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蹴鞠论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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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府中,人声喧哗,热闹非凡。

  闲得无事的司马健寻声就朝着这地方遛来,远远看清那一幕后,他咧嘴就乐了:原来,曹府这些人正在玩蹴鞠。

  蹴鞠这项运动在中国流传了两千三百多年,‘鞠’最早系外包/皮革、内实米糠的球。因而‘蹴鞠’就是指古人以脚蹴、蹋、踢皮球的活动,类似司马健前世的足球。

  据史料记载,早在春秋战国时期汉族民间就流行娱乐性的蹴鞠游戏,据说起源于齐国的故都临淄,而从汉代开始又成为兵家练兵之法。到了唐宋时期最为繁荣,大街小巷经常出现‘球终日不坠’,‘球不离足,足不离球,华庭观赏,万人瞻仰’的情景。

  不过,穿越这么长时间,司马健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这项运动。其主要原因,自然因为乱世当头,人们根本没有心思玩什么蹴鞠。而另外这个时代的大环境,也是讲究传统文化当中的‘和’与‘中庸’,汉代社会文化的心理就属于是重‘文治’而轻‘武功’。人们推崇谦谦君子的温文尔雅,鄙薄孔武之士的争强好胜。这两个原因下,才使得司马健虽然早有耳闻,却从未一饱眼福。

  此时他看到之后,才发现汉代的蹴鞠跟后世的足球几乎一模一样。同样也是双球门,一队一个,就是那球门没有网子,跟个小房子一样。两队之人,一队十二人,比前世多了一人,并且也没有守门员,所有人都是直接用身体进行对抗,以鞠入对方球门多者为胜。

  场上最显眼的一人,司马健知道是曹嵩的族弟曹炽。别看他年近不惑,腿脚灵便却丝毫不让那些身强体壮的府丁。那些府丁都剥去了上衣,跑得嘘嘘带喘。曹炽却穿一袭湛蓝的深服,衣襟解开敞胸露怀,白净脸膛稍带红晕,黄杨木簪子别顶,三绺细长的胡须随风飘逸,一动一静仙风道骨,宛若天人。

  只见他轻抬右足,以脚踝勾起皮球高高踢起,待球落下,他向后抬起左腿、将身俯下,用后颈去接。那球儿顺着脊背滚下,待至左足,他猛然一个后蹬,又把它踢起来,顺势一蹿,用脑门将球顶了出去。他一把年纪却把球玩得上下纷飞,如穿花蝴蝶一般,把四下的少年忙得团团转,真真是老叟戏顽童!

  看到这一幕,司马健不由想起了一个人,那人据说球技高超,横扫大宋。前世网络上就有一句俏皮话说:罗纳尔多退役了,巴西足球8年没缓过来;齐达内退役了,法国足球12年没缓过来;巴乔退役了,意大利足球16年没缓过来;克鲁伊夫退役了,荷兰足球20多年没缓过来;普斯卡什退役了,匈牙利足球30多年没缓过来;可高俅退役了,中国足球却1000多年也没缓过来。

  可就在司马健看得正起劲儿的时候,曹炽却还有闲心看到司马健来了,先是把球踏定,随后狠给一脚朝着司马健踢去。司马健虽然喜欢足球,可论到实践却只是个半吊子,眼见那皮球迎面飞来,仗着自己身体经过游戏系统强化,反应迅速,翻身躺倒一个倒踢就将球踢飞了开去。

  恰巧那方面正是一旁谁也没招、谁也没惹的波才,这家伙打仗杀人还行,可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暗器’,瞬间就慌了神儿。正好被那球一下盖在脸上,打得他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惹得在场之人一阵狂笑。

  波才似乎很气愤自己被司马健耍弄,捡起那球之后,一大大脚开出去,皮球就跟一颗子弹般在半空中划过一道莫名其妙的轨迹。随后,所有人都直愣愣看着天空,看着那球飞出曹府再也寻不见了。

  曹炽也震惊司马健这个手下竟有如此神力,抹了把脸就对着那些府丁喊道:“不玩了!不玩了!都是一群废物,就这两下子还敢说是沛国人,想当年高祖为博太公一笑,在沛丰修城专为蹴鞠,你们这点儿手段真给咱沛国爷们儿丢脸!当初我们老哥们儿里最不济的都比你们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说着还啐了口痰,顺手接过府丁为他捧来的水袋,饮了一口又道:“司马小子,你还行,刚才那个倒挂金钩踢得漂亮。老夫还以为你跟你伯父一样,是个满嘴道德文章的腐儒呢。”

  司马健听曹炽招呼自己,赶紧上前躬身请安,笑嘻嘻说道:“曹大人谬赞了,小人这两下,哪比得上您的球技精湛?”

  “别叫我大人了,我早就不当官儿了。朝堂上的那水儿太深,老夫又没大哥那脑子,迟早会被别人玩儿死,还是没事儿遛遛身体实在些。”说到这里,曹炽不怀好意地向司马健笑了一笑:“不过你小子恐怕这次是逃不掉了,我听说,昨日你入宫面圣,将陛下哄得眉开眼笑?”

  司马健半点不惊讶曹炽也知道他昨日见刘宏的结果,事实上,曹炽要是一无所知,他倒是觉得奇怪了。不过,面对曹炽那含义颇深的笑,他同样回以一笑道:“多谢曹老挂念,不过,小子知道自己什么水平,可没敢想着往朝堂那趟浑水里跳,跟这皮球一样被人踢来踢去,小人呢,还是被曹大人一脚踢回河内觉得太平些。”

  曹炽得知司马健伪造曹家那两样宝物后,心里就不敢小瞧司马健了,此番见司马健又这般胸有成竹。他不由就想起了昨夜司马健拜会曹嵩一事,好奇问道:“你昨夜是否跟我大哥说了些什么?不过,大哥虽列位九卿之一的大鸿胪,在朝堂上可没有什么说话的地位,你要是想指望他能一脚将你踢回河内,恐怕没那么容易。”

  “小人用不上劳烦曹大人去跟那些人去争抢我这只皮球,相反,只需曹大人在合适的时机,道出小人昨夜交代的话,就相当于踹出了关键的一脚,非但徒惹人怨,反而会让所有人都满意。”司马健说着这话,目光却悠悠望向了西边的方向。他猜着,那座巍峨的皇宫大殿里,此刻应该已经吵成了一锅粥吧?

  事实上,司马健猜得不错。此时的刘宏似乎已如惊涛骇浪当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可能覆灭在满堂公卿大臣的口水当中。此刻满朝大臣争论的焦点,已经不再是司马健入宫复命一事,而完全进入到了司马健这家伙到底有没有资格入朝的阶段。

  刘宏势单力薄,很快就被那些士大夫引经据典说的他哑口无言。这种劣势下,他只好寻找外援,当下极其顺嘴地就喊道:“张阿父,你来说说,这司马先生是不是我大汉的良臣?”

  听得刘宏在朝堂上竟喊张让为‘阿父’,满朝公卿那一双双眼睛登时就跟恶狼般瞅向了张让,摆明了张让只要说出敢让司马健入仕的话,他们非生撕了张让不可。张让自不怕这些士大夫,但随后话一出口,却令这些士大夫感觉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陛下,臣乃内侍,哪里知道那司马先生究竟何许人?不过,臣倒是听闻这人好像尚未及冠,如此年少之人,那肚中又能有多少墨水?”

  张让不想要司马健入朝堂的原因,其实很简单。他本就只想从司马健这里探探陈寔、钟瑜和司马防这些人的态度,既然已经得到了答案,他又何必要让那只小虾米跳入朝堂?

  更何况,他此时才发现那只小虾米手段可不低啊……仅仅见陛下一面,就能让陛下在朝堂上单独议论他这人,并且看起来还一副不将司马健弄入朝堂誓不休的样子。

  张让可不敢幻想着刘宏能够对宠臣们雨露均沾,多一个司马健他就多一个潜在的竞争对手。十常侍本来就已经十二个人了,他哪还愿意再抽出心思再与这只小虾米争宠?自然就借坡下驴,赞同了那些士大夫的观点。

  刘宏这肺管子都快气炸了,平时张让最懂他心思,可今日怎么在这等关键的时刻,他竟然跟自己唱反调儿?可毕竟金钱的诱惑实在太大,刘宏怎么都不愿放弃司马健这座移动的金山,目光一瞥,又不甘开口道:“蹇硕,你来说!”

  蹇硕闻言后,那动作神态颇让刘宏宽慰不少。只见他雄赳赳、气昂昂往殿中一站,对着那些朝臣士大夫扬眉厉声喝斥道:“尔等着实无礼,陛下不过询问尔等意见而已,尔等一个个却如此激愤,群情汹汹,莫非想逼迫陛下不成?!”

  “好!好一个蹇硕!”不待那些士大夫将矛头转向蹇硕,刘宏当下就扬声赞了起来。有他这位大汉天子定下基调,谁还敢去触这个霉头?当下两眼巴巴的刘宏,就等着蹇硕道出他想听的那句话了。

  甚至,刘宏心中已暗下决定,只要蹇硕说出那番话,他当即就拍板儿将事定下来。哪怕惹得那些士大夫叫嚷,他也不在乎。毕竟,这一堆朝臣加一块儿,哪有司马先生的一半儿本事?

  可万万没有想到,蹇硕呵斥完那些公卿士大夫们,转头躬身就对着刘宏又说道:“不过,这些朝臣所言也没什么过错……嗯,他们的意见,便就是臣的意见!”

  “好!”刘宏当即大喜,当随后听清蹇硕的话后,一掌就拍在了御案上,大怒道:“好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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