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点点头道:“行,小江辛苦了,二爷心里有数,剩下的事儿你来办,明天带那个陕西人来见我!”
“行,那二爷我就先走了,明儿再来见您!”老江跟二叔招呼了一声就出了门。
屋里没了人,二叔立马又现了原形,把行头一脱,倒在了沙发上,示意我也坐过去。“小禹,看明白了没?”
我迷茫的摇了摇头。
“其实这事儿难不在收鬼,而在于怎样去收。天道讲究的就是个平衡,开了头参与进去就是因,处理完看到的结果就是果。
不查出真正的原因,就仗着一身神通去稀里糊涂的把鬼收了,就有可能牵出更大的果,到时候就算是我修道之士,也不一定承受的了,大多修道之人,不得善终就是因为没看透这一点那!
修道一途讲究先出世修神通,然后入世修人心。若能在入世的最后关头,斩断红尘羁绊,就能真正得道,成就正果。
红尘炼心炼的是心,可你先要入红尘,红尘是什么?红尘就是人情世故,既要身在红尘,又要心坚意定,头上还有个天道制衡,没那么简单的。
就像是在钢丝绳上跳舞,跳的好的很多,能跳完一生不掉下去的又能有几个呢·····”
二叔的意思我有些明白了,就像爷爷一生都守在那个小村子里,或许道术超群,但没有经历过红尘磨难,终究是证道无果。
“我明白了二叔,那什么是正果啊?真能成仙吗?就跟电视里那样?我问了一个相当有深度的问题。
二叔起身拉开了窗帘,看着窗外已经黑透的天空。“我也不知道,也许知道的人都已经·····”
看着二叔失落的背景,我的心情也有些黯然。身负秘技神通,势要造福苍生,为的却是个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的目标。
“这几包是什么啊?”我把揣满了口袋的几个厚厚的信封拿了出来。
二叔一看到这几个信封,立马就两眼冒光的接了过去,打开来竟都是整整齐齐的百元大钞。
“嘿嘿,什么是红尘,这就是红尘。懂不,大侄子!”二叔一脸猥琐的数着钞票,抽空还得意的瞄了我一眼。
联想到之前二叔的教导我突然就有了个好想法。“二叔,你不是说既要身在红尘,又要心坚意定吗?我看电影里的高人不都是视钱财如粪土,明儿咱去捐了吧!”
“啪”二叔抖手就用那一摞厚厚的钞票煽上了我的后脑勺。“蠢蛋,我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侄子,你哪点像我,这是红尘的一部分,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懂不懂!这些玩意儿二叔还要留着炼心呢!”
我委屈的揉着脑袋嘟囔着:“我又不是你生的,凭什么要像你,要像也是像我老爸,你明明就是贪财·····”
“臭小子还学会顶嘴了,像你爸有什么好的,木头脑袋,死脑筋,整天爬山涉水钻山洞吗?你得像我知道不?咱爷俩儿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说着把钱往兜里一揣,就起身往门口走。
我纳闷的看着二叔往外走,问道“二叔,你去哪儿?”
“老子要去吃大餐,去亲密接触一下红尘,你小子不是玩儿清高嘛,有种别跟来!”二叔得意的嚎叫声从走廊里传了过来。
“二叔,等我,我也要跟红尘亲密接触一下。”我二话不说关门上锁就追了上去。
“你不是像你爸吗?跟来干嘛?”
“哦,我想过了,我还是得认真学道,学道就得学二叔,以后还要去做重要的事儿?”
“臭小子·····”
吃饱喝足一夜无话,天刚蒙蒙亮,二叔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我恼火的用枕头捂住了耳朵,可电话的声音,还是清晰的钻进了我的耳朵里。
“二爷,我这边已经安排好了,跟王总说您算出来他要有大难,大难的源头就来自跟事业有关的伙伴。
这群开矿的老板就信这个,刚给我打电话,说要带个人来见您,让我引荐一下。”电话里的老江略带骄傲的跟二叔解释着情况。
二叔可能也是没睡醒,只顾着“嗯、嗯、嗯。”的应着,听老江讲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起码有一点我还是像二叔的,那就是都爱睡懒觉,虽然有这么个小插曲打扰了一下,还是没有耽误我们爷儿俩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揉了揉“咕咕”作响的肚子,我还是不情愿的坐了起来,“二叔,我饿了,起来去吃饭吧·····”
二叔甩手就拿枕头砸了过来,无奈的接过飞来的枕头,抱在怀里,我又发起了起床楞。
突然想起好像有什么事儿给忘了,唉!老江不是打电话说要过来嘛。
想起这茬,我赶紧冒着被二叔灭杀的危险扑到二叔床~上,狠命的推着二叔。
“二叔,老江不是打电话要带那个陕西人过来嘛,你赶紧起来啊,再不起来就耽误事拉!”
被我吵得没办法的二叔,揉着眼睛问道“几点拉?”
我拿过二叔的手机,想看看时间,可刚划开就见十多个未接电话的通知。“二叔,你关静音拉?”
“应该没关吧······我靠,睡过头拉。你小子也不操心叫我!”
接过电话要看时间的二叔也看到了成排的未接电话提示,从床~上蹦了起来,一边往卫生间奔,一边蛮不讲理的埋怨着我······
一切都收拾妥当,二叔又套上了昨天那身行头,给老江打了电话没一会儿功夫,就响起了敲门声,看来是早早的来了,就在楼下等着呢。
经过了昨天的磨练和二叔的教导,今儿我也是胸有成竹了,打开门,就见老江领着王总和那个陕西人站在门口。
陕西人见到我,一脸的惊疑,我也没有搭理他,跟老江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就带着几个人进了房间。
二叔还是一副得道高人的做派,理也不理众人,只顾独自打坐,我也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往二叔身边垂首而站。
一时之间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陕西人似乎很沉不住性子,抖手拍了拍王总,小声的问道:“老王,这什么意思?”
声音虽小,在这异常寂静的房间里却格外的刺耳,老王赶紧冲陕西人比划着示意他别出声。
陕西人一脸不耐烦的左顾右盼着,看看二叔,又看看我,最后死死的盯上了我。
虽然没有开阴阳眼,但毕竟是根基稳固的道体,对于身边阴阳的变化,还是能够有所感应的,而此刻陕西人的身体正是扰乱这房间里阴阳平衡的根源。
二叔突然就从床~上蹦了起来,绕着陕西人又打起了转儿,好几次都高高的抬起了巴掌又放了下来,看的我浑身难受。
装模做样的晃了老半天,最后颓然的坐倒在沙发上,摆摆手示意众人都坐。
老江赶紧给二叔倒了杯热茶捧到了面前。
“仙长,王总您认识的,这位是陕西来的刘全忠刘总,两位都是我的至交好友,有什么话你就直说,真要有什么事儿,您看在我的面子上也得帮帮他们那·····”
说着老江不断的给王总和刘全忠递着眼色。
只见刘全忠掏出厚厚的一摞人民币往桌子上一拍道:“仙长,初次见面,这点钱算是在下孝敬您的。”
二叔眉头一皱,就闭上了眼睛。“王总,贫道这里有一言相劝,不知您是愿听还是不愿听·····”
王总一听这话,立马就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给二叔鞠了一躬,:“仙长啊,您有什么指点,尽管说,别的不提,就凭您昨天那一巴掌,俺老王就信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