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坏消息,因为那个马小辫竟然敢不给我面子,我准备狠狠的教训她一下,一会儿你别拦着我,要是伤到你同学我也顾不得了,俗话说得好‘鬼要脸,树要皮’,这次我非······”
我已经完全没有在听思思的胡扯八道了,脑子里想的都是马小辫到底是为什么要见我。
“思思。”我直接打断了思思了的唠叨,她凑着脑袋,鼓着腮帮子一副余怒未消的样子。“在学校医务室那会儿,就是从我昏倒之后到老江他们赶进来之间这段时间,你有没有注意到马小辫有什么特别的举动没?”
“特别的举动?让我想想啊······”思思随手就拔掉了头顶上插着发髻的一根玉簪,满头的青丝如瀑布一般滑落颈间,手指头一勾,玉簪子直接就被弹进了衣袖里,胳膊一抖,又从衣袖里滑落出一把晶莹剔透的水晶梳子,旁若无人的梳起了头。
她这一套把我看了个目瞪口呆,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思思那华贵宫服的宽大衣袖,除了觉得那衣服料子着实光滑柔软外却再无发现。
“我想起来了,好像马小辫是有说过一句什么······”思思突然皱着眉头轻声说道。
我扔下研究不出结果的衣袖,从床~上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她说了什么?你仔细想想,这个很重要我必须得要知道。”
“当时,你直接被甩到了墙上成了大贴饼子,你那同学老爸一个劲儿的往门外跑,场面太乱了,我真没听清楚。”思思揉了揉后脑勺把刚梳整齐的头发,又给抓成了一团乱麻。
可这会儿我的心里却比那一团乱麻还要乱,一直以来我都有个感觉,一个设想,而现在这个感觉越来越强烈了,我必要要验证一下,才能有十足的信心去跟马小辫谈判。
之所以让思思回忆当时的细节,其实我也没有太大的把握,只是因为在学校的医务室里,是意外最多,场面最乱的时候,如果真的有什么异常也只会是在那儿才有可能发生,我需要这个异常来证明我越来越强烈的感觉和设想。
“不行,你给我想,再仔细的想想,这个必须得想清楚,想不起来也得想······”我激动的从床~上蹦到了地上,高高的伸出了胳膊,大声的冲思思吼了起来。
思思微张着小~嘴儿,目瞪口呆的看着有些癫狂的我。
我忽的一下又蹦回到床~上,一把抓~住了思思的手。“思思,你别急,你再好好想想,马小辫到底说了什么。”
“不行······你答应······”思思低下了脑袋,微微颔首,轻轻的说道。“当时,她就是这么说的,其他的我没······没听清楚。”
“不行······你答应?”我口中念叨着慌乱中思思听到马小辫说的话,在屋里转了起来,脑袋也一刻不停的运转了起来。
越来越多的细节和不合理在这一刻都从记忆的深处被抽调了出来,再攒在了一起,就像一张散落在草丛中的拼图,骤然看到毫不在意,可当你发现的越多,对这块拼图的好奇感就会越来越强。
直到草丛中发现的拼图多到让你觉得有可能从中发现什么,最后这强烈的感觉会推动你去把拼图一块块的捡起来拼好,而我现在似乎已经快要看到那张拼图拼成之后的样子了。
可乐灌书包,楼顶约战,无缘无故被上身,跟回家一整晚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两个可以任意转换对身体控制权的灵魂,“鬼门十三针”失效,暴起杀人,真~相,老熊的妈妈,神秘的女人,赌注,共处一室而相安无事······还有马小辫在一片慌乱时说出的那句最重要的话“不行······你答应······”
整件事如果幻灯片一般在我的脑子一片片的闪过,越来越多的细节被重新梳理排列。
“明白了,我们都被耍了!思思······走去找马小辫”我伸手拉过思思就要往门外走,可思思依然坐在床~上动都没有动一下,我回过头只见思思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满脸悲戚的哭了起来。
泪珠顺着脸颊从圆润的下巴滴落到华丽的宫服之上,已经晕出了一大~片的水色。
这场面对我来说比全副武装的警察破门而入都要震撼,思思怎么了这是?认识她这么久,从来都是一副神经大条的乐天相,就算是提起她独自在棺椁中孤独的千年时光,她也只是有些伤感而已,何曾见过这个无法无天的小魔女这个样子······
“思思,你怎么了?”我趴在床~上,探头问道。
思思抬手抹去了脸上的泪痕,把脸转到了一边,让如水的长发完全遮住了如伴雨梨花般的面庞。“我没事儿啊······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看着思思这幅样子,我刚刚理出头绪的惊喜一瞬间都被吹散的无影无踪,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哎呀,你别总盯着我,马小辫还在隔壁等着你呢,你要是想到什么就赶紧去呀。”思思转过头来,脸上的悲戚都已经褪去,重新换上了一副恬淡的笑容,只是这笑容背后似乎还藏着一些别的什么东西。
我把手伸到思思的面前。“我都整清楚了,绝对可以结束这件事情,这是我继承崂山隐脉道统以来,第一次独自去处理鬼神之事,我希望是能由你来做我的这个见证人!
来吧,你不是爱听故事吗?一会儿你就能听到一个更有趣的故事了,是关于一个鬼和一个人合谋的故事呢,你绝对没有听过,这故事里还有个傻道士,被他们耍的团团转,不听你肯定要后悔的······”
“什么傻道士啊,听你的意思是不是还有个比那道士更傻的女鬼呀?”思思嘴角不经意的划起了一道温润的弧线,她笑了。
虽然只是轻轻的瞥起了嘴角,但这笑容似乎是散发着光彩,让我第一次在这个一向神经大条的家伙身上看到了属于皇室后裔的雍容。“是还有一个比那道士更傻的家伙,不过不是女鬼是个得道的阴仙。”
思思猛的从床~上蹦了起来,胳膊呼呼啦啦的一晃,就把宽大的袍袖给卷了起来,两手一蜷就掐在了腰间,仰着脖子大声的叫道:“哈哈哈哈,马小辫你才混了几年那,也敢无视我堂堂的大唐安定思公主,崂山护法阴仙李思思,看今儿姑奶奶我不狠狠的收拾你!”
这封闭的房间里不知道从哪刮来的风,竟然吹动了思思满头的青丝,张牙舞爪的四散飘飞了起来。
我傻乎乎的还伸着手,目瞪口呆的看着刚才还一副皇家雍容的思思,一瞬间又变成了那个神经无限大条的神经质女鬼。
“还愣着干嘛,赶紧着啊!”思思说着一个闪身,就没入墙里消失不见了。
我傻愣愣的看着这一切,脑袋还处于停滞阶段。
“你到底来不来啊,再不来我就动手了。”身边突然又传出了思思的声音,我扭过头去,只见心电图监视器上面的墙壁上硬生生的挂着一个的脑袋,脑袋上一头的乌发垂了下来,在一片惨白的病房里,格外的刺眼。
我尖叫一声。“我滴个妈呀!”直接一头栽到了地上,脑袋正好磕到了床头柜的边角,痛的我直抽抽。
“我去,是我有病还是你有病?什么时候还学会了这招儿的,你房里挂个脑袋你不怕?上回你装魔化周芷若我就不说了,这回你还装上贞子了,你怎么不从那监视器里里爬出来,那看着更像!”
揉着脑袋从地上爬了起来,刚抬头一副让我不知道是该发火还是该喷血的场景出现在了我眼前,思思竟然真的跟贞子似的,正在从监视器里一点点儿的往外爬······
我一把抓~住思思的两只手,把她拖了出来。“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又背着我看恐怖片儿了?我不是跟你说过没事儿不要看那些东西吗?”
思思冲我扮了个鬼脸,嘻笑了一声,身子就又消失在了墙上,只留下个脑袋在屋里。“我可是女鬼出身,不看恐怖片儿看什么?话说你们拍的恐怖片可比真鬼恐怖多了······”说着连脑袋就消失在了墙壁上。
我无奈的揉着涨痛的脑门,忍不住抱怨着自己的时运不济,身边都是不靠谱的家伙,也打开了房门,我可没有思思那穿墙而过的本事。
“少东家,你醒了?”门外的徐磊这次终于是发现了我的存在,也顾不上跟小护士搭讪了,几步就走到了我的跟前。
“磊哥,聊的挺好呗?接着聊,要不要我跟老江说一声,帮你把那小护士搞定啊?”想清楚了整件事的情况,又有的思思的支持,我这会儿心情大好,饶有兴趣的也跟这个小兄弟开起了玩笑。
“嘿嘿······别,少东家我这不是没什么事儿嘛!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跟我说,可千万别把这事儿告诉涛~哥。”徐磊不好意思的挠着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