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麒的手顿了下来,等待妙北北的答案。
“我去找那个人吧,对他说出这些话,求他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好不好?祸是我惹得,需要我来承担吧!”尽管不想卑微,可是妙北北不能就这样置之度外。
她的声音,还是那样幼稚而坚决,“你能做什么呢?职场不是过家家,不是三言两语好言相劝,或者跪地相求,就能解决的,利益到达了相等的天秤,才足以撼动所谓的正义与公平。你的心意我领了,顺便我还想说一句,你真是个麻烦的女人。”
当然,他说的她不是不懂,可是不甘心就这样什么都做不了,明明自己惹了这么大的祸。就算雅麒贬低自己,自己也在羞愤之中,深深的埋怨着自己。
未等妙北北回应,电话已被切断。
也对,自己,到底能做什么呢?什么……都做不了么?
无力的躺在床上,身边的周爷爷也带着老花镜将上面的内容看过,“你,还好么?丫头。”
周爷爷有些担心她。
妙北北抬手蒙着被子盖在头上,闷声回应,“我没事,我想安静一会。”
不好再打扰她,周爷爷小心的静静回到床边。
让这屋内的气息,静一点,再静一点。
“噹噹噹。”敲门声,打破了寂静,妙北北本想无论是谁都大叫一声出去!
可掀开被子看到言暖的同时,那句话彻底噎在咽喉中,放不出去。
他的笑容,犯规的绽放在她的眼底,“北北,我亲手给你做了你喜欢吃的紫菜包饭哦。”言暖走入屋内,拎着便当盒。
“今天,怎么你自己来的?言昕呢?”妙北北随意询问道,扯着能想到的话题。
“嗯,她,有事,我就自己来了。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药换过了么?身上的伤要不要我帮你看看后背上的……?”仿佛有很多话,很多的关心想要砸在她的身上,让她知道。包括每一点细节。
不过,面对他的关心,妙北北反而有些不适而尴尬,“没事,已经换过了,护士也说身上的伤没什么了,你不用担心。”
委婉的拒绝,言暖知道她的意思,自然也不勉强。只是有丝失落,“嗯,那就好。北北想吃芒果么?你之前很喜欢吃的,我买来了,剥给你吃?”
微询问的语气,再次让妙北北有些不自在,“不必这么客气的,言暖哥。谢谢你的好意。”
两个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没有话题了般,妙北北的目光总是在避着他。让言暖有些不知所措。举止间顿了下来。
“嗨,跟我还客气什么。北北,我带你出去转转吧?整天在屋里,快要腐烂了吧。”言暖打趣着,扯开话题,外面阳光明媚,趁着天气刚好,没有阴云雨露。
的确,整天躺在床上,除了偶尔拄着拐杖锻炼慢走外,妙北北的人生已经离不开床,虽然她曾经许愿,每天都呆在床上就好了,可是,当日复一日的慵懒袭来时,带来的是莫名的空洞,与一种烦闷的无奈。
“嗯,好啊。”
推着轮椅上的妙北北走在医院的花坛内,周围的人莫不相识,仿佛只有二人。
阳光暖暖的照在懒懒的身上,妙北北还是很少觉得,阳光竟然有这么强的号召力。
飘落着枫叶的树下,面前有其他病人散步或休闲,隐隐风声中似乎可以嗅到他身上的青草香。
“北北,你总是什么都做不好。笨的可爱,想让人忍不住疼惜。”言暖站在她的身后,轻声言语。
听过这番话,妙北北知道,他一直都在迁就自己罢了。
“所以,这些年,真是麻烦你了,言暖哥。”
“我可没觉得是麻烦奥,因为我……”略顿下的语气与黯然的容颜,“因为我照顾妹妹是应该的啊。”还是说不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果然,只是妹妹。现在听来倒也没有多少的失落,就像,一件东西若近若离,当某一天确定了他不是你的之后,反而坦然多了。
“出国留学的事,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哦。要好好成为一个强大的人,然后照顾家里,要省着点哦,估计叔叔阿姨都是快掏肾供你留学哦。”妙北北感叹着,说到底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还有半年多呢,你现在说这些话,是想我早点走么?”言暖勉强笑笑,她的好意他知道。
是啊。妙北北有些失落,“的确,我希望你能早点离开。这么多年,这张脸都快看够了。”怕再继续看下去,某一天,心灵面临决堤,便会产生地动山摇的变化,他的温柔不知何时就会为自己铸成一个难以逃脱的深渊,不见为好。
言暖怔神,果然,她并不喜欢自己。温暖如他深叹了口气,心底里涩涩的,“我们去那边转转吧?那边好像有个许愿池。”目光转向不远处,切断了这番话题。
穿过重重的树荫,许愿池中的喷泉,散落着水光,里面的池水被微风吹的波光潋滟,诸多的硬币在其中将碧蓝色的瓷砖反射出银色的亮度。中间矗立的是一块奇形的石。
“给,北北。来都来了,许个愿吧。”言暖掌心的硬币映在眼中,妙北北双指夹起。
言暖率先合并双手,将硬币夹在双手的掌心,微微闭上双眼,许着那心中不可能完成的愿望。
看他认真的神情,微长的睫帘,蓝天下的他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妙北北不禁同样合并了双手,许下那个愿望,“我希望,他能幸福。”仅此而已,心底默念,二人几乎同时抛出了硬币,看着它,’噗通‘没入水中。
“你许了什么愿望?”言暖好奇询问着,妙北北滑过视线,带着狡黠的表情,“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你呢?”
期待他能幸福,可是又想知道他的愿望。
言暖随之浅笑,“好吧,我的愿望是,想以后的生活里都有你。”
妙北北微微怔神,也没想到他这么直接的就说出口,“说出来就不灵了!”满脸天真的表情,妙北北很担心不灵的话,以后的生活连个路人是否都不能做了?
当然,言暖的意思本来就与她不同,他的生活,是想两个人的生活拥有彼此。可他知道,一时间这个愿望无法达成,北北的心也并不在自己这只拿自己当哥哥吧,“我知道啊。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我先送你回病房。”没有多说,言暖温柔的语气落入耳中,重新推着妙北北缓慢走回,只是想享受片刻两个人一同在一起的时间,似乎这样就已满足。
不过,病房内的不速之客,在二人进入屋内的瞬间,看到了他。
妙北北愣了愣神,疑惑道,“南少,你怎么会来?”
那家伙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一竿子的关系,此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难道是三十万?妙北北想道顺势回应,“内三十万还在银行卡里,你什么时候要我都可以直接给你。一分钱都不少,我没有动!”
明显看出南少的脸色很不好看,妙北北率先表达自己的态度。
不过,南笙起身,缓步走向妙北北身前,蔑视的态度,居高临下鄙夷的目光,“可以啊你,我当初让你靠近麒哥的时候还真没发现你有这么两把手,要不是我去调查麒哥错过会议的原因,还不知道,是你搅合的。你知不知道,你造成了多么严重的后果!你是和哪个公司串通的!”南笙一把紧紧攥住妙北北的手腕。俯下得身目光死死盯着她。
妙北北有些胆怵,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可更不想被人污蔑。
“那天的事情我很抱歉,可我真的是不小心摔下了楼,与什么职场阴谋无关。”毫不怯懦的目光,妙北北不肯示弱。
“就算你不是故意的,你还有理了?!就因为你受伤,就可以这样坦然自若的在这里?你知不知道麒哥因为这件事情几个晚上没睡,公司上下员工加班加点的想要补救,可现在的集团面对舆论和内部的双重压力,已经半瘫痪了。现在很多股东已经想要撤股,而你这个罪魁祸首居然这么不要脸的享受安静,你快把一个公司整到破产了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这家公司建设花费了麒哥多少的心血!”建楼十层,一层地基没有打好全盘皆输,职场,有时就是这样残酷,生活也如此。
妙北北怔神,知道事情很严重,可从南笙口中严厉说出,反而坚定了妙北北的心,妙北北仰头直视南笙,决绝道:“我知道了……我要为此承担责任。我要帮助雅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