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点烛、鬼吹灯,鸡鸣灯灭不摸金。
面对着这一座犹如一座土山的墓穴,司马健的心情是十分复杂的。有惊喜、有恐惧、有期许,也有畏缩。但更多的,却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无语和郁闷。
毕竟,在前世所有的盗墓小说当中,发现一个墓穴的过程是难之又难的。而自己因为有了游戏系统帮助,却完全没有任何惊险、便如寻常赶路般发现了梁惠王的墓。更可恶的是,这梁惠王墓根本没有半点盗墓小说中的任何诡异隐秘的特点,就在墓地之前,还立着一尊如神像般的石俑。
不过,那石俑因为年久失修,已经自然坍塌掉了。司马健上前一看,才发现那其实是一座雕刻半身人像。胸口到脑袋的部分已经看不出,只剩下一只手和半只肩膀还能分辨出来。
不过,仔细察看却还是看出这石俑的风格比较独特粗糙,很属于战国时那些生产力落后粗犷但雄浑的特点。石俑残余的部分,几乎都是按真人的样子来雕刻的,显然那时候的人们并不是不追求精益求精,只是技术有限的缘故才限制了他们的创造。
司马健判断,这个石俑很可能就是梁惠王的半身像。看来他老人家似乎对自己生前作为还是很满意的,唯一他不知道的,就是后来会出现一批盗墓者,并且专盯他这样身份的家伙。
没办法,中牟三大古墓。一座是汉萧何之墓,另一座是宋代八贤王之墓。萧何汉初三杰,盗人家的墓不说感情上过不去,就是汉律也饶不了司马健;八贤王这人还得等一千后才出生,根本无墓可盗。
石俑之后的土丘应该就是梁惠王的墓穴,虽然年代有些久远,但总算没有过了两千年,只有差不多两百年时间,土丘那圆顶的形状还依稀可以分辨出来。面积大概两亩左右,差不多两个足球场的面积,形如偃月,上面长满了荆棘。
一般到了这个时候,就是摸金校尉施展探穴定位的时候了。经验丰富的摸金校尉,只需要凭借上面的土层,就可以将下面墓穴的形状给弄个八九不离十。然而,司马健对着偶尔窜出一只野兔子的土堆,只好叹了一口气道,随便伸手一指道:“就这个地方,挖吧。”
“大哥,你确认吗?”魏延放下大刀,困惑地拎起铲子,对于司马健这种一副听天由命的表情十分担忧。
“要不,你给定个位置?”司马健又一句话噎回了魏延,这孩子跟着自己时间越长,渐渐依赖性就越强了。司马健想着,什么时候中牟这里的生意开发出来后,一定要让魏延单独来运几趟镖。
他要的是历史那位可以想出兵出子午谷的智勇之将,而不是只会听命行事、不动脑子的那种武将。那种猛将定位,是特定属于典韦和许褚这两位的。更主要的是,游戏体统给的就是这么一个位置,不挖难道还能有其他什么办法?
好在,司马健手下这些镖师虽然不是专业的盗洞能手,但已然转职的他们要比民工有效率多了。十几把铲子上下翻飞,不过半个时辰,就挖出了一个大洞出来。由于这地界儿还是荒郊野外,也不用考虑运土的问题,很快,其中一个镖师就一铲铲到了坚硬的青石砖上。
随后,镖师们陆陆续续都挖到了青石砖。清理平整后,在松油火把的照射下,司马健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墓室的边缘。仅一层砖墙之隔,就是生与死的界限。只可惜,就是这么一层薄薄的砖墙,却让司马健难以寸进一步。
对于他这种门外汉来说,想弄破这些青石砖的办法,司马健瞬间就想到了炸药。可条件不允许,他只能拿出匕首,开始去抠青石砖的砖缝。并庆幸战国的时候还没有混凝土,砖石间的缝隙都用糯米或河泥粘合,很容易被抠开。
然而,就在大家也开始有模有样学着司马健开始抠砖时,忽然听司马健陡声暴喝:“都别乱动!”那声音突兀而尖利,带着一股谁都听出来的深深恐惧。
魏延忽然以为自己的大哥在这关键时刻又犯病,急忙赶来想要制服司马健。然而,就在他还未动手时,司马健却忽然一眼朝着魏延扫了过来,那眼神极其锐利,带着十足的警告之意,吓得魏延这等一流武将竟然一下止住了身。
“都出去,然后给我留一根绳索。”司马健保持着身体一动不动,语气凝重地命令着众人。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魏延又要上前,一脸担忧。
“听我的话行事!”司马健又吼了一声,随即又对魏延说道:“若是你还认我这个结义大哥的话,就赶快按我说的做!”
司马健的反常行为,登时让手下镖师焦躁不满起来。但就在这个时候,魏延忽然很认真看了一眼司马健,猛然转头向着众镖师喝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都快上去!”
虽然没有预留绳索,但这些镖师都各有办法,无论是叠人墙还是攀援,几个兔起鹰飞下,都轻易地都又爬了上去。随后魏延丢了一根绳索下去,才开口道:“大哥,好了。”
司马健这才轻轻松了一口气,再之后,他面色忽然更加凝重起来,右手握着匕首也都微微有些颤抖,呼吸的频率更是急促了许多。就在众人不解之时,他忽然一声大喝,右手猛然发力,一块厚约四寸的青石板砖已被他卸了开来。也就是这一瞬,他急忙闪身一避,飞速一跃死死抓住了那根绳索。
也就是同一瞬,魏延等人才清晰看到,就在司马健卸开青石砖的时候。一股水流仿如洪水决堤般从青石砖那一方缝隙里喷泄而出,司马健畏惧那水流如同猛兽,手忙脚乱攀登起来。然而,毕竟身体素质不行,那水流在坑中越积越多,迅猛上涨的势头眼看就要漫到他的鞋底。
就在司马健感到自己的脚面都开始湿润、惊恐乱叫的时候,他忽然感到一股巨力从绳索上传来。抬头一看,原来是魏延等人已经反应过来,众人连忙合力将他拉了上来。
狼狈不堪还啃了几口泥的司马健,被众人拉上来后,感觉自己好像已经吓尿了。他翻转身来,神经质一般脱下自己的鞋袜扔到一边。然后大口呼吸着,努力用这种方式来平息自己刚才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恐惧。
“大哥,适才到底发生了什么?”魏延最先赶到司马健面前,刚想让司马健喝口水压压惊,却见司马健忽然跟见了鬼一样,一把就推开了魏延:“现在别让我喝水,让我先缓一缓。”
老吴这时伸头看了一眼那坑内的水,黑夜里也看不出什么,不由疑惑问道:“镖头,那水里也没有什么鬼怪,你怎么怕成这样?”
司马健懒得搭理老吴,正好瞅到自己身边慢悠悠趴着一只刺猬,随手捡了根木棍一挑,那刺猬就跌入了水中。接着,一幕让老吴面色大变的场景出现了:那刺猬在水中竟猛烈挣扎起来,不是因为它不会水的缘故,而是他的皮肉在水中被急速腐蚀着。几乎只是眨眼的工夫,那刺猬就已消失不见,剩下一张长满刺的皮漂浮在水上,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老吴不由踉跄地退了两步,他想到假如自己要是不小心沾了那水,估计会被烧得只剩下骨头。一旁的镖师看了那张皮后,也不由骇然变色,齐齐咽了一口唾沫,纷纷不可思议地看向了司马健。
“这墙后全是炼丹时候用的毒水,砖墙密不透风,就是为了不让这些毒水泄露。若是有人不知轻重,瞬间就会被毒水浇在身上,马上烧的连皮都有。”司马健悠悠说出这番话,随后才从胸前拿出一枚断裂的奇怪符令。
那符令漆黑透明,在火光映照下闪着润泽的光芒,前端锋利尖锐,锥围形的下端,镶嵌着数萜金线,帛成透地纹的样式,符身携刻有‘摸金‘两个古篆字。
司马健知道,这摸金符是用穿山甲最尖利的爪子为原料,浸沟在巂腊中七七四十九日,还要埋在龙楼百米深的地下,借取地脉灵气八百天练成。正常情况下,这些都属于传说,但游戏系统出品的东西,应该满足这些特性。至少,这一寸长的符坚硬无比,刀枪难断。
而这时候,它居然诡异地断开了。
刚才司马健能逃过一劫,就是因为佩戴了这枚摸金符,得到了游戏系统的提醒,才没有被烧成一具骨架。
直到这个时候,游戏系统才提示:一枚摸金符只能保护佩戴者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