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走的快,这会儿却脸色难看的牢牢立在了门口,把门外的几个人都挡在了原地进不去。
“怎么了小五?站这儿干嘛?”纸爷纳闷的问道。
小五缓缓的抬起手指着躺在床~上的二叔。“二·······二爷他·······”结巴了半天硬是什么也没说出来,连抬起的手臂都抖了起来!
看着小五的反应,我的心里又是陡然一紧,二叔不是醒了吗?刚才还跟我好好说话呢,小五这反应,难道二叔真出了什么事儿了?
幸亏我个头儿小,顺着小五和师傅身边就挤了进去。
二叔还在床~上坐着,除了明显非常的虚弱,其他的也没什么不是太对的地方啊!二叔轻轻的冲我摇了摇头轻声说道:“都进来啊,还要我去请吗?”
“怎么了这是?”纸爷一把将小五推进了房间,一步就迈了进来,抬头正看见二叔一脸倦容的歪坐在床头。脸色也变了。
最后~进来的黑子倒是没有看二叔,直奔着摆在挂在墙上的痒痒挠就去了,一看这景儿,我心说:“坏拉!”那墙上挂的正是老嘎子附身的家伙事儿,老嘎子这会儿正在里头呢。
赶紧就窜了过去,一把将痒痒挠从墙上拽了下来,藏在身后。“黑子叔,这是······这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该怎么说,最后索性把头一低。“二叔·······”
“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二叔无力的说道。
二叔这么一说,我赶紧顺着台阶就下,指着二叔叫道:“你们来了就好了,快看看二叔是怎么了啊!”
我斜着眼睛偷看着黑子的反应,却见黑子若有若无的也正斜着眼睛看我,不过我怎么感觉他看的还是我收在身后的痒痒挠呢·······嘴角还挂着怪笑。
“二爷,您这是·····怎么又受伤了?上次的伤不是好了吗?”纸爷来到二叔身边,仔细的查看着二叔的脸色,关切的问道。
二叔脸带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唉·······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这次是我大意了,碰见了个有年头的老鬼,多亏了带着小禹,不然这回就悬拉········”
“昂,嗯!老鬼?”我长大了嘴巴看着二叔,怎么觉得二叔说话这意思不老对呢?
二叔也不理我,接着说道:“小禹这回可露脸了,单枪匹马就把事儿办了······纸爷你可收了个好徒弟,占了我的大便宜了!”
纸爷满意的点着头,笑吟吟的看着我道:“那是啊,少东家能是一般人吗?那是让咱纸扎门祖师爷合过掌的,以后我这门儿手艺能不能出名堂就全靠少东家了!哈哈······”
我傻愣愣的看着床边你说我话的两个人,三言两语就把我搞成了天赋过人,身负奇功,独战恶鬼的少年英雄,还说的跟真的似的。“我······”我了半天还是接不上话。
“你们还有心思该这儿扯犊子!”小五突然大吼了一声,把正得意的纸爷给吓了一跳。
被我攥在背后的痒痒挠突然弹了一下,又引来黑子一阵瞩目,我赶紧又加了把劲儿紧紧的捏着,心里不断的祈祷老嘎子这会儿可别犯神经,看二叔说话的意思,就没打算让他们知道有老嘎子和思思的存在,这会儿也就黑子发现了,不过这家伙没点破,老嘎子可别自己发神经跑出来!
“纸爷没看出来,你也没看出来?”小五突然就指着黑子愤怒的叫道。
黑子低着脑袋,顺手又拉了个小凳子往墙角一靠。“看出来了,伤了元气,一身本事起码折了一半儿,废了!”
“废了?”小五和纸爷长大了嘴巴被黑子的话惊呆了。
我也被黑子突然冒出来的结论给吓住了,立刻就一股子酸气顺着鼻子往上冲,被硬生生的压了下来。我在心里不断的对自己说:“孙禹,你不是要坚强吧,你不是要改变吗?你不是要成长吗?忍住·······”
纸爷手忙脚乱的拉着二叔又是一通检查,自言自语道:“不会啊,这次是伤的重了点,可就是身子虚的厉害,顶多修养一段日子也就过来了,怎么会废了呢?怎么就废了······”
小五神情激动的一把将纸爷推到了一边,对着二叔的头顶瞪大了眼睛。
“纸爷,您老修的那一路,跟我们不一样,二爷这是神儿伤了,拿二爷他们道门的说法就是伤着魂儿了······”
纸爷不可思议的回头看着我:“少东家!到底什么东西能把二爷伤成这样?我老头子跟着二爷也闯过不少的龙潭虎穴,从来都没见二爷失过手,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一下子房间里的人全都朝我看了过来,我张大了嘴巴,却怎么也想不出该怎么回答纸爷的问话。
“嘿·······你们就别问他了,这事儿回头再说,我这也没黑子说的那么严重,还有得救······”二叔轻笑了一声说道。
“对,有救!”闷在墙角半天的黑子冷不丁的我冒出了一句。
“怎么救?”小五一下子就从床边站了起来,对黑子问道。
黑子压了压帽子,跟睡着了似的,明摆着是不愿意在说话了。
小五愤愤不平的冲黑子呲了呲牙,又转头去问二叔。“二爷,您倒是快说啊,我们这些人,可都指着您那,您说只要能给您整好了,上刀山下火海的,我小五去!”
二叔笑眯眯的看着小五,只是不说话,把个小五急的直搓手。
“你先坐下,听二爷慢慢说,别急······这些年了,我老头子都以为你改了呢,怎么一遇着事儿还是一副猴急脾气·······”纸爷抓着小五的手把他往床边拉,我隐约好像看到纸爷还特地捏了小五一把。
纸爷这么一说,小五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似的一屁~股就坐了下去。“二爷,我错了,当年答应过您,以后改了这猴急的破毛病,今儿又犯了,您罚我吧!”
二叔费劲的挪着胳膊,看样子是歪着不舒服,想要坐起来,我赶紧就想过去给二叔帮忙,可小五已经手疾眼快的拉了条枕头,给二叔垫在了后面,还轻轻的扶着二叔靠结实了。
“这是连我这当侄子的活儿都干了,也不知道你们以前都是怎么处的·····”我在心里不由得抱怨了起来。
“放心小五,二爷我倒不了,答应你们的事儿,也肯定做到,只是我现在这情况······”二叔摇了摇头有些遗憾的说着。
小五的脸一下就憋红了。
“咳·······”坐在旁边的纸爷轻咳了一声,小五不耐烦的撇了一眼,才又渐渐的稳了下来。“二爷,不为这个,就看以前您为我小五做的那些,我也说什么都得把您给治好了,您说怎么治?”
二叔饶有兴趣的看着小五好半天,把小五都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手足无措的看着窗外。
“尸参!”黑子突然又冒出了一句,这次倒是把我吓了一跳,这家伙比老嘎子还能吓人,只不过这俩一个是冷不丁的冒出来咋呼个不停,一个是冷不丁的冒出来一下又消失了,真比老嘎子还像鬼,不管走到哪,都这么没有存在感,让我都忘了他还在我身后坐着。
“尸参?这什么东西?怎么听名字都这么邪行?黑子,你说这靠谱吗?”小五问道,问完小五就后悔了狠狠的撇撇嘴。
黑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又陷入了“空气”状态。
纸爷起身,背着手在屋里转了起来,边走嘴里边念叨着。“宋周密《癸辛杂识续集·押不芦》里记载回回国之西数千里地,产一物极毒,全类人形,若人参之状,其酋名之曰‘押不芦’。生土中深数丈,人或误触之,着其毒气必死……
埋土坎中,经岁然后取出曝干,别用他药制之,每以少许磨酒饮人,则通身麻痹而死,虽加以刀斧亦不知也。至三日后,别以少药投之即活。
盖古华陀能刳肠涤胃以治疾者,必用此药也。今闻御药院中亦储之,白廷玉闻之卢松厓。或云:今之贪官污吏赃过盈溢,被人所讼,则服百日丹者,莫非用此?正所谓,草食押不芦,虽四元不死。未见涤肠人,先闻弃蒉子。”
纸爷说了半完,我是一句没听懂,可就听到了两个字“极毒!”
“师傅,你知道那是什么那东西?能治好二叔吗?你都说是极毒了,别把二叔给弄坏了······”我赶紧问纸爷道。
纸爷也是皱着眉头没有回答我,已然在屋里背着手转圈,好像是在想着什么。
我还能耐的住,可是小五已经是彻底坐不住了,一把拽住从眼前经过的烟爷。“您老人家知道就赶紧说,别吞吞吐吐的说文言文儿,我没上几天学,听不懂那个!”
烟爷有些恼怒的瞪了小五一眼道:“尸参,古称其为“押不芦”身似人形,极毒,有点象大得异常的人参,但要大出数十上百倍也还不止,跟人参也没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