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倾!你在哪儿?马上把地址告诉我!”
当听到着熟悉的男人声音,莫倾一下子从地上起来,爬到桌子上一看,她明明看见拨的是关易之的电话,怎么,怎么会变成了他的?
坏了,她按错,晚上的时候他也来过电话的,肯定是刚刚没看清按出去的。
“莫倾听到我说话没!余成给我过来,马上追踪这个号码!”
低沉暴怒的声音传出。
“啊?这个号以前试过很多次,是加固过的,不太好追踪啊……”余成虚汗直冒的说着。
“不行也得行!查!马上给我查!”柏寒明墨眉紧蹙,低声咆哮着。
余成也不敢再说话,赶紧准备仪器,再次尝试追踪信号来源。
另一边的莫倾,听着电话那头狂怒声,刚想挂断,却听柏寒明的声音再出传来,“老婆……别挂断电话,算我求你了好吗?”
“……”
“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但是你别跟自己怄气好吗?”柏寒明温柔的声音,饱含着浓浓的自责,丝丝哀求说着。
莫倾扶着桌子,望着手机显示的通话时间,呼了口气,咬了咬唇,“你没错。如果当时不是我办假的结婚证,如果不是我闯祸,你也不会乱了自己的计划……”
“所以你不用道歉,这都是我自作自受……”
她说着,随着又一轮的阵痛开始,她咬牙忍着,止不住的大口呼吸着。
这些日子,她想了很多。
她也有错。
柏寒明跟她说过,希望让她给他几年时间的,是她,是她自己搞砸了,在他没有解决好,就公布了两人的关系。
这无疑对他的不利的,之所以有今天的局面,她也有错。
“傻女人,都这个时候说这些做什么?告诉我,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你不能有事,孩子也不能有事!”
柏寒明听着她这个时候,居然还说这种话,一时间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气急。
莫倾捂着肚子,不知是痛还是很久未听到他的声音了,眼泪止不住的流着,哽咽着,呜咽不成声。
“不想说是吗?没关系,我可以问关易之,你现在把电话挂断,然后打120去最近的医院,我会尽快赶到!”
她死死的盯着那亮着的手机屏幕,泪如断线的珍珠般不断滴落,手里紧紧攥着沙发垫子,有些颤抖的指尖挂断了电话。
“喂?阿婆,我是隔壁小倾啊,我现在不太舒服,您,您能过来一趟吗?好,好,我没事……”
莫倾打完电话,趁着阵痛的间隙,从地上起来,匆匆回卧室换了趟衣服,拿起了柜子底下早就收拾好的待产包,便走出院子去开门。
走到院子半截的时候,痛又开始了,这种痛好像一次比一次严重,从没有这么痛过的她,一疼起来,别说形象了,恨不能躺在地上打滚。
好不易这次疼痛过了,莫倾赶紧前去开门,门外的阿婆已经在敲门了!
“小倾你怎么样?又事吗?我已经通知二儿子已经开车过来了,马上就到了!”
门开了,莫倾满头大汗的发虚笑着,“谢谢,谢谢你阿婆!”
“说什么话!生孩子是大!你稍微忍忍啊,车子马上就到了!”阿婆赶紧扶着她,站在外头等车。
这一片都是本地居民,莫倾平日里总是爱和她们坐在一起,虽然一开始不太听得懂她们的话,但没多久就能听个差不多了。
莫倾知道关易之到底离的远些,万一有突然状况,还是要靠这些邻居,所以平常坐在一起闲聊的时候,就留了电话。
这里头虽然偏僻山区,家家户户还是有座机的。
没过一会儿,车子来了,尽管是一辆破旧的面包车,但对莫倾来说,这远比那不知道什么时候赶来的救护车要好的多。
经过一路颠簸,她从来没有觉得走过这么长的路,终于在她疼的一次比一次厉害的时候,她来到了医院。
也不知是不是颠簸的厉害了些,莫倾到医院后,护士一检查,便赶紧让她进产房去了!
从未有过经验的莫倾,还以为这疼痛已经是极致了,却怎么也想不到,原来这疼痛是如此漫长,而且越往后越是让她无法忍受。
一个女人,能为一个男人生孩子,是需要多大的勇气?
而她们还算幸运,孩子生下来,就有了一个完整的家庭。
可她呢。
产床上,她缓缓闭上了双眼,两颗晶莹剔透的眼泪,从眼角留下。
“用力!用力!”助产士的声音不断从耳边传来。
“深呼吸,不疼的时候就歇歇,疼了再使劲儿!”大夫一边儿教着她。
莫倾直觉耳朵有一瞬什么也听不到。
好像世界都在这一刻停止了。
她早就算准的了,就算柏寒明从关易之哪里得到准确地址,也无法这么快赶过来,坐飞机,还要坐车走山路,没七八小时过不来的。
颠簸的山路,更是加快了她的产程,羊水刚到医院一走动就破了。
“呼吸,呼吸,注意呼吸……”
“快了快了!孩子也在跟你一起使劲儿呢,你要努力啊!”
视线都是模糊的,莫倾睁开了汗湿的双眼,氤氲不清的望着眼前的一切,白色的屋顶,刺眼的灯光,蓝色的窗帘。
隐约间。
觉得眼前跑进来一个人影,熟悉的轮廓,熟悉的面容,只是这一刻她的脑子是处于短路状态,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她的手被紧紧攥了住,耳边呼喊着她的名字,只是她听不到。
她没劲儿……
没劲儿了……
好像油尽灯枯,从未这么折腾过的她,被这一次次的疼痛折腾的没一点劲儿了。
忽而,莫倾好像听到了一个孩子啼哭声,但是却好远好远,像是别的产房,她的眼神恢复了一丝清明。
不,不行!
孩子!
她的孩子!
她的孩子一定要安全生出来!
现在谁也帮不了她,只有她不放弃,她的孩子才会安然生下来!
想到此。
莫倾死死的咬住了唇,苍白全被汗水湿透的脸上,隐约被人小心的擦拭着汗水,随之她咬的泛着血丝的唇,被人强迫松了开!
正在她发愁没有东西让她使力时,一个手臂伸了过来,她想也没想到一口咬住。
她闭上眼,脖子微往后扬着,双手紧紧攥着产床扶手,使出了身上仅有的全部力气!
终于。
一声清脆的啼哭,似人间最动听,最美妙的声音,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