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几个人瞎谝着的时候,从讲堂的门口处,忽然走进来一人。
此人竟不是授课的长老,而是一个陌生的面孔,看模样不是东林分院的弟子。
“你是?”
叶南天诧异地抬起头,目光望过去时,对方微微一笑,却是忽然开口说道:“谁是叶南天与姚夜晨?密宗阁的白轩长老有请。”
……
在东方诸多国度之间,有这么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城。在这里,我们且称呼它为——轮回之城。
这一次发生的事情,叶南天不论是以前世的经验,还是这一世的认知来看,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身经历,绝对是难以相信的。
这是他第一次外出执行任务……
在这轮回之城内,有这么一户人家,其内只有一个模样邋遢的女主人。
这个女人一头长发乱蓬蓬地缠绕在一起时,身上穿着的,是一身过时了的齐身长裙,长裙是黑色的,其上沾满了灰尘,又破旧不堪。
除此之外,她的手腕上,还戴着一个黑晶玉环,就连耳坠也都是黑色奇玉所造,脖子上还有一条水晶项链,同样是黑色的晶体——一身的装扮,从上到下,竟都是黑色的,显得神秘而又诡异。
她叫伊芙兰,从小在这个城镇长大,甚至于一辈子都没有踏出过这个城镇半步。
从小父母双亡的她,便是由亲戚家的一对老夫妇照看着的,一直以来倒也没事,生活虽说称不上如何的好,但却也并不坏。
但是,不久前,照顾她许多年的那对老夫妇相继都去世了……
除了他们留下的一点不多的财产外,伊芙兰唯一还能够拥有的,就是这么一间普通的小屋了。
所幸,这间小屋虽说不大,但仅是她一个人生活的话,倒也还算可以,其内东西不多,生活用具却也一应俱全。
只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目中的光彩变得黯淡了下去,整个人面色也憔悴了许多,似忧郁,似恐惧,似绝望……
这一天。
“花心大萝卜!你又去勾搭那个女人了!!”
从伊芙兰的隔壁,忽然传来了一阵呵斥叫骂与争吵的动静声,似乎是那对年轻的夫妻,因为什么事开始了争执。
“果然……”
静坐在自家床席上的伊芙兰脸上,并没有丝毫意外的表情,仿佛一切都是这么的理所当然,不出所料。
“去死!我要把你推下去!”
“老婆!饶了我吧!”
“……”
伊芙兰缓缓地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向隔壁的方向看去时,正好看到了隔壁那个年轻的妻子,正将他的丈夫推向窗边……这个位置不高,只有普通的二层楼高度。
只是,在这个城镇上的居民,却都是普通的凡人,两层楼的高度,一旦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对夫妻争吵的内容与话语,还是一样……”伊芙兰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脸上一片平静,平静得有些可怕。
一切都如她所料,没有什么意外。
这一天,又来了……
十月九日!
伊芙兰抱着脑袋,整个人缓缓瘫坐在窗边的地上时,身体颤抖着,脸上的表情有些崩溃与绝望的凄凉。
“呜……呜呜呜……这……已经是第三十次了……”
咚!
咚——咚咚——
咚咚——
屋内的那座古钟,今天再一次响起了熟悉的十二道钟鸣。
现在,已经是到了正午了。
伊芙兰身体如同机械般站起来时,直接走到门口,外门正好有人,从门缝里塞进来一份报刊。
报刊塞进来的时间刚刚好,钟声刚敲到第十二下时,伊芙兰正好走到门前,报刊也正好被人塞了进来。
实际上,报刊这种东西,在这个世界上并非是普及的产物。
只是距今三百多年前的某一天,东方国度的万千国家之中,忽然崛起了一个新兴的强国。这个国家的帝王来历神秘,没有人知晓其真实的出处。
这个国家东征西讨,短短的数十年时间内,便从一个荒野小国,直接扩张成为了东方最强的帝国之一。
报刊这种东西,便是由他发明的,以此来作为传递消息的手段。数百年的时间过去了,报刊虽然没有在整个界北之地普及开来,但是在东方国度的某一些区域中,却也成为了一种普遍的现象。
“又来了……十月九日的报纸……同样的报道,同样的占卜专栏……”
伊芙兰忽然抬起头,望了一眼窗外的天空,不禁凄凉一笑:“就连这平日里变幻莫测的天,竟也是同样的……”
拿着报纸,伊芙兰双眼无神地坐回床上时,目光呆呆地望着屋内的那座古钟。
“差五分钟……三……二……一!”
“伊芙兰!伊芙兰!不幸之女伊芙兰!”
“没人要……阴沉又迟钝……”
“今天又要找工作啦?老板很快就会把你炒鱿鱼!”
“……”
外面不出所料的,又是那一群调皮的孩童跑过来捣蛋了。
伊芙兰身体气得发抖时,直接三步当作两步走,三两下便来到窗口的位置,恶狠狠地瞪向那些调皮的孩童。
“快跑啊!不幸光线来了——”
被她这么一瞪,那些孩童们呼叫一声,便都是撒腿而逃,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妖怪一般。
在这个城镇中,人人都知道……伊芙兰,她会到处传染不幸——
“这些混蛋小鬼……”
伊芙兰站在窗户前,恨得牙痒痒的,身体颤抖着时,却没有丝毫的办法。
这是她第三十次的十月九日。
这座城镇,也依旧还是十月九日这一天的样子,始终保持着不曾变化。
每个人都重复着相同的行为,除了伊芙兰以外,竟似乎再没有人发现其中的异常。
一点改变都没有……
一点都……
“呜呜……”
想到这里,从伊芙兰的眼眶中,泪水不争气地夺眶而出,沾湿了她的脸颊。
这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就像是一个悲剧,一个谁也改变不了的悲剧……这个悲剧在开始时,似乎竟已经注定了结局。
没有人,也不会有人能够来改变的!
咚——咚咚——
屋内的钟声依旧,这是唯一能够陪伴着她的东西了。
除了这座古钟,伊芙兰……她甚至连一个可以多说句话的朋友,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