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吸下，调整了下心情，莫倾不给自己犹豫的时间，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总裁，这是销售部送来的年度企划案，说让您过目签字。”她小步走到了他的办公桌前，放到了他面前。
柏寒明松了松领带，拿过了她的企划书，翻看了两页，随后扔给她，“重改。上次我说的要点表现不够充分。”
“另外，通知他们的销售部经理过来。”
莫倾点了点头，重新拿起了那份文件，转身准备离开，在走至门口时，心不由的松了口气。
还以为他会追究她的故意行为，但看来是她多想了。
转眼又到了下班的时间，这一天忙的她根本没时间去想这想那，原来忙碌真的可以让人忘却烦恼。
“莫秘书下班时间到了，不过总裁要加班，您……”李浩望着的她笑笑，朝总裁办公室看了眼，“那个，按规矩来说，总裁不下班您也不能走，或者总裁开口您再下班。”
舒展了舒展坐了很久的身体，莫倾明白他的意思，对他挥挥手，“行了，我知道了，你走吧！”
以前每次总裁加班都是李浩陪同，现在有她这个秘书，他终于能喘口气了。
李浩点头，拿着公文包离开了。
莫倾托腮望着那办公室紧紧关闭着的门，手指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脑海中，回想起了昨夜和齐珩谈话的一幕。
“小倾，我知道我这样的态度，你肯定会反感，反感我总是去你们分手，但是，我身为你的亲人，身为爱你的人，我还是坚持我自己的立场。”
齐珩看到她主动来找他，虽然一开始惊喜莫名，但很快就知道她绝对有事，要不然就是吵架了。
看着她冷言少语，齐珩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陪着她在房里说了好久的话。
尽管，从头到尾，大都是他一个人在说。
“柏寒明喜欢你，其实身为男人的我，完全可以了解。”
“你身上有一股跟别的女人没有的吸引力，虽然我说不上来，但是那种感觉我深有体会，柏寒明或许也是被这一种感觉迷住了。”
“但我跟他不一样，我跟你从小到大，那种感情是根深蒂固的。但他，很可能只是对你一时的迷恋，最起码，我没有在他身上看到对你不顾一切的那种爱！”
“看着我，别逃避！如果柏寒明爱你，他绝对会不顾一切的娶你做他的老婆，而不是一次次的回避！”
“什么家世背景，不过是借口！我可以肯定的说，如果他想要娶你，以他的能力他的权势，就算明天和你举行婚礼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他说过喜欢我，上次我问他爱不爱我，他也回答了……”莫倾失魂落魄的开口说着，想起那天柏寒明的表情，不像是说假话啊。
齐珩看到望着她，忽而摇头一笑，“小倾，情到深处，说一句爱你，再正常不过。如果一句我爱你，就可以到永远的话，那世界上的千千万万的情侣还用的着分手吗？”
莫倾有些崩溃的垂着脑袋，双手捂着头，说不出一句话。
“但事情也没有想的那么糟，他现在喜欢你不是假的，对你认真也是真的。但我的意思，你们的感情还不到那个程度，你对他的吸引力，也没有到可以让他背负一切为你去和他的家族抗衡……”
“简而言之，他还不够爱你。”
齐珩望着痛苦的她，内心也不好受，她第一次经历情爱，知道这些难免会经受不住，但是，他必须说出来，纵然会让她痛不欲生。
如果等着她自己磕磕碰碰的去知道，到时候的她势必会遍体鳞伤。
“莫倾，做他柏寒明的老婆，你还不够资格。你可以看看那些能和他女人同桌吃饭的女人，那个不是名牌大学毕业，家庭背景无可挑剔的？”
“他见惯了那些女人，所以你的出现，让他觉得毫无压力，和你在一起可以放下那些所谓的门当户对，可以让他毫无约束的和你在一起。”
她忽然拼命的摇着头，捂着耳朵！
“求求你别再说了！齐珩！”
“我要说！莫倾！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冷静，冷静的想想以后怎么面对他！怎么控制对他的感情！也清楚的知道……你这样的为他敞开心扉，到底值不值得！”
齐珩有些强硬的拿开她的手，让她清晰听到自己的话。
一夜的痛苦，冷静，沉淀，她似忽然明白了什么。
晃了晃脑袋，托着腮在桌子上的莫倾，从回想中恍过神来，旁边的座机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倒一杯茶进来。”
轻沉优雅的声音，简单明了的说着。
莫倾挂上电话，起茶水间倒了一杯茶，端进了总裁办公室。
当看到还在埋头看资料的柏寒明，她缓了缓心情，迈着步子朝他走去。
将茶水轻轻放在他的桌子上。
“我估计还需要一会儿，你要是困了，就上去休息吧，今晚不回去了。”柏寒明依旧垂头说着，手中的钢笔反复游走在英文资料中。
莫倾轻眨了眨眼，消化着他话里的意思。
今晚他需要加班，所以不回家去了，让她今晚先住在楼上套房？
“不了。等你加完班，我回去休息。”她说着，感觉呼吸有些粗重。
柏寒明抬头，那棱角分明的俊颜望向她，微顿了顿，“那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别墅，我晚一点再回去。”
却见莫倾摇摇头，明润的眸子微微闪烁，“我的意思是，我现在住我弟弟那儿。”
砰的一声，柏寒明将手里的钢笔拍在了桌子上！
深邃的眸似蒙上寒冬腊月的冰霜，望向她，“莫倾，那夜的事，我承认我有错。但是，我觉得我解释的够多了。”
深吸了口气，他放在文件上的手缓缓握紧，耐着性子跟她再次解释着。
“我不知道白晨星会偷拍，我知道看到那盘录像，你很生气。但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让她出现在你面前……这样，你还不能原谅我吗？”
莫倾安静的望着他，想起那夜，她忍不住氤氲了眸子，却咬了咬牙，说着：“不，不完全是因为她的原因。而是，我后悔了。”
柏寒明那幽暗的眸子豁然缩紧，拳头缓缓攥紧，一瞬不动望着她，“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我后悔了！柏寒明，自打我跟你在一起一来，不是进警察局，就是被人拖着去注射那些该死的东西，我不知道以后我还会被人弄成什么样子！”
唇瓣微颤着，莫倾眼眸泪花闪烁，语气却倔强的可以。
“我跟你在一起，一点安全感都没有！你看着我受伤，虽然你也会心疼，可是依旧没有把我当成你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去疼爱，去呵护！”
“这总裁秘书的位置，是我仗着裙带关系爬上来的，我知道，我没那个本事留在你身边！如果你觉得我不配，我可以马上辞职！”
柏寒明腾的下站了起来，一下子把皮椅推翻在地，大步走过去，揪住了莫倾的领子，“女人，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眼泪滑落，莫倾的双眸依旧毫不退缩的盯着他，无视着领口的揪痛感，她冷笑说着。
“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我是不想再跟个傻子一样，留在你身边！”
“你从未对我说过一句实话！你的过去，你的家里，你还有个早已就定了的未婚妻！”
“哈，我算个什么？！把自己撞的遍体鳞伤，却换不来你的一句实话！”
看着柏寒明那幽深的墨眸缓缓变了色，那揪着她的领口的力道，也缓缓松了开。
莫倾喘息着，擦掉了眼角的泪花，“柏寒明，我不过是你一时遇到的玩偶而已，你现在喜欢就宠着玩，等到不需要我的时候，就把会毫不留情的推开我，像对白晨星一样。”
“我知道，我跟她还是有区别的，这也是我唯一值得慰藉的，就是你曾经真的对我认真过，真的喜欢过我。”
她恍然笑了，笑的苦涩不已，笑的心痛不已。
当她在五年前的报道中，看到他曾经有过内定的未婚妻后，傻傻的坐了一下午，却不敢告诉他。
偶尔提及结婚的字眼，他都刻意回避，那时候她的心又是怎样的酸涩难言。
她还傻乎乎的想，说不定他可以坦白告诉她。
可是，一次次，她好像看不到希望。
柏寒明缓缓转过了身，背对着她，缓缓闭上双眼，喉结滚动，他咽下了要说的话。
“……对不起，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