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传染的,别担心。就是这个季节的花粉症。”我淡淡笑了笑,表示我真的没事,所以姑娘你不用怕的。
现在我也只能把一切归咎于这个季节多发的花粉症了。
“哦,那可是要好好注意了,多喝水,要是严重的记得去药店买那种喷雾。”小姑娘热心的帮我指导。很专业的样子。
“谢谢,我没事。”我微微一笑。道谢。
小姑娘看我没事,也拉着身边的男朋友走远了。看着两个人的背景,竟然不自觉的换成了洛青和云初。
停,打住,这太可怕了。
休息够了,提起脚边的东西往街的那头走去,走到古教授的门外,古教授还在屋里继续翻译那些文字呢。
我忍着咳嗽对他说:“老师,我来找你喝茶。”
今天,我来找你喝茶。
温热的茶水混着药丸的味道一路苦到肠胃底部,这种苦味把停不了的咳嗽强行压抑下去。
我跟古教授坐在诊所外的木头长凳子上,四周淡淡的花香弥漫,偶尔一些落花从高处的屋顶上飘落到浅灰色的地面上,是一种小情调的诗意。
沉默而冷静,放在手边的手帕血淋淋得很惊心,我们一同望着圆陶杯子里的澄绿茶水,里面映照出微漾的蓝天。
“你身体是怎么回事?弄成这个样子?上次去那个遗迹感染了什么病症吗?那里是个垃圾场,辐射又多,地下又是毒气,又是尸气,你小子不会传染了吧。”看着我一大清早的就一脸的病态,古教授担心的问道。
“我可记得那会儿老师看见我时可是很失望的,大概原本也以为我是个骨骼清奇的天才。”那是第一次跟古教授见面的场景,我毫不在意笑眯眯着说,要摊牌就摊个彻底,又不是年纪轻轻的小学生了,都这把年纪了什么话不能摊明白说。我不算很怕痛,再撕心裂肺的痛也经历过了,所以可以任由你们哄着我也从不特意去追根寻底,什么该在乎什么可以放到一边我分得很清楚。今天来讨个答案也不过是因为发现没法得过且过下去而已。
“小彭你知道了什么?”古教授端着茶杯的手停顿了一下。
“不知道,但是一直以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我看得出来你们对我是真的很照顾,还有最近发生了很多事,其实还是具体的我之前我母亲死之前梦到的一些诡异的事情,而且基本上大部分都成为真实的,只是有些好像别什么干扰了,出现了丝丝的偏差。”我轻轻啜了一口茶水,熟悉的味道安静的氛围。
这么多年了,我才发觉自己其实活得很不真实,几次午夜惊醒,也认真地想过我曾经是否有过未完的梦想。如果真的是活着的,一定有足够的骄傲与美丽,那种热烈的活力没有任何商量余地是只属于阳光下的青春少年的。但现在的我……。
“当初收你做学生时我想得太乐观,毕竟你的确是个天才,有些古文字你甚至没学就知道什么意思,只是偶尔的会突然消失一段时间,但是那段时间的记忆你却完全没有,那时候我们才开始觉得不对劲,一开始觉得你是出去玩疯了,但是越往后就越发现了不对劲的,你离开的那段时间你丢失的不仅仅是那段时间的记忆,连你原本的性格,还有一些属于古文字翻译的知识,甚至是……”古教授低着头,语气沉重起来。
“生命。”我淡淡地接下去说,“我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不存在的,只不过现在用什么东西吊着,哪怕现在还在走动,会说话会喝茶,可是下一秒……很可能就会再次小十。”心一直存在侥幸,如果能一直这么存在下去多好,可惜能熬到现在已经是奇迹。我无法忘记当初当初看到母亲.日记的时候那种错愕,很多时候,灵魂毫无力量。
不过直到今天也没人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存在的。
“就算记不起,也变成慢腾腾的性子,不过天不怕地不怕的倔性倒是跟以前一摸一样,一般人说自己的存亡不是先会抖一下吗?你倒不怕死。”古教授咕噜噜地喝下半杯茶,终于忍不住一吐为快的心理。
“我怕死。”说这话时眼都不带眨,只要是人就没有不怕死的,对死亡不懂或麻木的家伙除外,就算我曾变成鬼过我还是怕死,越有牵绊的家伙越怕死,我刚好牵绊特别多。不过年纪大了也有这个好处,在处理死亡问题上会从容优雅很多。
“看不出来。”古教授露出一个微笑,像平时喝茶两个人的语气般亲近而清淡,“你母亲……她来过学校几次,告诉我们如果看到你会忽然消失,也不要大惊小怪,因为这是你身体产生的特性,就当从来没发生过一样就好了,但是这种事,的确是很难不去在意,毕竟你严重的时候,消失的不是一两个钟头而已啊。”
我有些诧异。“我妈来过学校?!”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啊。
“是啊,当时你母亲似乎是知道有很多秘密,但是总是说不出来,也不敢说,我们也注意到了这点,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古教授想到以前的事时表情柔和了很多,一片花瓣轻挨过他端得稳稳的茶杯沿,像那段往事一掠而过。“后来这件事也被考古协会知道了,你这个孩子拥有天才的大脑,但是也同时拥有难以去解释的体质,所以我们决定一起保护你。”
“所以,这就是我加入考古协会的理由吗?”我想起那些被古教授逼着去考考古协会,说实话我并没有太多的自信,那毕竟是世界级考古协会,不是我这种刚刚毕业的大学生能加入的,但是显然我还是过五关斩六将的斩杀了那些博士硕士,成为那年惟一一个加入考古协会的人。
“我妻子过世的早,有个儿子也很早时候考古的时候墓道坍塌死在里面,我一只很喜欢你,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那样喜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