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在并肩王府,被人给暗害了吗?
如果这是真的,那这可是天大的事情,不说毒杀帝国将军的事情,若是不找出真凶来,并肩王府还能有一天能睡得安稳吗?
沐容渊面色阴沉,显然在寿宴上出现这种事情,一则极不吉利,二则分明是有人故意针对他,否则就算是要刺杀陈将军,也不可能选择在他并肩王府的寿宴上。
并肩王与皇室之间的关系本来十分紧张微妙,而此时偏偏皇室的亲信将军,倒在了王府的寿宴上,沐容渊可以想象,若陈将军真的死了,这件事情之后会有多么复杂奇诡,甚至意想不到的后果。
只是此时来不及多想,他只能立刻下令:“请太医,另外所有接触过此桌酒菜的下人婢女,一干人等全部羁押,若陈将军有什么差池,所有与此事相关之人,本王都绝不轻饶!”
下人领命而去,并肩王沐容渊又快步来到陈冲跟前,查探着对方的鼻息,只觉得对方呼吸细弱如丝,像是随时都要断了一样,显然性命十有八九都保不住了。
“李侍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何时发现陈将军有异的?”沐容渊带着审视的目光望向旁边的礼部侍郎李宗贺。
“禀王爷,刚刚的时候陈将军还在跟微臣把酒闲聊,只是片刻之间,他就已经口出鲜血,神智不清,微臣也是方才发现。”李宗贺也十分诧异。
他虽然十分怀疑,是并肩王沐容渊故意在酒菜之中下了毒,以毒死如自己和陈冲这些,对皇帝忠心不二的人,好向朝中的大臣们示威。
可他又觉得,这种伎俩不该会出现在沐容渊的手里。
对方即便是要杀人,又怎么会在自己的寿宴之上动手,而且还是当着如此众多人的面,用毒杀这种卑鄙的手段,
忽而又想着,是不是对方正因为这点,才感觉任何人都不会怀疑到并肩王的头上,才会故意行险……但这似乎也不对,并肩王要杀人,他能找到的机会多的是,也同样不会有人怀疑到他,绝不至于非要走这种危险的路子,一旦弄砸,反而会招来无尽的祸害。
李宗贺百般念头都涌上心头,一时间分辨不出半点儿头绪来。
“启禀王爷,门外有一女子求见……”突然有人进入大厅,小声向并肩王汇报道。
“什么女子,陈将军中毒未知生死,凶手也全没头绪,哪里有时间理会什么女子,给我打发走了便是,”并肩王一时气怒,“如此小事也来回报,要你等何用?”
“是王爷,可……可门外的女子自称是王爷兄长,沐容乐之女沐云冰,不远万里自长乐山一带赶来,特地为王爷贺寿,”来人受了委屈,也不去分辨,只是小心地呈上一物,“这是那女子让奴才带进来给王爷看的信物。”
并肩王一听“沐容乐”三个字,向来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他,整个人都僵了一下,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这下人会是小声汇报,因为此事实在是不适合让更多的人听到。
只是刚刚他一时气怒,已经把事情道了出来,周围那一双双眼睛望着,自然也不好再遮掩。
“兄长之女?”沐容渊的语气里充满了诧异,“十六年前,兄长因为大嫂身染怪疾身死而痛不欲生,之后便销声匿迹,又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女儿出来?那女子多大年纪?”
“回王爷,看样子,大概也有十六七岁。”报信那人想了想道。
“哼,那更加不可能,”沐容渊断定对方是骗子无疑,“兄长对大嫂情深意笃,断不可能在大嫂刚刚过世之时,就另娶他人,又怎么可能有如此大的女儿?”
“王爷,不管是不是,且看看那女子带给王爷的信物,不知道那是何物?”侍郎李宗贺也觉得这事情十分蹊跷,虽然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操纵着,但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它能牵扯着沐容渊的精力。
本来他也不认为沐容渊会有谋反之心,但是刚刚陈将军的意外,却让他陡然生出了些许的危机感,似乎并肩王谋反,也并不是那么不可能的事情了。
“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民间女子,十有八九是试图混进王府之中,谋得一些富贵,在坐的诸位都是国之栋梁,何必为本王这点家事操心,”沐容渊挥手示意提过此事,“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查出谁是毒害陈将军的真凶要紧,此事同样也是对我并肩王府的挑衅,绝不可姑息。”
“王爷说得是,对陈将军下毒之人不可轻饶,但是沐容乐之女的事情,也不可不查……”侍郎李宗贺深施一礼,大声反对道。
只是他没有说完,沐容渊已经带着极其不悦的语气将其打断:“李侍郎,你对本王的家事很感兴趣么?”
“禀王爷,微臣对王爷的家事不敢多言,但沐容乐本该是……上任并肩王,并肩王位与帝王比肩,子嗣之事,更是非同小可,是以门外的女子是不是沐容乐之女,事关重大,绝非单纯王爷的家事,”李侍郎一脸肃然,举止上看十分恭谨,但言辞之间却半分都没有退让,“即便是陛下无视此事,微臣也会拼死力谏,古语有云,君有大过则谏,是人臣之本分。”
李宗贺这一番话,让沐容渊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君有大过则谏,后面还有一句,反复之而不听,则去。这个去字,指的是废除帝王,另立新君。
连帝王都可以废除另立,何况是一个并肩王。几乎是每个人都听出了李宗贺这句言外之意,但是却又无法指责对方,因为这话并没有从他口中说出来。
可即便这样,如此明显地当面斥责跟皇帝比肩的人,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李宗贺这种耿直到了令人发指的人,才敢说出这些话来。
“哼,李侍郎既然想看,那本王就让你看看又能如何?”沐容渊虽然不悦,也只能冷哼一声。
“王爷错了,非是给微臣一个人看,而是要给今日所来的各位王公大臣们一起观看,”李宗贺浑然都没有感觉到对方的情绪,仍是不断撩拨着,“君子坦荡,王爷更应无私。”
“那就请在座众位,一起来看看这位门外所来的女子,带来的所谓信物吧,本王也很想看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沐容渊说着就便把包裹着锦缎的盒子打开。
“这是……”连李宗贺也没想到,里面出现的竟然会是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