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古城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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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自然而大方地将右手举向天空,声音清脆地喊了一声,“古城万岁。”

  然后昂首阔步,以一种不回头的强硬气质离开纪念碑。

  我将花凑到唇边轻吻,弯身放到白色的阶梯上,淡蓝色的花朵放在过于洁净的白色上有浅浅的光晕。

  我抬头看,那些埋骨于“守护”这片土地上的警员的名字,在大队长级别那一行,第一个名字是林枫,这个名字曾经是所有古城人的最大伤痛,也是古城人最大的骄傲。我没有见过他,但所有人都说这个男人啊,拥有鲜花一样美丽的心灵。

  他是第一个对西区和东三区那种地方伸出手,不以杀戮为目的的警局大队长。也是考古协会的警卫队队长,双方合作也是他开始的。就算最后死于东三区卑劣的背叛下,他也能在临死前笑着下命令,要尽一切可能保持这种合作关系,因为死的人已经够多了,这片土地流的血也够多了。

  他的所有事迹现在都变成传说,我也只是听说过,他是老三的目标,可是老三也知道,自己不论如何都达不到他那个高度。

  我望着那个名字轻声说:“你还是死得太早,因为你是对的,可惜当信任已经彻底断裂,要重新黏回来谈何容易。”

  当你死了,那么热爱你的大家,怎么可能再次相信那些不懂珍惜的家伙呢。

  我牵着自行车慢慢走开,身后是那块充满哀伤思念的纪念碑。无需特意牢记,因为看过一遍就忘不了那个叫林枫的男人曾经说过的话。

  “一开始,我们就并非正义,染血的双手永远无法洗干净。守护,高于一切。哪怕我们已坠入地狱最深处,我们的心依旧如鲜花般柔软。”

  古城这一地繁锦的鲜花,是以那件黑字警风衣担起所有的非正义的罪孽为前提下,盛开的。所以你们是我们永远的英雄。

  我坐在台阶上,阶下是一条小河,夕阳的橙红色在水里流过,布鞋上满是泥点,我就这样坐着发呆。

  有时当放空清理思绪,有时无聊了,也会想我是怎么来到这个怪异得很奇妙的世界。可惜没有答案。

  站起身拍拍裤腿,我骑上自行车往下一个目的地跑去。这趟旅行,没有目的地,走到哪里,就算哪里吧,手机关机扔在家里,身上出了钱什么都没带出来,这样没有负担的旅行才是最轻松的,只不过我回去可能得接受来自某些人的愤怒了。

  算了,不想想了。

  昨天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回家了。

  我举着伞,手上的袋子沉甸甸的,里面都是古籍翻译本,从图书馆三楼借出来。雨大得有一种暴烈感,路边开着的花都被打颓了。大广场上有两个流浪艺人穿着雨衣在雨中吹笛子,旋律凄婉回转,穿透雨幕空灵清脆。两只笛子的笛声一高一低的浅吟深唱,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我站在远处听了一会才走开,那个梦真实到我差点回不来。我梦见我们在茶会上念诗,谈论年轻时的豪情壮志,要用八十八天环游世界一圈,还要开直升机去游览喜马拉雅山脉,穿降落伞从飞机里跳到最高山顶上低头看白云。

  我是笑着醒过来的,醒来时满室凉风,窗外倾盆大雨。然后我坐在床上发了很久的呆,才重新躺下蒙被子闭眼睡觉,偶尔出现的脆弱柔软我总细细地任由这些情绪自然沉淀下去。

  我回到古街,青菊花苞在雨中很鲜艳,先前做很多青菊饼用小竹篮送给邻居,花期还未过,所以花苞一个又一个长出来。推开篱笆门,一条被水浸透的卵石道出现,两旁都是开花的植物。

  我走到一半时停步,大罗红花被人用脚直接开道折茎踩花留下过于明显的痕迹。我沉默,看着那一串倒下去的花朵,想说服自己是别人不小心弄坏的都难。

  沿着痕迹我走过去,雨水打在雨伞上有很清脆的声响,花瓣残如鲜血顺着雨水流过我湿漉的布鞋。

  洛青不声不响倚着短廊外那块刷着粉青色的墙坐着,这里与外面形成一个视觉死角,不注意就会忽略。

  我面无表情地任由那些花瓣继续碎碎烂烂被水冲走,看到这个家伙突然冒出来连惊讶等多余的力气都省了。

  洛青穿着皱巴巴的衬衫,外面随便套了件邋里邋遢的不同色长外套,雨水顺着他湿答答的黑色头发滑过脸孔轮廓线落到领子里,两眼黑漆漆的瘫痪地望着头顶上的风铃,眼下浓重的黑眼圈让这份石化似的平静多了种阴暗的诡异。

  看我走近时他也没反应,偶尔用手继续从旁边拽过一朵活生生的大罗红花碾得碎碎的,然后将手指迎着雨水让水冲洗掉碎烂的花瓣。

  这种摧残花朵的恶作剧动作告诉我,他很不耐烦,等人等得很无聊。

  继续沉默,没有哪一刻觉得语言也可以如此苍白无力。

  我闭上眼深呼吸一次,再一次,再三次……警察局都集体放假了吧,还有古街的执法队呢?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现在都是什么治安状况,我要投诉啊。

  他望着风铃淋雨,我一手举着伞一手提着书站在旁边看他,我们石化了,无声凝固得只有雨声见证时间的流逝。

  最后我勉强扯出一个苦笑,“小洛。”

  这家伙不甩我,继续用他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看摇晃的风铃。

  青筋隐隐浮上额头,我告诉自己做人要心平气和,暴躁情绪要不得,退一步海阔天空,一时冲动可能会犯下后悔的错误,我……我忍。

  “小洛,你回来干嘛?”我满脸僵硬的笑容,你回来干嘛?我多想掐着他的脖子朝他质问,不好好在店里看着你回来干嘛?还把自己弄得像流浪汉一样颓废无神,还踩死我一堆花,你轻功那么好怎么可能会不小心踩死花,你脑子里装的到底都是什么玩意?天才的思想跟凡人果然是天与地的差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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