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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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你跟我来就是了。”沐云霜却卖了个关子。

  两人转身向着竹林之外走去,离别时,沐云冰不经意又转头望了一眼那满墙的枫藤,这才匆匆离去了。

  “妹妹你手上的伤好了吗?”沐云冰边走边问道。

  “嗯,已然好得差不多了,”沐云霜听了伸出左手来,看着那个已经愈合的针孔处叹了口气,“只希望不要留下疤来才好。”

  沐云冰凑过看了一眼:“好在伤口不算太深,如今看来已经愈合了,我这里倒有一瓶药水,抹过之后,不会留下任何疤痕的。”

  “真的有这种药吗?”沐云霜听了停下脚步急忙问道,就算心里对沐云冰有一万个偏见,甚至认定对方是骗子,此刻也仍希望对方的话是真的。

  “我怎么会骗妹妹呢?”沐云冰一笑,从身上拿出一个只有拇指大的小瓷瓶出来,向沐云霜掌心的伤口小心滴了一滴,“感觉怎么样?”

  沐云霜倒是感觉到了一阵清凉,随着对方的手指在掌心里散开,还没有开口说话,只见沐云冰伸出一指,这手指虽然裹着一层冰丝手套,却依然纤细柔美,在伤口处轻轻揉搓几下,之前结痂的地方竟然被轻轻抹去一层死皮,露出了下面平滑如初,细嫩依旧的肌肤来,看不出半点儿伤过的痕迹来。

  “这药……真是太神奇了!”沐云霜不禁惊讶道。

  “如果妹妹喜欢的话,这药就送给妹妹了,”沐云冰将手中的瓷瓶交到沐云霜的手上,“只可惜这里面的药水已经不多,大概也只能用两次而已。”

  沐云霜也惊讶于对方的大方,不过这种好东西,连并肩王府都没有,她自然不会拒绝,甚至带着几分真诚赞叹道:“伯父不愧是药王大人的弟子,连这么神奇的药水都能做得出来!”

  “只要妹妹喜欢就好,”沐云冰抬头,看到这像是一处练武的地方,心里已然明白几分,却还是问道,“妹妹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沐云霜几乎忘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见对方发问顿了一下,才粲然笑道:“姐姐刚刚说喜欢如剑的青竹,那自然也喜欢这些真正的宝剑了,恰巧妹妹也学过几天舞剑,可以陪姐姐练上几招,不知姐姐喜欢吗?”

  沐云冰略显为难:“先前跟妹妹说过,我从小体弱多病,都是在在药汤水里长大的,就连绣花这种事情,都几乎没有做过,连针都要拿不起,又哪里有力气舞刀弄剑?”

  “姐姐说的那是从前,现在想来身体已经大好了,”沐云霜心里暗笑,便是知道你不会,才要安排这么一出呢,“母亲说过,女子虽然温柔娴静些好,但是偶尔习武也可以让体质更好,所以我从小都不怎么生病,不若姐姐也试一下。”

  说着,沐云霜从兵器架上取了一柄青钢剑,抖手之间,舞了一个漂亮的剑花。

  “接剑!”突然沐云霜喝了一声,手腕再次一转,宝剑倏忽间脱手而出,朝着沐云冰的方向射去。

  宝剑来得突兀,沐云冰脸上现出惊慌无措的表情来,心里却是一片平静,像是早就在等着这一刻。

  脚下没来由一绊,身体向着旁边歪去,而这突然的一歪,恰恰正避开了如箭般射来的一剑。

  沐云霜正在懊恼又被对方躲过一劫,谁知沐云冰歪倒时,手臂像是要维持平衡一样举起,近乎本能要将那把剑抓在手里。

  哧……

  沐云冰惊叫一声,那把剑竟真的被她抓在了手里,鲜血瞬时当红了手套,还禁不住向下滴着。

  “哎呀……”沐云霜诈作惊恐,心里却为自己的杰作而得意,急忙跑了过去,“姐姐你没事吧,都怪我不好,忘记你没有学过剑,这可如何是好?”

  她当然知道如何是好,因为在说这些的时候,她的一只手抓着沐云冰的手,别一只手早就将准备好的小瓶子,十分隐晦地接到了下面。

  “没事的,我身体弱,皮肤也就不好,经常容易受伤,所以父亲都让人随身带着止血的药粉,只要撒上药,很快就好了。”沐云冰假装没有看到对方的小动作,只是平静地说道。

  沐云霜已经达到了目的,听对方说要敷药,连忙把刚刚的小瓶子收好,装作是也要掏东西的样子:“我这里也有上次受伤时的药粉,看姐姐用不用得着?”

  “不必了,我的体质比较特殊,所以我的止血药粉也跟别人不同,这也是上次妹妹受伤,我却没有拿出来的原因,这些药粉只适合我自己用,对妹妹的体质来说,反而不合适,反之也是一样的,”沐云冰又拿出一个比刚刚稍大些的瓶子来,看了沐云霜一眼,犹豫着又要收起来,“我还是回去自己再敷吧,让妹妹沾了我的血,真是不好意思。”

  收到了沐云冰的血液,沐云霜正在高兴,再加上她本来就怀疑沐云冰的手上有古怪,此刻又怎么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姐姐说哪里话,你的手是因我而受伤,理当是我来给姐姐敷药,而且现在丫头们都不在,若是等姐姐回去,还不知道要多流多少血,若是被母亲知道了,我可是吃罪不起。”说着,沐云霜便伸手抢过了那瓶药粉,期待着要看对方将手套脱下来。

  “这……”沐云冰脸上犹豫的神色更加浓烈,像是什么最不想被人发现的秘密被窥视了似的,迟迟都不肯动手。

  “难道姐姐要让我一直不安吗?”沐云霜看对方的样子,却更加确定,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惊人的秘密。

  “我是怕妹妹看到了什么,会吓到你的。”沐云冰还是摇了摇头。

  “姐姐说笑了,妹妹虽然很少出王府,但是从小也跟着人学过些武艺,寻常男子也未必有我胆子更大,怎么会被姐姐吓到?”沐云霜认定对方只是找个托辞,浑然都没有在意什么,只盯着那一双手不依不饶。

  “那好吧,”沐云冰被对方逼得无奈,只得点头同意,却又郑重地叮嘱道,“不过妹妹若是看到了什么,一来不需要害怕,二来……也希望妹妹不要说给别人听,这便是姐姐最大的秘密了。”

  沐云霜心里暗自冷笑,她早就猜到这里面有古怪,但听对方亲口承认是最大的秘密,心想若是真看到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她一定要把这件事情传得人尽皆知,让对方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个山野民女,竟然跑到府里来做她的姐姐,她也配吗?

  沐云霜向来十分自傲,无论是相貌还是还是其他,都自认为是天风国第一女子,而且在众多的王公之女中,她的名声也是最响的。

  可自从那一天,在父亲的寿宴上,这个沐云冰出现之后,这几天里到处都在流传着,沐云冰才是真正并肩王的女儿,现在的并肩王沐容渊,只不过是因为运气好,在沐容乐不想继承的情况下,才捡了个王位。

  按说在王府里发生的事情,除了王府的人之外,就只有那些王公贵族才会知道,可这些消息却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飞得满京城都是。

  大家传说得神乎其神,把沐云冰夸得好像是九天仙女下凡,而且还说什么连宫中的太医都救不了的人,她只在十丈之外吹了口气,那人当即就死而复生了。

  沐云霜心里的怨恨也不只是这些,毕竟这些都是乡野一些无知愚民的流言。

  更可气的是,这沐云冰竟然生得也十分好看,就连当天看过她的王公大臣,也都纷纷述说着对方的美貌,说什么在天风国里绝艳群芳。

  现在隐隐有种感觉,只有沐云冰这样的奇女子,才当得上天风国第一女子,也只有这样的第一女子,才有做下一代皇后的资格。

  沐云霜当然不服气,在她看来,天风国下一代的皇后只能是她自己,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跟她相争。那些王公大臣的女儿们不行,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沐云冰更加不行!

  抛开沐云冰是不是她的大伯沐容乐的女儿不论,单单是对方生了这副讨人厌的样子,还在京城里盖过了她的名声,就已经足够让她用尽一切办法去报复对方了。

  沐云冰缓缓捏住手套,轻轻向外拉着。

  沐云霜嘴角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目不转睛地盯着,像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窥探里面秘密的机会,甚至她有些嫌弃对方动作太慢,想要冲过去,强行把那手套拽下来的冲动。

  她看到沐云冰真的拽了,只微微一用力,她想看的那只手就展现在了眼前,她不由瞪大了眼睛。

  然而下一刻,那只手已经伸到了她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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