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司马召拉到一旁,还没问,他就自己先说了。
“我早就知道他们要跑路啦!”他一脸得意的样子,“可原因不能告诉你们,我来海港的时候,爹交代我不能让别人知道他。”
这傻小子,总是藏不住话。我和怪兽没吭声,等他的下文。
“那些人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消息,知道了羊皮卷的事,那个梁八爷也是心怀鬼胎呦!也不知道他是帮那一边的。这船上的势力可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一个个的背后都有人呢,具体是什么人,我也不是很清楚,等咱们从花海群岛回来的时候,看看中原的大佬们谁动了谁没动,就知道谁是谁拉!”
一席话把我和怪兽说到了云里雾里,我们想让他再多透露点,但他说他也不知道了,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商队里面有个人可以帮我们,但这人是谁,司马召说连他都不知道。
司马召他爹也真是会玩,给儿子派个保镖也整的神神秘秘的。
怪兽上船之后一直犹犹豫豫的,好像要说什么,却一直忍着没说。现在趁着没人我就问他,他才说道:“牙刃酒肆里不是有个温胖子么?我观察了半天,怎么没在船上见到他?”
我说:“是啊,我也没见到,你关心他干嘛?”
怪兽回答道:“他要是没来到船上,八成就被人捉去了,万一把我们供出来,会不会连累家人?”
我心里一凉,却不准备将此事告知梁八爷,一来他们也不是傻子,少了一个人他们肯定会知道,二来就算是现在告诉他们,也回不去海港了,此事只能从长计议。
整晚都没有人去休息,大家都很紧张,只怕官兵赶了上来。
吃早饭的时候,我旁敲侧击的问梁八爷,那温大米是干什么的,怎么那么嚣张,梁八爷却反问道:“温大米是谁?”
我疑惑不解,从梁八爷的反应来看,不是骗我的,可为什么他不知道这个人呢?
这一整天,我们三人把船上的人看了个遍,依然没有找到温大米。旁敲侧击的去问,也没人知道这个人。
这人难道是不存在的吗?
若是不存在,为什么我和怪兽的记忆中有他?
我们仔细回忆牙刃酒肆中发生的争吵,然后找到争吵的另一方,那个说要罩着我们俩的人,希望能问出有关温大米的蛛丝马迹。
这人姓沈,单名一个飞字,平时是做茶叶生意的,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正昏昏沉沉的睡着,我们现在在船上谁也不敢得罪,就只能等他睡醒过来。
他醒了之后,我们问他温大米这个人,他两眼看着天花板,神色有些不情愿,却还是告诉了我们:“早些年大家刚出海的时候,第一笔生意的钱都是扬叔给出的,你爷爷仗义的很,大家遇到了什么事,都会去找他,但自从红珍珠号来了的那一天……”
我看的出来他很不想提起那件事,但最后还是说了出来:“红珍珠号来了,他们要去花海群岛。当时给出的订金,或许咱们苦干一辈子都赚不回来,你爷爷明明可以多带一些人,或许可以把我们全带上……可最后竟只带了傻乎乎的张棍子。”
怪兽一听这话就要恼,我急忙按住了他,做了个镇定的手势。
沈飞继续说:“这人啊,就没有几个知足的。从那次之后,人心就散了,大家各做各的生意,来往也少了。”
“温大米就是那些人中反应最强烈的,他在那之后又跑了两年海,之后去到了中原,再也没回来过。”
“前一段时间……”
前一段时间怎么了?我们三个瞪着眼睛等着下文,沈飞却不说了,只说自己累了,要休息,没有理会我们就又睡了过去。
我们三个回到自己的房间,再也经受不住谜团的折磨,昏昏沉沉的睡了。
次日早上,我们登上甲板,却得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沈飞跳海了!
据水手所说,距离太阳升起还有一段时间的时候,他例行起锚升帆,却意外地发现甲板边缘站着个人,那人从背影来看正是沈飞。
水手走过去想问个好,沈飞却头也不回的跳了下去,当时风头正劲,浪头也不小,想入海救人根本不可能。
有人推测,沈飞此人向来有些抑郁,有些事憋闷着想不开,寻了短见也是正常。
人们并不见得兔死狐悲,因为我已经看见有些人开始偷笑了,估计是想着少一个人就少分一杯羹,这人心也太脏了一些。
此时我只想着温大米的事,如今沈飞一死,船靠岸之前再没办法得知真相。
怪兽说,其实也没什么,不就是一个胖子吗,咱们是去救人的,又不是来关心胖子的。只要人救出来了,关心那个胖子干什么。
我想想也是,可沈飞为什么要跳海呢?想到这个,心情还是轻松不起来。
沈飞是温大米之后又一个莫名其妙消失的人,我隐隐觉得事情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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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召第一次来到海上,才新鲜了一天就顶不住了,上吐下泻根本止不住,好在他的这些症状不断的变轻,我们才松了一口气。这说明他在慢慢适应晕船,症状在慢慢减轻。
若是此等症状不会变轻,在这茫茫大海之上也别无他法,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在海上度过了八天,如果方向正对,差不多就到红珍珠号发生异状的地点了。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怪兽和司马召,两人直呼我乌鸦嘴,我心想事实这种东西,你说说它也不会改变的。
谁能想到,这天竟真的出事了。
可恨的是我们每次都是最晚得到消息,等我们赶到水手室的时候,里面已经水泄不通了。
梁八爷和一个名为谢偃的海商发生了激烈的冲突,起因便是一个水手的死。
行船的水手本就是几家拼凑出来的。这姓谢的作为船上最大的势力得当家人,死了小弟,自然要讨个公道,不然会寒了其他人的心。
“梁八爷,我早说了这船上不干净!这么些天了,你竟然还熟视无睹!这下出了人命,你怎么说?兄弟们都在旁边看着,你可要给个交代,莫要寒了弟兄们的心!我话已至此,也不多说!给你今天一天,你给我个交代!”谢偃说话中气十足,说罢便要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