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着一张脸,我悲催的将赵队长的车子里的垃圾整理干净。看着他叼着香烟对我指指点点的模样,我就感觉牙根痒痒的,气啊。
但入戏就得演好,所以虽然有怨念,不过我还是很有城府的隐忍了下去。很快赵队长就驱车赶往案发现场,这是我第一次以警察的身份来查案。说起来还有些小激动,毕竟警匪悬疑电影我是看过不少,和犯罪分子斗智斗勇也挺有趣的,还能伸张正义。
说起来虽然这具身体成年了,但我的心智还依然是个少年,少年郎始终有少年郎该有的毛病。一边开车赵队长随口就问道:“我让你去查的那个贼你可有眉目?”
此刻脑海中无端的浮现出一些信息,这是另外一个案件。这案件倒是十分蹊跷,报案人是匿名报案,线索那是少的可怜。我探查的那片老旧城区因为城市发展规划,已经被列为拆迁区。
居住在这里的大部分人都已经按照政府规划有序的搬迁了,当然华夏这个地方,虽然地广,但人口还是世界第一的多。而且华夏人喜欢扎堆居住,特别是这些年,随着城市发展越来越快,很多乡镇人口都开始往城市中聚集。
就导致很多城市人口暴涨,所以拆迁常常都会遇到一些钉子户。真正恶意不愿意搬迁的钉子户并不算太多,不过一些生活中社会底层的穷苦人士也是逼不得已,不得不选择赖着不走。
这次案件最初也就是因为拆迁引发的,据说开发商找了一批社会混混,去逼迫那些没用搬迁的钉子户搬迁。来到一家姓陈的人家的时候,在此人家门口,这些混混就闻到了一股怪味,推门进去。
居然发现了一大堆腐烂的尸块,之所以会说是尸块,主要因为这些尸体已经残缺的很严重,腐烂的也很严重。经过法医鉴定,这些尸块都是户籍中登记的,正常死亡之人。
这姓陈的人,很可能是一个挖坟盗尸的人,我这次就是去走访一下,希望能多了解一些这姓陈之人的信息。不过很可惜,这些钉子户们显然对我这公职人员心怀不满,所以对我很不待见,这一趟算是白走了一趟。
听了我的汇报,赵队长陷入了沉思,半响之后才开口道:“我知道了,既然不能从邻居之中得到消息,那我们就简单直接一点,先把这姓陈的抓了。反正现有的证据虽然不能直接证明,这姓陈的直接参与了盗尸,不过也和他脱不了干系。”
我点了点头询问道:“队长,那个是要发通缉令么?”赵队长摇了摇头道:“通缉令就不必了,多大点事。回头和技术部门说一下,将性陈的照片找出来,所有的警察一人发一份,我就不信了一个穷小子,还真能藏的滴水不漏。”
“队长英明,我这就和技术部门打电话。”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先和这有怪癖的上司打好关系,免得他得了空找我麻烦。
很快就抵达了案发现场,案发现场在城市郊区的一栋小平房之内。下车一看这四周的环境,全都是这种两层来高,而且私自搭建的小平房。一看就知道这里也算是一个贫民窟了,看了看表上午九点钟。
又看了看围着境界线的那些好事群众,果然这个点还留在这里的,不是老弱妇孺就是吃闲饭的,歪瓜裂枣什么人都有,真是一个鱼龙混杂之地。
一弯腰穿过警戒线,此刻手机在口袋中发出了震动,我取出来一看,收到了一条信息,点开来一看,正是那个姓陈的照片和一些体貌信息。现在公安部门效率还挺高,刚刚前几分钟才打的电话,居然这么快就将资料发过来了。
还没等我将手机收起来,后脑勺就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拍了一下,赵队长严肃道:“看什么看啊,你们年轻人就是这样,天天抱着个手机,快点去验尸。”我摸了摸后脑勺,真疼,比起二叔来说,赵队长的手法太次了,一点都不提神醒脑。
穿上白大褂,带上白手套,我兴致勃勃的推门走了进去。一股血腥味铺面而来,对于这具尸体,我仅仅看了一眼,就深深的皱起眉头。这得多大仇啊,才能对死者下如此重的手。
这尸体简直死的太惨了,可以说死无全尸。当然并不是被大卸八块,而是那张脸啊,左眼的眼珠被活活的挖走了。一看就知道是活着的时候就被挖去的,先挖眼珠再杀人。之所以能做出这样判断,还要归功于我脑海中莫名其妙多出的一些法医学信息。
首先是这出血量,如果人死了,心脏停跳,出血量不可能这么大,这死者头部下,都快血流成河了。
其次是这伤口,伤口表面凹凸不平,如果是死去的时候挖的,人死之后皮肤便会失去弹性,这样尸体眼窝处的伤口会是平整的。
最后就是死者这表情,痛苦的扭曲着,一看就知道死前被凶手折磨过。简单的将尸体前前后后检查了一遍,没有其他的伤口,致命伤应该是心脏部位的伤口,凶手出手狠毒,凶器应该是一把并不锋利的匕首。
凶手力气很大,一刀就刺穿了死者的心脏,可谓是一刀毙命。越看死者这张脸,我越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一样。突然我灵光一闪,掏出手机,将先前的那条信息打开,按照信息上针对死者进行了初步的对照。
左耳下方有黑痣,鼻子有点塌,发际线很高,嘴唇处有伤口,而且伤口是老伤,大小和形状都与信息中的性陈的男子一模一样。
如果仅仅一两个特征相似也就罢了,可是资料上几乎所有的特质信息都和尸体能一一对应上。
我还在思考,后脑勺又挨了一下,这一下打的我措手不及,手机差点没拿稳。转头一看,又是赵队长,看着赵队长不善的眼神,我咽了口唾沫道:“报告,我发现一个重要信息。我好像能确定死者身份了,队长您请看。”
于是将手机递了上去,对着手机上的体貌特征,再一次在尸体上一一指了出来。赵队长闻言眉头也越来越深,沉声道:“你是说这个死者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失踪的盗尸人陈某?”
我点了点头道:“很有可能,不过如果要进一步确认必须等回去之后做DNA比对才能确定真实身份。还有死者是活着的时候被凶手挖去左眼眼珠,之后就被凶手一刀毙命。值得一提的是,杀人凶器和挖左眼的凶器应该不是同一把。刺死死者的应该是一把有些钝的匕首之类的东西,而挖左眼的很明显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小刀,有点类似手术刀的那种。”
赵队长狐疑道:“这个发现你能完全确定么?这就奇怪了,凶手是带着两把武器来杀死死者的。由此可见凶手对死者那是早有预谋,而且明明带着更加锋利,更加适合杀人的凶器,为何还要特地用一把钝刀杀死死者呢?如果是为了折磨死者,以凶手碾压死者的身体素质差距,方法多得是,没必用钝刀杀人。”
赵队长这么一说,我心中也有些痒痒的,没多想就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认为凶手是有目的的,用不同的武器杀人,这并非没有先例。但凡是具备这样作案习惯的凶手,八成都有着常人不能理解的原因和理由。”
赵队长较有兴致的看着我道:“继续说说你的看法。”
我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这个嘛,看法是谈不上。我认为这个杀人案和盗尸案应该可以并案侦查,具体的理由得回去进一步确认盗尸案被盗的尸体部位。”
赵队长疑惑道:“为什么做这个判断,我应该和你说过,断案那必须建立在过硬的证据之上,胡乱猜测是大忌。”
真是难伺候的主,明明表情是还想听我继续说,可是说出口的话又是在敲打我。
我思考片刻还是决定说出来再说,就算说错了也不能怪我,我就是个法医,又不是刑侦警察:“经过我初步了解,被盗的尸体上都有被割去一些部位。而这写被割去的人体部位都没有重复,而被害人被挖走的是眼睛,眼睛是最容易腐烂的器官之一。”
说到这里赵队长诺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说,这凶手有收集尸体的癖好,而眼睛这样的器官是很难在尸体上取得的,所以只能杀活人取?”
“就因为收集尸体这样变态的癖好就杀人,而且为什么只取一只眼睛,难不成他又秘密杀了另外一个人,取走了另一只眼睛?荒谬的猜测,我需要更多的证据,从现在开始你去将那破屋中找出来的尸块做进一步的鉴定。”说完赵队长就转身走了,根本不给我抗议的机会。
真是气的我又一次牙痒痒的,主要就是被他口是心非的说辞给气的,明明说不信,确还要我查,做人坦荡一点会死么?真是个伪君子。
官大一级压死人,上司都开口了,你还能拒绝么?
我只能苦逼的回家收拾东西,那屋子里的尸块大大小小好几百块,又不是玩拼图,有脚趾想都知道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
而且关键具体盗了多少局尸体也是个迷,从尸块体积上来看,起码是六个成年人的尸体。这要是逐一拼接起来,还不知道得拼接多久,万恶的领导,万恶的命令。
本以为做警察很刺激很好玩,谁曾想转眼间就得泡在尸体堆中度过很长一段时光。还不如当我的道士舒服,不看天不指望人,逍遥自在,想干嘛干嘛。
真是搞不懂,那些苦逼的学生累死累活的学习为了什么?
考上公务员谋个一官半职又如何?
生活真就一帆风顺了么?
根本不知道起点高意味着麻烦多,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还不如做个平头百姓,粗茶淡饭起码活的自由一些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