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黑暗如此纯粹,我甚至看不到身边的同伴们。
当它来临的一瞬间,喧闹的街道一下就静了下来,周围陷入死寂。
“嘻!”
轻笑声突然响起!
我只感觉身上的毛孔都爆炸了!那是什么东西!
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寒气息缠上了我的脖子,我只感觉这一瞬间连血液都被这股冰寒之气凝结了。
与此同时,燧石的敲击之声响起,顿时便是火光乍现,那股冰寒气息像是受了惊吓,一下子就从我脖子上退走了。
火把终于在塔巴的手中亮了起来。
亮起的火把照亮了一大片空间,我们此时在酒楼之中,原本坐的满满的酒楼在黑暗降临之后变得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了。
好在王百河还坐在我们身边,不过也吓得不轻,脸色惨白惨白的。
陈千闻抓住他的领口,粗暴的把他拉到自己面前。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说就把你扔到黑暗里面!”
我只看到王百河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他用很低的声音说着,这声音已然已经嘶哑:“黑暗里面藏着东西……我们称之为猎人……他们在黑暗中无处不在,可是害怕光明!”
他说完之后长出了一口气,继续说的时候已经很是顺畅,看起来已经是豁出去了。
“猎人抓住了我的同伴,将他们制作成各种各样的……挂在城中央的骨楼上。”他的呼吸很急促,眼中流出泪水,我知道他的泪水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恐惧到了极点。
“我逃了出来,可是……还不如逃不出来!因为这座城市中不只有猎人,还有其他的人!他们不是一伙儿的!他们都在找什么!可我不知道!”
我和陈千闻面面相觑,只感觉王百河话中的信息量太大,一时接受不了。
我开口问他:“这里这么危险,你是怎么活这么久了?据我所知,你们被抓紧来,最起码已经有大半个月了。”
我眼睛紧盯着他,因为他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个演技很好的演员。我默默的想,眼前此人的话不能不信,也不可全信。
“因为……我掌握了生火的方法!可生火需要的东西太难得到,我一个人只能冒险去偷,于是……”
“于是你就想找些帮手,就看上了我们,是吗?”
“是的……你们明显跟这里的人不一样,这里的人是没有灵魂的!可你们明显就看起来不一样,你们也在寻找着什么,我从你们刚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你们了!”
我有点疑惑,什么叫没有灵魂?刚才我们也问过几个城市中的人,他们说话做事也很正常,并不能看出什么不妥的地方。
于是我便问他:“你说的没有灵魂是怎么回事?”
他戚戚然的说道:“我刚进来的时候,这里的人就像是只有躯壳的玩偶,说话都很困难,我遇到他们的时候都被吓了一大跳。”
“我进来之后,城市中的这些居民慢慢变的聪明,就像是暗中操纵玩偶的人技术越来越娴熟了一般,我只能感觉到恐惧,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出去的路。”
我有些不可思议的问他:“你已经在这待了这么久,按理说足够把全城转几十遍了,怎么可能找不到路?”
他沉声回答道:“哪有那么简单……那些人守在城市中的很多地方,重要的街道都有人把守着,我根本不能接近,我的同伴就是被那些人抓住后被杀死的。”
“遇到你们之前,我的燃料已经快要用完了,我本想着死在人的手里,总比死在黑暗中的怪物手里好得多!当时我就是准备去找那些人的,可是却遇到了你们。”
我听完他说的话,半晌无语。
啧啧,看来情况有些棘手啊,原本以为只是个鬼城而已,现在看来还是有人在从中作梗,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世界上是没有鬼的,鬼都是人扮的。”
这句话说的真是对极了。
他说完之后便支支吾吾的,好像有什么想说的样子,我便问他:“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他看着我,好像在考虑什么的样子,直到我变得不耐烦,才缓缓的说道:“之前被猎人杀死的人,并没有完全的死去,他们还在这座城市之中。”
“靠,什么意思啊!一会儿死一会儿又活了,你踏马玩劳资!”
“别别别生气!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活了过来,成了这座城市之中的玩偶!”
“你不是说他们是被做成了白骨楼上的东西么?”
我问完这句话,他便不说话了。
他看着我,一双小眼睛中闪着恐惧的光。
我在下一瞬间就意识到他话中的意思了,随即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的意思是,这里的玩偶人都是之前被猎人杀死过的人,他们之前都是人,现在又以玩偶的身份重生了?”
王百河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呢?这个城市这么大,几乎和许昌是同一个规模,东汉末年的许昌保守估计也有五十万人,同样的人口下,难道这些隐藏在暗中的猎人还真能杀得了五十万人?
这时陈千闻说话了:“那些人就算变成了一地狗,也跟我没半毛钱关系,你说过有办法制造出火,燃料要去哪找?”
王百河回答道:“拿到那些燃料,有些难度,还有一点……恐怖,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别踏马说废话。”
“燃料就在城中心的白骨楼上!楼上白骨皆可燃!”
艹你大爷的!你这是要引着我们往火坑里跳啊!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别说别的,就冲你对老子说了这么多废话,先吃老子一拳!
还没等我打出拳头,王百河突然弓起身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后面拉扯他一样。
他大喊救命,我们立刻上前拉住他,谁知拉扯他的那力气太大,我们三个加上塔巴的巨力,竟然也没把他拉回来!
王百河被拉进黑暗之中,便又是两声轻笑响起。
他的惨叫声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我们耳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