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见面先是对她一阵嘘寒问暖,再是一大堆贵重的礼物,最后又是拉下老脸跟她道歉。
莫倾有些不自在,如果单是她受了这样的欺负,郑董估计连面儿也不会露,这全是看在柏寒明面子上,所以道歉的主要针对对象还是柏寒明。
不过听着听着,她好像听出点端倪来,就是这郑董道歉归道歉,好像压根没有提及帮她解决的办法。
虽然莫倾善良,容易轻信别人,有时候还爱犯迷糊,不过真的遇事时,她的脑瓜子还是转的很快。
刘雅美公然在他的地盘上作乱,还差点闹出人命来,这样的事,如果他不出头的话,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刘家肯定私下找过他,而且两人已经协商出了解决办法。
想到此,她抬眸看了眼站在一旁默然不语的柏寒明。
柏寒明看着她装作不经意的轻轻摇头,薄唇抿起丝淡淡笑意,他的女人果然剔透,随即朝着病床走了过去,坐在病床边上,大手轻轻覆上她的小手,另一只手帮她细心的理了理额边的碎发。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饱含深情的望着她,却让一旁的郑董愣了好一会儿。
莫倾想的没错,刘文昌的确登门找过他,就在今天早上,刘雅美回去后对父亲胆战心惊的哭诉了一整晚,这天一亮,两父女就找上来了。
刘家是西城的老派势力了,纵然事业上的发展不是太好,却是西城根深蒂固的存在,要想动他,并非那般容易。
况且,他觉得刘文昌有一点说的没错,纵然现在柏总对这个叫莫倾的女人宠爱有加,可娶进门的可能性毕竟很小,如果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得罪刘家这样的老派家族,岂不是因小失大?
不过现在看来,这莫倾对柏寒明,好像比他想象的还要在乎。
“寒明,我没事的,养养就好了,你不要去刘小姐的麻烦了,好吗?”
莫倾那黑黑的眼珠,在眼眶里滴溜溜一转,瞧着那郑董就没打算出头,眼中的慧黠一闪而过,抓着柏寒明的手,吸着鼻子哭出了声,“只是可惜,可惜我肚子里的孩子,才刚一个多月,他还那么小……呜呜……”
说着,她耷拉着脑袋,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两只小手失控的揪拽着身上白色被子。
柏寒明那深邃的双眸有瞬间的凝止,不过很快,他眼中一闪而逝的亮光,随即面色凝重,语气掺着丝丝痛苦的压抑,紧紧握着她的小手。
“傻瓜,你怎么能这样想?你是我女朋友,就算没有孩子,我柏寒明也不会允许有人欺负你!她把你害成这个样子,就想随便了之?不可能。更别说……”
他说着视线轻轻扫过了她那平坦的小腹,面不改色的继续说着,“更别说,还搭上了我的第一个孩子!这个仇,不报的话我柏寒明还算个什么男人,还有什么颜面立足在西城?”
听着他这般维护自己,莫倾忽的声,哭的更加响亮了,扑倒他怀里抽泣个不止。
这当中虽然有些做戏的成分,却亦有更多莫倾的委屈情绪在里面!
凭什么,凭什么刘雅美就可以如此对她?就算是以前有过过节,那上次那个姓黄的袭击还不够?又要摆这么大一道来欺凌她?!
江冠干咳了声,也配合的先是叹了声,而后表明立场,“寒明你放心,如果有需要用到我江家的地方,尽管说!以后莫倾的事,就是我的事!”
“没错,寒明,我们三个是好朋友,永远的朋友。莫倾这个弟妹,我认定了。现在有人欺负我弟妹,是无论如何绕不过我关易之这一道坎的。”
关易之轻靠在墙上,清冽好听的声音,却透着无比的认真。
这三个人一发话,郑董顿时慌了手脚,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支吾了声,一拍大腿站起来说着,“没错!刘家居然敢在我的生日会上搞出这样的事儿,要是传出去,我郑家的名声何在?以后谁还敢去我家?柏总啊,这件事你包在我身上,我一定会让刘家出面给我交待!”
郑董一发话,柏寒明一边轻轻拍着莫倾的肩,而后扶起她,擦拭掉她流出的泪水,心疼的轻柔说着,“听到了么?郑董说了,会让刘家付出代价的。你……和孩子的仇,很快就能报了。”
郑董骑虎难下,一番信誓旦旦的说辞后,也不敢再逗留,赶紧趁机离开了。
郑董一离开,屋子里的人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这个老狐狸,一看就是事先和刘文昌通了气的!老奸巨猾,估计是想着刘家根深蒂固不好对付,所以才想撇个干净。”江冠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一边发表意见。
这次的事,因为是在郑董的地盘,所以寒明想动刘家,总得有个人在中间烧一把火,这样这刘家这把火才会越烧越旺。
“看来这次刘文昌应该破费了不少,不然这个贪财奴,怎么会冒着得罪寒明的危险,去包庇他。还好,莫倾机灵,又子虚乌有出了一个重量级砝码。”关易之也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笑意融融的看着,哭起来一时止不住的莫倾。
莫倾知道自己的眼泪该收了,可就是收不住,抓过柏寒明的手,把他弯起的衬衫袖子拉下,蹭着泪水。
柏寒明望着哭的双眼跟兔子似的她,鼻头红红的,眼睛不敢看他,心蓦然痛了,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轻轻揉着她的发。
病房中的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悄无声息的走出了房间,把空间留给了相拥的男女。
“莫倾,对不起。都是我的疏忽,都是我的错,上次不该不理你,这次更不该让你离开我的视线,都是我的错!”
抱着她的柏寒明,墨眉紧皱,优雅忱挚的俊脸上满是自责,感觉着她眼泪浸湿他薄薄的衬衫,那温度似灼伤了他的心。
“不,不是。刘雅美虽然做的过分了些,可是,归根结底,都是我太容易相信别人了……”莫倾止住了抽泣,擦掉了眼泪,望着他认真说着。
人总是在一个个磨炼和痛苦中长大,太容易相信别人,是莫倾一直以来最容易犯的毛病,以前她不以为然,觉得世界还是很美好的。
她或许还要感谢刘雅美,如果不是她这次深痛的教训,以后她也不会多长一个心眼。
擦掉她眼中不觉又成型的泪水,柏寒明揉了揉她湿润红红的脸蛋,深眸泛着柔腻的光泽。“那好,我们各自努力。希望以后的路,我们能安然走过。”
听着他的鼓励,莫倾重重的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