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留人!”
门外又是一声高呼,陈懿听到后眼泪也不由流淌下来,好大哥来了,镇元子。
来了这么多说情的,太上老君非但不觉得烦,反而脸上一直挂着笑意,招呼道:“快让他进来。”
镇元子匆匆进来,身后还带着一名绝色女子在,正是天歇。天歇看见主人被捆绑,心痛无比,恨不得冲过来立刻将他解救。
镇元子回头大有深意的看了看天歇,让她稍安勿躁,换了副喜庆的笑脸,快走几步,对着老君拱手行礼,太上老君笑问:“你本是极爱清净的,今日是哪阵风把你吹来了?”
“老君啊,哪里是风,分明是火。”镇元子指指丹炉,又说:“炉子烧死犯错的孙悟空,我对此无可厚非,但是波及众多无辜性命,老君真的忍心?我虽为地仙之祖,似乎不该插手天界之事,但天地本就是混沌分离,没有彼此啊。”
哦?太上老君佯装不解,问道:“分明只有一个金蝉子要死要活,又不是我害的,波及多人,此话怎讲?”
“呵呵,老君,来来来,咱们坐下慢慢聊。”镇元子笑道:“来了这么久,西王母和玉瑶公主都站着呢,这不符合待客之道吧?”
“你们还不快点去准备。”太上老君下令,立刻几张长长的仙桌仙椅从库房飘出来,整齐的摆放在院落中间。
“还有啊,这些烟太大,呛得人直咳嗽,把火先关小点。”镇元子说道,当然有喧宾夺主之嫌,但是老君并未答话,道童们只好照做。
主要神仙一张桌,陪同西王母来的则在另外几张仙桌旁坐下,大家都闷声不说话。
“镇元子,接着说说波及多人。”太上老君笑着招呼。
“首先,孙悟空死了,等于金蝉子也死了。”镇元子说道。
“差不多,不过孙悟空要是半死不活的话,金蝉子死了,可就没我什么事儿了。”
太上老君说哇哈哈大笑,倒把镇元子给忽悠愣了,比自己还赖皮啊。腹诽两句罢了,可不能说出来,又指指玉瑶:“这疯丫头,看到没,金蝉子的铁杆,金蝉子要死了,她肯定得跳河去。”
“谁说的!”玉瑶不服气的立刻杏眼圆瞪,看到镇元子冲自己使眼色,回过神儿来,“对对,我跟金蝉子一条心一条命,他死了,我就不活了。”
“哦,原来如此。但说起来,也不过是两个人而已。”太上老君点点头。
噗!
镇元子一口茶喷出去,颇有几分郁闷,咋地,还嫌少啊?“还有啊,金蝉子死了,那个魔女看到没,指定也死得干干净净,连个魂渣都留不下。”
“好吧,三个了。”
“另外,金蝉子死了,他有个随从,位同干姐姐,也会伤心死掉。取经僧这个希望断了,七织女跟牛郎再也不能重逢,两口子想不开,多半就会殉情。七织女没了,其他六位织女就算不追随而去,只怕是也会每日以泪洗面,等同于心死。”
呜呜,六位织女真就抹开了眼泪,西王母心头一酸,掏出帕子也擦眼泪,“罢了,她们姐几个要没了,我活着也跟死了没区别。”
“看吧,看吧,连西王母也受连累。唉,如此看来,玉帝和妖皇也会因为玉瑶的死伤心难过,继而拉动仇恨,引发战争都是有可能的。到了那个时候,死的可就不是这几个,数都数不清楚。”
镇元子摇头叹息,其余人夸张的配合,太上老君也连连点头,感叹道:“所以说,神灵一举一动,都会引发天地大乱,不可不每日自省其身啊。”
“老君圣明!”众人连忙起身,巴结的讨好一句。
哈哈哈,老君笑的更开心了,压手让众人坐下,“我懂了,你们都是来说情的。好吧,将金蝉子松绑,坐到我旁边来吧。”
众人大喜过望,太上老君真的太好说话了,真是个好神仙,陈懿只觉得身上一松,幌金绳已经解开了,狼狈的从柱子上掉下来,一瘸一拐的来到跟前。
客气的先施一礼,这才坐下,端起茶杯喝完,抹抹嘴巴,却是一句话都不说。
“混小子,老君放过了你,连声谢都没有吗?”镇元子连忙催促。
“我没错,该他跟我道歉。”陈懿不服气。
“你!嘿嘿,老君啊,我这个兄弟,死脑筋,否则也不会轮回十世,连本经书都得不到。您大人大量,别和他一般见识。”镇元子拱拱手,傲气如他,能为陈懿做到这种地步,实属不易。
“我没说要放过他啊。”太上老君突然说道。
“那,那还让他坐在您身边?”镇元子眼睛瞪得溜圆,耍神仙玩儿呢!
“镇元子,你的话很有道理,但是说来说去,都是围着金蝉子。我本来就没有要害他的意思,扔炉子里的是孙悟空,和他没关系。”
“老君,孙悟空死了,金蝉子不也不活了吗,间接就是因你而死的嘛!”
“哎,好容易来一趟,动不动就死啊死的,太不吉利。”太上老君摆摆手,“我呢,只是想历练下孙悟空而已,看他,多扛烧啊,现在还没烧透皮毛。孙悟空未死,金蝉子就死不了。”
“可是,孙悟空在里面万一,被烧糊了呢?”镇元子追问。
“放心,我有准头。来,喝茶,喝茶,都被再乱说话了啊。”太上老君张罗。
“老君,这种历练近乎侮辱,不要也罢!”陈懿摔掉茶杯站起身来,“若是真有意栽培悟空,那就送他百八金丹,何愁不晋级!悟空就在火心之处,不死也要呛死,不呛死也要承受巨大折磨,就是地狱也没有这般酷刑。什么狗屁兜率宫,在我看来就是活阎王殿!”
陈懿越说越气,走向丹炉,不顾烫手,用力猛推,他要推翻丹炉救出孙悟空。
皮肤传来焦糊之味,丹炉却如地下生根,难以撼动分毫。陈懿并不甘心,举起九环锡杖就打,嘭的一声,他竟然被弹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金蝉子!”
“主人!”
“师父!”
女子们发出惊呼,大呼小叫,乱作一团,太上老君直摇头,“哪里像个和尚来头,若是天底下和尚都能如他这般,只怕没人愿意还俗,寺庙都得挤满。”
“我是怎样的和尚,关你这个牛鼻子老道屁事儿!”陈懿站起身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