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八爷和陈千闻说的故事是不一样的,陈千闻说梁八爷是从墓里出来的,但梁八爷一直都说自己和陈千闻一起经历过那次探险。
我没有告诉梁八爷关于陈千闻的事,我只是听他说着另一个版本的故事。
“我们把梦魇释放出来了。”他说。
“他们挖出了一些不好的东西……我当时没有下到墓中,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他们下去的时候有三百人,逃出来的寥寥无几,后面还有什么东西一直跟着,事情发生的太突然,那还是在晚上,周围都是漆黑一片。所有人都在逃,疯狂的逃命。”
“可是哪能跑的掉。”
“好在,我手里还有一颗红珍珠,我拿着红珍珠,按照曹嵩说过的方法,进入了红珍珠梦境之中。”
“红珍珠梦境,曹嵩这样称呼它……真是个好听的名字,可那真的不是梦境,而是最残酷的现实。”
“我迷失在里面,不知道怎么出去,直到我遇上那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按他的指引,我在梦境之中找到第二颗红珍珠,进入了下一层梦境之中,然后终于脱离了出来,唉,说了你们也不懂,不是每个人都能进去的。”
什么?第二层梦境?还有出口?那么死去不是唯一出来的方法了?
我震惊着听梁八爷继续说下去。
“没想到的是,他也跟着出来了,在我看他降临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我才意识我从头到尾就是被他骗了。”
“他头也不回的走了,从此再没见过……直到很多年后的一天,他回来了,他恳请我将生命送给他,他当时一脸认真的样子,就像个邪教徒。”
“我当然拒绝了,他也没做更激烈的举动,只是看了看我便走了。”
“那眼神如同在看一具死尸。”
“又是几年过去,突然有一天,我感觉有些不对劲,那感觉……如同死亡即将降临。”
“我又一次进入红珍珠梦境之中,只有在那里,我才能找到那感觉的源头。”
“当我进去的时候,他正站在一座火山口,身边的野蛮人敬畏着他,如同敬畏神明。”
“大批大批的野蛮人被驱赶入火山口内,他手里拿着羊皮卷,一脸陶醉的样子。”
“我进入的地方刚好在他身后,措不及防之下,羊皮卷被我抢走。”
“这时候,一部分反对他的野蛮人上来了,他的军队和野蛮人拼杀着,他就追着我跑。”
“我拼命的跑,拼命的跑!直到精疲力竭,瘫坐在海滩之上。”
“他也好不到哪去,可是他有的不只是体力,还有疯狂,疯狂的力量是可怕的,我和他扭打成一团,谁都没讨得好处。”
“我终究还是差那么一点点,被他按倒在地,不能动弹,他掐着我的脖子,我几乎窒息。”
“镶着红珍珠的剑出现了,就那么凭空出现在我手中,我知道一定是有人在帮我,可我不知道那人在哪里。”
“我赢了,把他钉死在海滩之上。”
“可我忘了,我是在红珍珠梦境之中将现实中的他杀死的!这点很重要!听起来是不可能的,但是就是发生了!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他死不了!原因很可能是他只能死在红珍珠梦境之中,而不能死在现实之中。”
“之后我无路可走,饿死在红珍珠梦境内,于是便回到了现实之中。”
“红珍珠梦境,就像是一个有无数种可能性的空间,你能用它达到你的目的,但是一定会产生后果。”
“上一次,他的血祭没有完成,这一次,他拿到了羊皮卷,就又成了野蛮人的神灵,血祭便会继续,他的目的就能达成,我就会死。”
“那么问题来了,我们这次去阻止他,就只是救我自己吗?”
他指了指怪兽。
“他是知道的,壁画中早就说明白了,要么我们杀死他,要么这片大陆变成一片炼狱,大家都不能活着出去。”
“之前只能活四人的预言没有实现,你怎么能肯定另外的预言能实现呢?”怪兽问他。
他回答:“因为,除了只能活四人的预言,其他的预言全都实现了,我们不能拿自己的命去赌接下来的预言能不能实现。”
怪兽无言以对。
此刻我们距离火山还有一段距离,就能看见印第安人的土著士兵了,这次看到的印第安人和塔巴的族人明显不一样,他们更凶悍强壮,身上的兽骨更多,图腾更加狰狞。
他们三五成群的在火山附近巡逻着,在火山脚下,甚至已经有了一个简陋的部落。
印第安人即使再愚昧也不会把部落建在火山脚下,如今眼前的情况只能说明他们已经被“神灵”彻底洗脑了,已经不顾自己的生命去崇拜神灵。
我们如今只有五个人,行动隐蔽了很多,但通往火山口的重要路径都有土著在看守,想轻松的到达火山口已是不可能。
正在我干着急的时候,塔巴突然拍了拍我,然后朝火山另一侧指了指。
最怕的就是跟你交流,完全听不懂啊!你是让我们走那里么?
他张着嘴,发出“凑,凑”的声音,我起初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直到他发出了近似“走”的读音,我才明白他是在为我们指路。
这蛮子学习语言的能力简直快的可怕!
我指了指他,又指了指他刚才指的地方,他向我点了点头,快速来到队伍前方,向他刚指的地方走去。
梁八爷皱着眉头说:“他行不行啊!”
“他要是不行,我们也没其他办法可以上去了。”我回答他。
谢偃皱了皱眉头,却也没说什么。
我们绕了很大一个圈,从火山的正面几乎绕道背面,其中几次差点被土著发现,还有一次更是直接发生了冲突,好在一堆人身手都不错,还算顺利的解决了麻烦。
火山背面是一个很长的斜坡,斜坡上都是火山泥和凝固的岩浆,看上去并没有路可以走。
这一段路上的印第安人较少,塔巴领着我们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斜坡前。
眼前是一道只容一人进出的缝隙,里面很昏暗,只有很少的光。
塔巴侧着身子挤了进去,然后向我们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