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之后,骆成与四位新娘便去敬酒了。
大喜的日子,可以放纵一番。
美位宾客的酒菜均是相同,为素斋鲜果,及一壶佳酿。
看似太过简单,连道荤腥都没有,水席啊。实际上,万年之好的礼制忌讳任何的损害,杀生而取的肉食显然是不能有的。而此些素斋鲜果,却无一个是凡品,都为珍宝级别的。随便拿一颗果子,都能换一座酒楼。
宾客前来,哪个也不是为了点吃食。
关键的是,酒水够劲儿。
宁子芙擅长酿酒,酒量会小?
她压根与温婉贤淑不沾边,今儿高兴,谁敢调侃她就灌谁酒。
魔姬更不是善茬,放出话来,谁不把酒喝完,谁也别想走,昊邪、堵门。
对此,骆成非但不管,反而是纵容。
前来的宾客,就算再有急事,也不差那一日半日。
庆贺,在大肆的进行。
而此时此刻,断界海则殊为平静,未起任何的冲突。
妖族、魔族,虽不愿意见到骆成得意,但去破坏其婚礼,除了触怒骆成,还能让其损失什么。
意义不大的事情,妖魔两族的强者轻易不会做。
至于神灵一族,按理来说,神王腾定是会去试图破坏一番,之所以没有,是有原因的。
神灵一族,正在天神域的不老山,布设一个前所未有的大阵。
神王腾是极为的心高气傲,无谓之事,它也不会去做。
它要做的,是解决,纠缠不是办法。
由于大阵极难布设,需要多位九炼神灵一同参考去做,神王腾没工夫去理会骆成的婚宴。
“四极已出,开始定八方。”神王腾盯着一副图像瞧了一会儿,又俯瞰一番不老山,接着进行下一步。
原本以它的修为境界,尚且不足以布设此阵。
不过在世界之心走了一遭,让它有了新的体会。
它自信,最迟百年,此阵便将布成,到时,哼……
没它的打扰,骆成的喜宴,得以圆满的进行。
歌舞升平,开怀畅饮,喜宴进行了三日得以结束。
宾客离开,骆成又与井宽等好友痛饮了一番。
接着,各自该干嘛干嘛。
骆成一家没什么事可做,他们要择地退隐了。
所谓退隐,可以退隐山林,也可以退隐世俗。
前者为避世,远离喧嚣,后者为入尘世,在铅华中返璞归真。
转盘的紫域,有几十万里的山河,他们自然不用再额外的寻找山林。
他们选的,是退隐世俗。
第一个地点已经选好了,是在安宵府,那是一个很普通的府地,距离圣宗、巡天宫等均不近。
府地内最大的势力是一个门派,修为最高的武者,是初入三炼神通境。
骆成等人未去城池,在一个名为威虎镇的小镇中买了一座宅院,就是暂且住下了。
在院中,他们开了退隐后的第一次商谈会。
实际上,此次主要是由三女发起的,谈论的,乃是持家大事。
与以往的家规大体相同,区别在于由宁子芙来管帐房,记录收获与支出,平衡开销。
这是无所谓的事,除了魔姬,没人愿意与她争。
又以魔姬的算数本领,显然胜任不了记账这么高难的职权。
接着,商谈的是共处之道。
宁子芙有话说,她笑意盈盈的说道:“夫妻呢,好比如火烈酒、如水清酒、陈酿佳酿。相公,你喜欢饮酒吗?”
尽管与宁子芙之间,无《一点灵犀、心心相印》的并蒂神通,骆成仍有恍然。
他郑重其事的道:“无酒不欢。”
“谁信啊……”三女一魔很明显的站在了同一战线。
“相公,咱以后的日子长着呢,日子得精心的打理,平淡是好,但不能缺少新鲜……”宁子芙娓娓道来。
正如她所说,日子还长着呢。不出过大意外的话,他一家应该都可以修到九炼。
尤其是他们夫妻之间,均有《情比金坚、祸福与共》,一同活个三五千年,不成问题。
三五千年,相当于五十余个普通人的一生。
再说普通的夫妻,新婚燕尔,自然甜甜蜜蜜,同塌而眠几年,热度便会消退了。
渐渐的,会是习惯于对方的存在,没了最初的热恋。
宁子芙、邢菲她们,可不想早早的失去热忱,成了与骆成各自躺在庭院中的躺椅上,看着花开花落。
虽说他们最终也免不得会那样,但他们现在还是相当的年轻,得尽量的保持热情。
所以,她们决定分开居住。
各做各事,各寻趣事,时而的聚一聚。
这样,他们一家有独立自主的生活,有自由、又有小别胜新婚。
否则长期的共处,虽不至于倦了,却会淡如水,真成了老夫老妻了,一整日也没几句话说。
他们退隐,是为了享受闲逸与平淡,而不是在平淡中度过平淡。
而不管这么做有无必要,都是一种新的尝试。
他们的时间多,任何事情都可尝试一二,在生娃之前,便是此种打算。
“啊,你四个娘们,合起伙来了是不?”骆成横着眼睛瞧向四位夫人。
他还想享受齐人之福呢,现在看来,得细水长流了。
“嗯。”
邢菲点头、程丹夏点头,宁子芙也是点头。
魔姬则是说道:“郎君,奴家可以陪您双宿双栖,您赶快把她仨休了吧。”
“玉姬!”
三女齐齐的看了过去。
“好吧。”魔姬撅了撅红唇,妥协了。
骆成挠了挠头,“好吧,那也得过了今晚再说吧,怎样啊,四位娘子?”
三人一魔白了他一眼,倒没有拒绝。
一晚春宵过,他们便分居了,围着小镇,各买了一座宅院。
他们不差元石,在小镇中买几座宅院,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其中,又以骆成的宅院为主,毕竟有时某位夫人要主动来侍寝的。另外,他们谁要沉心修炼,紫域才是最好的场所,在府宅中,难免会有许多的不便。话又说回来,此般分居属于一种玩乐,他们的家,还是在紫域。
威虎镇,也只是他们退隐的一个地点而已,也许住几年就走了。
今日——
骆成穿着一身绸布长衫,从头到尾普普通通的,没出奇之处。
一大早,他就去了集市闲逛。
他独自一人,优哉游哉的不务正业。
世俗的集市,还主要以金银为货币,而紫域内金矿、银矿有很多。
骆成是一点不缺钱财,退隐归退隐,但不意味着非要过清苦的日子,是享受不理会武道纷争的生活。
他至记事起,便是在武炼门修炼。其后,他是为了修炼而奔波。在穿梭世界时,及从天书界返回游逛个世界时,也算是如此。快一百四十岁的人了,他还不曾在多在世俗中度日。
如今,他要这么做。
“十根油条、一碗豆浆。”骆成在路边摊坐下了。
“诶,小兄弟,瞧着面生啊,外地人?”摊主是个中年男子,热切又小心翼翼的问道。
骆成固然衣着普通,不像什么达官贵人,但明眼人均能看出他定有不凡之处。
换句话说,其神采罕见世俗之气。
那是当然,骆成都是合道之境了,自有出尘之意。
而被一位中年人称为小兄弟,让骆成心感怪诞。他也是不在乎,谁让他长着一张嫩脸,修为气息还飘忽不定呢。
“外地来的,刚在本镇住下。”他随口答道。
摊主应了一声,特意取来新的碗筷,将早点送了上来。
各种美食吃得多,骆成的口味高得很,他倒也是生冷不忌,没一会儿,早点就全下肚了。
他随手扔下一锭银子,见此个小摊声音冷清,他笑道:“大叔,您这是手艺不行啊,瞧我露一手。”
摊主收下足有一两的银子,哪还会关心油锅。
他陪着笑脸,候在一旁,像是很认真的请教。他炸了二十五年油条,难道手艺还比不上一个二十五岁的青年。
事实是,确实是比不上。
骆成不去动用什么修为神通,他先查看下油锅,又瞧了瞧面团。
洗手之后,他便是开做了。
同样的油、同样的面,不一样的火候,不一样的手法,炸出来的食物便不一样。
骆成的动作娴熟,没用多久,便炸出了一锅。
便说油条的色泽,是一副黄灿灿,咬一下是满口酥脆,香甜而不油腻,色香味俱全。
与摊主所做的相比,该油条应该叫做宫廷油条,油炸一群贪官污吏、奸佞败类。
骆成的行为,本就显得怪异,再有香气一飘,顿时引来了食客。
开始时,还只是零星几位,很快,谁想买宫廷油条,都得排队。
中年摊主收钱都是收不过来,除了收钱,他彻底是当了甩手掌柜。
“拿好、走好,下次再来。”骆成态度和善,手脚勤快,动作一气呵成。
又所谓盛情难却,他也是兴致颇高。
本想趁着清早热闹,逛一逛集市,结果,他炸了一早上油条。
“小兄弟,明早再来啊。”中年摊主极为热情的相送。
今儿带来的面团、面粉,全是卖光了,发了一笔小财。
骆成摆了摆手,明早他是不来了,他可不想得个‘油条西施’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