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不能杀但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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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从迷茫忧愁的小白兔角色中醒来,张燕连半点铺垫都没有,直接便恢复了铁血枭雄的本色。不待司马健反应,他眼前就晃过一条身影,吓得司马健一激灵,反应过来后直接大吼一声:“刀下留人!”

  果然,再一回头,张燕手中的匕首就与许攸的心窝没有多少距离了。司马健真想不通,张燕和柳月儿怎么藏匕首都藏那么顺溜儿,更可怕的是,一言不合他们就麻溜儿拔匕首捅人……

  “张帅,帅哥,来来来……有话坐下来慢慢说,这都大汉末期了,打打杀杀都过时了。”司马健赶紧拉住张燕,想劝他回席位:“杀人可是门技术活儿,生活这么美好,你何必这么暴躁呢?”

  张燕这时看司马健就跟看白痴一样,还带着炽烈的愤恨:“他可是要害你性命之人,你此刻还要维护他?!”

  对于张燕这种……嗯,怎么也是黑道儿大佬的人来说,他根本不能理解司马健此时的作为。甚至对于柳月儿来说,她也认为司马健完全吃错了药……可对于司马健来说,他特么也很无奈啊!

  “张帅,您先平静平静,你听我仔细跟你分析分析。”司马健生拉硬拽着张燕坐下,才一副生无可恋的臭脸解释道:“我当然也想杀了他,毕竟,这家伙早就摆明了要取我性命。但问题是,这杀人跟你们要造反一样,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

  “你这话什么意思?”这话不是张燕开口,而是始终静默的柳月儿再也忍不住,上前质问了司马健一声。从隐忍的怒气中来听,她此刻也对许攸起了杀机。毕竟,她比张燕知道更多。

  司马健同她说过了许攸不论事成事败,都会将屎盆子扣在黑山军的逻辑。而如今柳月儿又见许攸被司马健辩得哑口无言,自然明白许攸从头至尾就是在利用黑山军。再算上许攸之前还有反咬她一口、欲刺死她的劣迹,柳月儿的杀机无疑要比张燕要重得多。

  之前她可以不杀许攸,不论是为了司马健还是黑山军,都情有可原。但她承诺自己不动手,并不代表她会阻止张燕替她动手。

  可刚才明明就可以一刀了事的良机,竟被司马健打断,偏偏她还看到了司马健又向她露出了那种‘女人就是胸大无脑’的眼神,这让她怎么还能忍气吞声?

  好在这个时候,司马健对柳月儿的心意已路转粉,刚才那一瞥也是他带着爱意的回眸。这时自然温言细声向柳月儿解释道:“这事儿目前真不能这么干。你看他此刻一副有恃无恐的犯贱模样,是那种等着你们宰割的德行吗?”

  这句一出口,许攸嘴角那一丝笑意果然就慢慢绽放出来,阴阳怪气评价司马健道:“司马公子,在下果真太小瞧你了。你不仅辩才无双,就连谋略大局,也这般世人少及啊……不错,尔等此刻若想取我性命,必然要拿数百万黑山军之命相偿!”

  话音未落,许攸胸口猛然便一痛,直接被张燕一脚踹中胸口,仰面跌倒,就差没吐一口老血来渲染他的可怜了。而张燕这时候的表现十分霸气,一脚下去后,紧接着司马健就看到张燕的右腿高高抬起,几乎同张燕的脸持平,然后,一鞭腿攸然砸下……

  那快捷的速度和带来的力度,以及随后清晰肋骨被砸断的声音,登时让司马健都感觉到牙酸。嚣张的许攸同志,更是二话没说,一扭头就任性地晕了过去。

  张燕对于许攸的晕倒感觉十分扫兴,但也没有痛下杀手,只是拍了拍手后,才对司马健问道:“他刚才说出那番话,司马贤弟必然知道缘故吧?”

  “呵呵……略懂,略懂。”看着张燕刚才利索的动作,以及此刻冷酷无情的表情,司马健立时就有些心虚:“随便猜一猜,还是能够猜出个大概的。”

  说完这句,司马健对不自然地对着张燕傻笑,直至腰间猛然一阵刺痛,他才看到身后柳月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向他呵问:“知道还不快说!”

  “哦哦,对,是……”看着眼前高坐的张燕,和身后静默的柳月儿,司马健忽然就感觉很怪异。那感觉,就跟当初他考试没考好,回家见到爹妈一样。

  “嗯,是这样……这事儿该从哪里说起呢。嗯,对,刺杀。”摇摇头努力将脑中那可怕的错觉驱散,司马健才恢复几分正常:“若是当初对付你们绑来的许攸,自然可一刀杀了。可现在刺杀之时,他竟然用上了汉军才有的军弩,这性质就不一样了。”

  说着这些,张燕就打了一个眼神儿,那些闻讯而来的侍卫,登时便有两人退了出去。想必应该就是去许攸房内寻找那军弩了,司马健看了一眼,也没说什么,只是继续刚才的话题道:“他能够用上军弩,表示他已经跟冀州刺史王芬搭上线了,至于如何搭上了的,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样一来,我们就不能随便杀了他。”

  “你说话能不能直接些?一个大男人,怎么如此啰嗦?”柳月儿有些不耐烦,催促道。

  司马健幽怨地又向柳月儿抛了一个媚眼,当然还不乏‘女人就是胸大无脑’的意思,气得柳月儿差点原形毕露,恨不得当着张燕的面给司马健来一脚。

  可小胜一场的司马健,仍旧不疾不徐,慢悠悠说道:“张帅既然不想上许攸这艘破船,那对于今后黑山军的出路,也只有选择假意招安,暂时蛰伏保全之策了。可一旦我们杀了许攸,冀州刺史王芬必然有所警觉,那个时候,他会是一只惊弓之鸟,还是着急跳墙的乱咬人的狗,一切就不太好说了。”

  张燕深沉地点了点头,这些道路他的确想不到,但不影响他理解。只是,对于朝廷一事,他仍旧是个门外汉,不得不又向司马健问道:“难道冀州刺史一封上书,便可阻止司马贤弟劝谏那昏君招安我等?”

  “这个,我还没去做,自然不知道是什么结果。但毫无疑问,影响必然会是有的。”司马健很想向后回头向柳月儿得瑟一下,但也知道这不是秀恩爱的时候,只是蹙眉谨慎回道:“这等招安大事,牵扯太多,谁都不敢打包票。我们能做的,就是尽最大的努力,保证将所有不可控的因素降到最低。毕竟,王芬若是诬告你们造反,刘宏必然会谨慎太多的。”

  说到这里,司马健不由有些感慨:刘宏哪里会谨慎太多,他是会不择任何手段,将这种苗头掐死在摇篮里的。卢植和王允那些事,让司马健体会太多、太了解刘宏了。

  “可真正想谋反的是他们,我等擒获这等反贼交给那个昏君,不是应当更容易被朝廷招安吗?”柳月儿这时候心底说不佩服司马健是不可能的,随着与司马健接触越深,她越发现,男人的勇武可让女人瞬间倾心。可男人的智慧,却让女人莫名就升起一种安全感……

  也由此,她问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都没有察觉,那眼神儿当中,已然不自觉地对司马健流露出一丝依赖了。

  然而,司马健只能摊手露出一抹苦笑:“夫人,可我们没有证据啊……你总不能跟朝廷实话实说,告诉天下人许攸忽悠过你们也一同造反吧?这事儿传出去,让世人怎么解读,黑山贼忽然良心发现报效汉室,落难士子被绑架竟是谋反主谋?这标题实在太颠覆了,让人接受无能哇。”

  “那我们该怎么办,就这样活生生放了他?”张燕有些心浮气躁起来,毕竟草莽之辈,实在不适应官场上这些弯弯绕绕。

  “张帅,世事就是这样,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冲取其重,为了黑山军的安危,我们必然要将许攸交给那个冀州刺史王芬,让他知道我们捏着他的把柄,他投鼠忌器必然不敢阻挠我们招安,如此,方为取舍啊。”

  张燕沉默半晌,最终悠悠抬头,很是怪异地看了司马健和柳月儿,然后好像想通了什么,才面现笑容从善如流道:“司马贤弟所言极是,一切就依贤弟之言来办。”

  司马健这时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对着许攸看了一眼,很贴心地补充了一句:“不过呢,王芬只有得到一个健全的许攸便可。至于他身上少了几块肉,或者说遭遇了什么毒打,他恐怕只是敢怒不敢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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