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经过了半个月的行进,人类活动迹象开始明显,队伍终于来到一处国界,经过打听得知,这里叫做化育国。
“化育国,不会是养虫子的国家吧?”李元宝立刻嚷嚷起来。
“不会,哪有人以养虫为生,地都不种了吗?”程小圣持不可置信的态度。
陈懿却没有说话,因为一路以来,处处都是荒芜闲置的田地,没有一个田间劳作的身影,这个国家一定不正常。
很快,担心变成现实,这就是一个养育各种虫子的国家!
空中飘荡着煮蒸炸虫子的香气,同属肉类食品,味道闻上去还很诱人。街边小摊的水盆,桶里放着各种蠕动的虫子,小贩们高声叫卖,还时不时抓起一把给过往的人看。
一些小店招牌菜都是虫类食品,还有一家比较有创意,虫串,人满为患,不少还在外面排队,看起来生意不错。
再往前走,随处可见簇拥的人群,各种虫斗,赢得大呼小叫,输的愁眉苦脸,捏起不争气的虫子就放嘴里嚼着吃了,引来哄然大笑。
“造孽啊,造孽啊。”石陀惊叹不断,引来当地人厌恶的神情,石陀想要去争辩,陈懿连忙制止。
“石陀,吃虫子和吃牛羊肉性质是一样的,风俗不同,我们不该带着有色眼镜看待。”
“以虫为食,从未听说。”石陀还是不能接受这种饮食习惯。
不远处人数最多,台子上放置的铁盘被倒上一堆刚出锅的巨型蟑螂,色彩鲜丽,油温控制极佳,保熟的同时还不变形。
个个都有小手指头那么大,店家高呼道:“新鲜大蟑螂,免费品尝!”
蟑螂,俗称打不死的小强,泛滥成灾,但是这么大个头竟然免费,真不懂商家在搞什么地下活动。
排队的人蜂拥而上,很快一人手中便有了一个,都没有急着吃。
“我猜我这个没有卵。”
“我猜我这个是满的!”
两个人率先站了出来,不少人跟在他们后面,表示认同,其余的表示否认。
咔嚓咔嚓,两个人照着大蟑螂肚子咬下去,两个都是内部绿莹莹半流淌状的蟑螂卵,其中一个输了。
“两位好运气啊,输赢就都吃到了带蛋的!好彩头!”店家不忘起哄,大家情绪立刻调动起来,参与的积极性更高。
原来是一场即时赌,赌大蟑螂肚子里是否有虫卵,在场之人都可以参与。但不管输赢,商家都从其中抽成,旱涝保丰收。
很快油腻的铁盘变空,取而代之的是一堆分成得来的钱币。目测,比直接买炸蟑螂还要赚钱。
徒弟们还好,对于弱肉强食司空见惯,随从们却是个个一身鸡皮疙瘩,这种生猛场景,令人胆战心惊。
“毒蜘蛛,个大味美,二两银子一个!”又是一家小卖店,看到取经队伍立刻吆喝。
“这么贵,坑我们是外地人吧!”芙蓉不满的反驳一句。
“买不起别瞎说,我们可是几十年的老店,价钱公道,老叟无欺!”店家继续吆喝其他买家,还真有人去买。
“芙蓉姐,这种毒蜘蛛不好找,都藏在地下洞穴之中,若是被它毒牙咬了,很容易致命。”七妹解释。
“那还吃?”芙蓉简直不能理解眼前的一切。
“取下毒牙,倒是可以食用,酸酸的味道,有点像奶酪。”七妹的话,立刻引来了随从们的侧目。
又经过一些农田,种田的寥寥无几,百姓多是拿着各种工具去捕捉虫子。这不,陈懿又看到拿着网兜套树上蚂蚁窝的。
在长竿的抖动之下,不少蚂蚁以及蚂蚁卵落在往兜里,但也有许多在空中坠下,落在取经队伍的成员身上。
胖郎神最讨厌虫子叮咬,当即跳了起来,几乎要把陈懿给甩下马背。
随从们也都变成了猴子,这里抓那里挠,叫苦连天。但是这里的人却像是习以为常,捕蚁人裸露在外的皮肤厚厚的茧子,蚂蚁根本咬不透,这也是常年从事此项工作的缘故。
此时一个孩子兴冲冲的跑了过来,手里提着个小笼子,应该是忙碌一天的战利品。
胖郎神正焦躁,一个不小心撞在一起,孩子被撞飞一米开外,手里的笼子落地散开,里面的虫子迅速逃蹿。
男孩顾不得自身伤痛,连忙骨碌爬起来用半个笼子去扣,但是慢了一步,虫子速度很快,眨眼不见。
男孩气疯了,跳起来指着陈懿开口就骂:“秃头的和尚,吓跑我的虫子,快点赔偿!”
“大胆!”孙悟空不好惹,立刻空中落下,紫金冠黄金甲步云履,金光闪闪威风八面,男孩胆怯,吓得往后退了几步,看着虫子逃走的方向,哇的一声哭起来。
“还好意思哭,你要是刚才用手捂,它们就跑不了。”猪八戒自以为是的起哄。
“你懂什么,这虫子剧毒,又叫十步倒,被它咬到,必死!”男孩恨恨的说。
众人诧异,这里的人为了虫子交易,也是拼了。
陈懿从胖郎神身上跳下来,走到男孩跟前,蹲下身子,问道:“小孩儿,这么毒的虫子你也敢抓?”
“我不是小孩,我十八岁了,逮这些虫子是为了攒钱娶亲!”男孩说道。
陈懿对此的惊讶远超过捉虫子,因为他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甚至说十岁都有人信。
“嘿嘿,这么瘦弱,能爬得上婚床,抱得动媳妇吗?”李元宝偷乐。
“他媳妇块头也不会大。”程小圣说道。
确实如此,这里的人普遍瘦小,田间不乏孩子四处寻找虫穴,开始陈懿还很奇怪。现在懂了,原来都是发育不良的结果。
“这个行业风险太大,你们都不怕死吗?”陈懿问到了关键性问题。
男孩叹了口气,苦笑道:“谁不怕死,但我们这些贫民,什么活路都没有,再不去抓虫,等着饿死吗?越穷胆子越大,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们便可以小心翼翼的过日子。”
“芙蓉姐。”陈懿起身吩咐一句,芙蓉会意,立刻从兜里掏出一块银子放那人手中。
男孩,确切说应该是小伙子,立刻喜出望外,连谢都忘了,拿起银子往家飞奔,或许有了这些钱,他就可以迎娶未婚妻。
陈懿带领众人进城,这个国度设计与以前不同,呈现环形,最外层是贫苦百姓,内层则是达官显贵。
当然,随着地位的增高,最中心住的应该是国王。
与之伴随的还有环境的整洁,起码没有满地乱爬的虫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