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这……”门外传来声为难的声音。
“去!”
“是,先生。”
门口没了动静儿,柏寒明眉宇轻隆了起,“二叔,至于吗?”
柏二叔坐在了椅子上,拿起茶喝了两口,轻哼了声,“至于吗?我还不想看着柏家毁在一个女人手里,你啊,当初跟你父亲一样,都犯了同样的错。”
“你父亲当年也是对你母亲执念到与家族背离的地步,如果不是你爷爷用这法子,让他别执着情念,柏家又怎会有现在?”
提及母亲,柏寒明墨色眸子覆上一层郁色,“你的意思是说,当初我父亲之所以把我和母亲弃之不顾,都是因为……”
童年的记忆,他隐隐约约记得父亲不是那般冷漠无情的,可是突然一天,父亲像是变了个人,再也不肯抱他,甚至把他和母亲抛的远远的,再不露面。
为此,他也曾发誓,绝对不让自己的妻儿重蹈覆辙。
不一会儿,门被扣响了,门打开后,老顾递过来一个盘子,柏二叔接过来重新锁上了门。
柏寒明眸子扫过那盘子,看向面色凝重的柏二叔,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可以让一个男人背弃自己的妻儿,变得冷血无情。
他向来不信邪,所以压根不信装神弄鬼的那一套。
随着柏二叔揭开那块盖在上面的布,他望着那东西,眉宇皱的越发紧了些。
“这个世界上,当然没有什么真的可以让人忘记过去的东西。不过,现在的科技,却也不是那么没用。我们柏家拥有一家领先全球的科技公司,而其中有一项研究,外人并不知晓。”
说着,柏二叔拿起来一罐玻璃瓶中的药剂。
那些电视剧里的忘情草之类纯属扯淡,但是他手里的这瓶,虽然没有那么邪乎,不过去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
“二叔,我不信这些。如果您要教训,只管教训就是。有什么事冲我来,别动她。”
柏寒明视线滑过了那浅绿色的药瓶,沉声说着。
他知道在柏二叔的眼里,就算今天的事是安德莉亚的错,也都会一并归到莫倾身上。
“寒明,我知道你也是在乎心心,不过你大可放心,别说一个,就算十个柏家也养得起!但是那个女人……”
“留下她,势必会是个祸害!她要是个性软弱,安心做个小的,也就罢了,出不了什么幺蛾子,可她居然敢跟安德莉亚动手,那女人留不得!”
居然敢跟安德老爷子的孙女动手,那女人真是无法无天了!
柏二叔说着,拿出针管将那瓶药剂抽了出来。
最重要的,他放不了手。
一个女人,一旦失去男人的宠爱,她还怎么嚣张的起来?
柏寒明皱着眉头,冷冷望着那瓶药,“二叔,这种东西拿来对付我,你不觉得太失妥当了吗?”
柏二叔笑着摇了摇头,“你放心,那几个教授级的老头子研制出来的,绝对对身体没害处。”
只是通过提取研发,刺激人的神经,尤其当某种感情愈发强烈的时候,效果就会越好。
这种药效会在一段时间后渐渐消失,从而排除体外,所以不会造成伤害,却可以镇定人的情绪。
人之所以犯错,皆因情到深处不能自已,倘若这种感情得到抑制,自然也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来。
柏寒明的双手缓缓握拳,眸子越发的幽深,原来柏家养的那些教授老头子,还有这用处?
回头他就全部遣散,让他们滚回家去!
柏二叔拿着针管,慢慢走近了他,“我劝你还是别跟我对抗,不然就算你弄得倒我,这柏家的保镖也够你受的!”
说着,那锋利的针尖朝着他的手臂刺了过去……
却。
恰在此时。
祠堂的门被砰的一声踹了下!
随着,外面肖森的声音响起,“嫂子!嫂子冷静!老大不会有事的……”
莫倾却一把推开他,一脚踢向了那门,大喊着:“柏老头子!你个老古董,都什么年代了,还体罚?”
“犯错的是我,有事儿冲我来!”
柏寒明临进祠堂的时候,吩咐肖森找找她说一声,因往日进祠堂,有时一天也未必出的来,怕她担心。
加上以前他每次去,多多少少都会挂彩,所以这次肖森想着也不例外,所以才一时说漏了嘴!
柏家是百年老家族了,家规甚严,就算柏寒明做了家主也是无法置身事外的。
结果莫倾一听,本来安静的跟个小猫儿似的,一下子就炸开了毛,嚷嚷着让肖森赶紧带她来祠堂。
来的时候,她答应肖森好好的,只是来看看,谁料——
又是砰的一声!
莫倾恨不得拿东西去砸门,只可惜,这门太结实,踢的她腿疼却还是纹丝不动。
“柏老头子我告诉你!你若是敢打他,我跟你没完!今天的事儿是我的错,是我不该跟安德莉亚动手的!你有事冲我来!”
她嘶吼着,砰砰的敲着门!
突然。
门开了。
莫倾毫不客气的一把将开门的柏二爷推开,朝着里面跑去,当看到那跪在地上的柏寒明,以及他身上的几道鞭痕时,一下子红了眼!
“没教养的女人,这里你能随便闯的吗?”
“知不知道今天的祸都是你闯出来的?要不是看在你为柏家添了个孩子的份上,我早就把你给扔到天边儿去了!”
柏二叔揉了揉被她用力推了一把的手臂,气的哼了声说着。
莫倾红着眼望着那跪在地上的男人,明润的大眼泪水顷刻滑落,她咬着唇,吸着气,忍着想大哭的冲动,只定定的望着他。
犹见。
柏寒明悠悠长叹了声,一手搂过她的肩膀,将她的头压在肩上,语气压抑轻喃,“我没事。”
莫倾颤抖着哭泣,望着他身上的鞭痕,血迹浸透了衬衫,三四道血痕跃然他背上胳膊上。
“柏寒明,对不起,是我又沉不住气了!我本来只是想来看看你的,真的没想……都是我的错……”
她泪水滴滴滚落,发现总是管不住自己的脾气。
她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忍住?
“莫倾,你如果真的为寒明好,就好好劝劝他,现在这个时候和安德家族闹崩,百害而无一利!”
柏二叔说完,将手里的管子丢到地上,一脚踩碎了,叹了声,大步走了出去。
柏寒明悄然舒了口气,还好她来的是时候,一把将她用力的搂入怀中,“傻女人,道什么歉?这件事,你本没错,干嘛要往自己身上揽?”
莫倾吸着鼻子,红红的双眼,看看他身上的伤痕,赶紧起开了些,怕再压到他。
今个是怎么了,先是她,又是他。
但是比起来,他远远比她伤的要重的多的多。
回到主宅以后。
齐珩已经睡醒下了楼来,正想找些东西吃,却看到带伤回来的柏寒明,和哭红了眼的莫倾。
“这是怎么了?我不过睡个觉,发生什么事了?”
他不知所云的问着。
莫倾没空搭理他,去让佣人拿来药箱,她亲自动手拿毛巾帮柏寒明擦拭干净伤口,喷了些药,严重的地方拿绷带缠好。
齐珩翘着腿坐在沙发上,一脸旁观者的模样,望着受伤的柏寒明。
一边儿,摸着下巴猜测着。
柏寒明的身手应该还不至于挨鞭子,而且这个年纪好像用鞭子有些太少见了,不过倒是听说,有些老家族的家规里还有这条的。
“想不到啊,你们柏家的家法还挺严的。”齐珩说着。
莫倾回头瞅了他眼,知道这小子脑子聪明转的快,却不想他说这风凉话。
“还有其他地方受伤吗?要不要回房去让我看看……”她转而对着柏寒明说着。
柏寒明淡淡摇头,握住了她紧张有些不知所措的小手,攥在掌心,“没事,小伤而已。二叔也只是警告我,不会真的下重手。”
齐珩拿起了桌上水果盘上的一个苹果,咔嚓咬了声,嚼着香甜的果肉说着,“他怎么会无缘无故挨打的?小倾,你闯祸了?”
只有这个可能,他家莫倾虽然大多时候看起来挺懂事儿的,但是闯起祸来,分分钟的事儿。
莫倾瞪了他眼,却也无声的低下了头。
“没事儿啊,闯就闯了,反正我已经订好了机票,后天就能回国了。烂摊子有人收拾就行了!”齐珩说的那叫一个干脆。
以前都是他收拾烂摊子,现在有人接替他了,可不得好好让这男人享受享受?
柏寒明轻轻靠在沙发上,也不敢太用力,否则背后的伤口一碰就痛。
俊颜平淡如旧,扯起似淡笑看向齐珩,说着。
“小舅子,我看安德莉亚对你印象不错,要不,你帮帮姐夫,来个美男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