小鱼竟然短短的时间之内就咬破了我的靴子!
我脚上的伤口很小,但并不影响血腥气从我脚下流出,骷髅小鱼遇到血腥气之后更加发疯的撞击冰面,我面前的冰面瞬间便汇聚了一大片的黑色。
怪兽跑的比我快一点,在我之前就到达了岸边。
我此时距离岸边也只有两三步的距离,可是这段距离在此时看来竟是那么遥远。
下一个眨眼之间,我周围的湖面尽数崩塌。
求生的欲望在一瞬间达到了巅峰,我好像突破了人类的极限,踩着脚下已经破碎不堪的冰面猛然向岸边一跳。
下一刻,脚尖猛地接触到了坚硬的岩石地面,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全身的重心却向后猛地一倾斜!
我几乎是仰面倒下的瞬间,只感觉自己的手被猛地往岸边方向一拉,我的手臂就像是要断掉一般,整个人向岸边飞了过去。
只听耳边“嘭”的一声,我的脑袋就像是撞到了一个坚硬但有韧性的墙壁上,我顿时感觉天旋地转,再也分不清南北。
这力道,这强壮的胸肌,不用想也知道是塔巴!
我还没缓过神来,就听到耳边传来塔巴沉闷的声音:“你看后面。”
我转过身向湖面看去,只见湖水已然泛红,湖面不断的冒泡,血腥味也传了过来,那些骷髅小鱼竟然是在自相残杀!我本以为这些小鱼只是普通的食人鱼而已,但目前来看明显不是,因为食人鱼是不会捕猎同类的。
我问到:“这是……”
“这东西叫骷髅刀。”一声严肃的声音响起,我扭头一看,竟然是许久都没有说话的陈千闻。
他直到进入冰面之后就没有说话,直到现在才开口,他看到我们都在看他,就继续说道:“我在进入大裂谷之前就在想,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这一路下来见到这么多东西,直到见到这些骷髅刀,我才对这地方有了个大体的猜测。”
“我之前跟你们说过,只要去到极北冰海便会告诉你们关于海渊的事情,现在看来已经是时候了。”
“这些骷髅刀,便是海渊之下的第一关;这片裂谷,便是当年覆灭了我们半个军队的死亡之地!”
“整片裂谷都是毛民邪神的圈套!它……”
他越说越激动,完全不顾现在还在身边站着的队长,我看他已经失去了理智,便急忙一把拉住他,狠劲捏了他的肩膀,他才突然清醒过来。
这些话太过敏感,队长显然是听到了,但他没有对此提出疑问,而是对我们说道:“当务之急是上到崖壁上面去,我们之前没有考虑到要爬上崖壁,就没带绳索之类,如果今天上不去,就只能在此过夜了。”
队长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此时陈千闻已经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失态,正阴沉着脸看着队长。
我们出发的时候只说是去幽州探望远亲,没有说有其他的目的,陈千闻刚才的一席话就彻彻底底的把我们的真是目的暴露出来,我们这次的目标牵连甚大,一不小心就会丢掉性命,但也不能为了封口就杀掉队长。
我此时也出了一把冷汗,刚才队长如果继续问下去,依照陈千闻的性子多半要想办法砍了他。
气氛眼看就要开始尴尬,我急忙转移话题,问塔巴说:“我们应该怎么上去?”
塔巴一脸诧异的看着我:“当然是爬上去了。”
我抬头看看高耸入云的崖顶,感觉这真是不太实际,我敢打赌除了塔巴之外没有一个人会徒手攀岩。
此时陈千闻的声音却忽然响了起来:“没用的,这面墙是爬不上去的。”
我一怔:“墙?”
陈千闻走上前去,用手抚摸岩壁:“你看。”
他用手触摸岩壁的瞬间,整面岩壁飞快的倒退,连绵几十里的岩壁咔咔作响,山石之间的震动传到地面上,我一个站立不稳,差点倒在地面上。
片刻过后,岩壁的移动停止,一道宽约百米的天堑出现在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