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红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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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来的急出口询问,因为当我想要询问的时候,他已经凭空消失在我眼前。

  太阳也恢复了原状。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不说话,心里想着,这还是我熟知的那个三国吗?或者说……这还是我熟知的那个世界吗?

  我的眼神不经意间扫到了海平面上,不由得一惊,此时竟已是黄昏,太阳几乎降到了海平面之下。

  急忙赶回家,爹已经在书房等我,同来的还有我老爹的拜把子兄弟——张棍子。张棍子的大儿子名叫张玉树,是我的死党,因长相五大三粗,平时我叫他怪兽。

  我问了声好,便站在一旁。

  老爹把今天那黑色的圆珠拿出来放在书桌上,面色很是疲惫,张棍子看了看我,便开始诉说许多年前那一段曲折的旅程:

  爷爷最后一次出海的时候正当壮年,爹还是个半大小伙子,那时候灵帝当政,正赶上黄巾起义,中原乱的很,碰巧南边来了支船队,要去海上寻红珍珠来治他们帝王的病,给出的报酬高的吓人,爷爷带着年轻力壮的张棍子就上了他们的船。

  那船队中的主船气派的很,足足有三五架楼船那么高,吃水线也深的离谱,好像是专门为了远海航行所建造的,船名便是红珍珠。

  爷爷当时只道是去寻那海中的红珍珠,却没想到接下来的航行竟会出现那般波折。

  那船主名叫戴门,生的金发碧眼气派非凡。爷爷说要祭海,戴门也希望入乡随俗,于是行过文书,酬过游魂,船队便起航了,起航的时候张棍子一脸的不自在,爷爷也没发现,早上起航很快到了傍晚。

  张棍子找了个没人的空,犹犹豫豫的小声告诉爷爷:“扬叔,今早祭海的时候,‘太平坊’好像有些裂了。”

  爷爷当时头皮就是一炸,祭海的时候都要在船头放一块棺材板,名为“太平坊”。葬身大海是渔民大忌,与“入土为安”的习俗大相径庭。因此放一副棺材板,以求太平无事,若死,也得死在家里,才能“入土为安”。

  这棺材板若当真裂了,那兆头一定是凶的不得了,海边的人最忌讳这个。

  “你他娘的怎么不早说!”爷爷此时欲哭无泪。

  张棍子唯唯诺诺的,爷爷心中稍微一寻思就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了,不过是想大赚一笔,回家娶个媳妇罢了。

  “咱们都收他们那么多订金,日子是定好的日子,怎么也得先出海。”爷爷无奈的说,“番子最不讲情面,若是定好的日子不出海,少不了一番纠缠,订金说不得要退掉了,咬到嘴里的肉总不能吐出去!”

  张棍子当时就眉开眼笑了。

  也亏得两人艺高人胆大,当下决定寻到红珍珠之后再做计较。

  此时正是开伙的时间,番人水手吃饭的时候喜欢围着一个大长桌子,桌上有鱼有肉,还有番邦酿的酒,那酒喝起来苦涩辛辣,按张棍子的话来说就是像马尿一样恶心的很,也不知道知道他是怎么知道马尿什么味道的。

  爷爷也不喜欢喝他们的酒,但是喜欢他们吃饭的气氛,一群水手围着一条两条大长桌子大块吃肉大桶喝酒,喝高了还拉长了破嗓门唱着难听的歌,那歌难听是难听了一些,但听起来却是让人不自觉的想跟着唱,那四个字怎么说来着?热血沸腾便是了!

  后来听戴门给爷爷翻译过当时的那首歌:

  新婚之夜的喜床边,

  来了一位粗壮的船长,

  他说着起来,起来!我的新娘呦!今晚就跟我走!

  去大海中寻找那无尽的珍宝!

  那覆盖花瓣的岸边埋藏着我心爱的瑰宝,

  那埋葬鲜花的大海中,

  我将把这世上最宝贵的珍珠双手献上!

  我的新娘呦!今晚就跟我走!

  爷爷听完啥也没说,心里却觉着无聊的紧,不就是一个海盗头子抢了别人新娘的故事嘛!还唱的那么起劲,抢别人新娘有啥好唱的。

  爷爷吃完了晚宴就要回房休息,由于采珠人的身份,戴门对爷爷百般的谦让,住的也是最好的船舱,那船内部分为三层,爷爷和张棍子就住在最上面的一层,中间那层住的是有些技能的海员,最下层住的是只有一些蛮力的水手。

  当天晚上月明星稀,大海平静无波,却稀奇古怪的起了大雾,那雾浓密的很,隐隐约约才能看到附近的其他几条大船。爷爷来到甲板上的时候,忽然来了一阵大风吹散了大雾,月光直接照下来,恍如白昼。

  爷爷一扭头,发现本在身后的戴门没有跟上来,只是站在船帆的阴影里面,微笑着冲着爷爷招了招手。爷爷当是他还有事情要交代船员们,就没再逗留,和张棍子一起很快回房休息了。

  回到房间之后,张棍子便七上八下的好像在船里翻找着什么东西,爷爷看他这个样子心里面就数了,也跟着他找了起来。

  片刻之后,两人看着地板上隐藏的管道口,表情阴晴不定,这管道本是类似竹子的东西,内部中空,若是装在船上,目地就是为了偷听船客的讲话。眼前的管道做的精致的很,上面盖了一层与地板相同颜色的砂膜,等闲船客根本分辨不出来。

  平时的货船上若是载了陌生人,也要装上那么一两个偷听的玩意儿,毕竟人心隔着肚皮,跑海路最怕的就是内部出了问题,前些年的海盗惯用一种手法便是派一两个暗哨潜到船队当中,趁人不注意就凿沉了船,这些年官府为了得民心,隔三差五便用楼船船队走一趟海,海盗这才不那么猖狂。

  张棍子撕下衣服上的一些布料,揉成一团堵紧了管道口,又浇了些水,这才放心说话。

  他苦着一张脸说道:“扬叔,咱们这次怕是上了贼船了!我刚吃饭的时候,看到那水手耍金蛇币来着!”

  爷爷半晌没吭声,金蛇币是海盗内部通用的货币,每一枚都是黑金打造,价值连城,却也肮脏无比。

  “那水手既然敢让你看到,必定是无所畏惧。满船都是他们的人,现在又不知是海中何处,跑都跑不掉,只有见机行事了。”爷爷说道,“早些睡下,养足了精力,出什么事也好对付。”

  张棍子却没听爷爷的话,当天晚上一晚上没睡觉,船舱里面冷的吓人,裹了厚厚的被子也没一点温暖的感觉,还不时听到一两声争吵,这争吵之声却是用番文说的,饶是张棍子在码头熟悉了很多的番文语言,也没听出这争吵中的一点意思。

  第二天早上,天还是灰蒙蒙的一片,甲板上就挤满了人,爷爷本来起床就早,张棍子更是一晚上没睡觉,谁知道这番人水手起的更早,爷爷和张棍子却成了最后一个上了甲板的。

  只见那最高的主桅杆之上,赫然吊着一个人,张棍子一眼就认出来这便是昨天玩弄金蛇币的水手,那人死相极惨,无眼无鼻,浑身带血,仿佛是受尽了折磨才被挂了上去。

  戴门站在台子上讲了几句话,疏散了水手们,才过来跟爷爷说话。

  “抱歉亲爱的朋友!让你们受惊了,我的水手出了一些小的事故,相信很快会处理好的!”他的动作和神态依然优雅,如同大多数番人贵族一般。

  爷爷自然点头称是,而后带着张棍子退回了房间。

  之后的几天倒也相安无事,直到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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