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腥风禁岛内,人族武者共三十八位,妖魔神则有数百。
谁强谁弱,一目了然。
但对骆成与金翅大鹏鸟来讲,又不尽然。
便说禁岛的东面,人族武者只有骆成、井宽等六人,妖魔神在百数。那么在一人一神兽追逐厮杀时,更易遭到波及的会是妖魔与神灵,毕竟它们数量多,相对会容易遇到。且关键的是,井宽等巡天宫武者,均是人族武者中精英,不比此地妖魔神的良莠不齐。
井宽等固然斗不过五炼神兽,但有骆成的牵制,他们还是能做到及时退避的。
如此一来可以见得,骆成能够伺机的祸乱妖魔神,金翅大鹏鸟伺机对付人族武者却要难上很多。
此点,正是骆成想要的。
轰轰轰……
一人一神兽的实力相差不多,又均相当的抗打,战得相当的胶着、激烈。
骆成占据一时的上风,就是一番猛攻。
他的修为偏低,又没法对大鹏鸟造成连续的重击。
很快,大鹏鸟用一些伤势,换得从下风中摆脱了出来,进行迅猛的反击。
骆成不肯与其只在一地战个不休,他且战且退,向别处飞驰,去殃及敌方武者。
大鹏鸟不愿罢休,一路追击。
待发觉人族武者,它又去飞扑袭杀,骆成岂肯让其得逞,必当阻截。
轰轰轰……
战斗从天上到地上,从东到西,从南到北,激烈得如雷暴交织。
一人一神兽不曾有私仇,却相互抱有杀心,现已战出火气与仇怨。
骆成至修武至今,大小的战斗经历许多,其中不乏九死一生。遇到如此旗鼓相当的敌手,却还是第一次。他与大鹏鸟相比,说不太清楚说强说弱。从修为来衡量,当然是他强,三炼小成的他,就可以对战五炼的神兽。但谁叫他修为低了,随着厮杀渐久,他受到的伤势,比大鹏鸟要重许多。
他俩战得胶着,各自没有帮手。
对此等战斗而言,非是五炼武者不好参与。
如傅雄等人,正与六目神蟾、五炼神灵等对战,根本腾不出人来帮骆成。他们能牵制住五炼的妖魔神,阻止其助金翅大鹏,已是相当的难为他们了。其他武者在忙于插旗布阵,同样是有心无力。
骆成倒是希望有一些三四炼的妖魔神来参战,那样,他动用天心剑胚就是值了,还会比较省心。
可惜,妖魔与神灵均不傻,它们之间又本属于仇敌,哪会轻易的去豁出性命。
见他俩的厮杀到来,它们是能避就避,能逃就逃。在保证自身安危的前提下,再去搜寻并毁掉阵旗。
在天武域大举收复失地的大势之下,它们已暗生撤退之心。
轰轰轰……
一人一神兽高度激烈的交战,持续了近一日。
伤势频频的积累,骆成受伤甚重,有一次躲避不及,他的一条手臂被大鹏鸟抓爆了。
相比于他,神兽之躯尤为强悍的金翅大鹏鸟,伤势要轻许多,只是吃不消极速的消耗。过于的疲累及大阵的初成,迫使它去摆脱骆成,靠着超凡的速度,暂时退走了。
经历了一日奋战,《天肃离火阵》终是布设出了雏形。
嗡嗡嗡。
阵旗勾勒玄奥,契应天地。
一杆杆阵旗嗡颤,光芒溢出。接着,微弱的火焰凭空出现,阵旗原地消失。
呼吸之后,腥风禁岛的三千里范围,漫着如酒火般轻微柔和的淡蓝火苗。
瞧着壮观之余,有着美轮美奂。
火焰没有多么炙热,未烧焦岩石。倒是让岩石的滑腻干燥了,腥风与腥气一降,环境没那么恶劣。
大阵初成,阵旗隐入大阵轨迹,瞧不见摸不着,也难感知到。
这无疑是对阵旗的一种保护,妖魔神再想去毁掉,就得从破阵入手了。
一众武者少了一份顾虑,继续去插旗布阵时将会方便许多,情况将会大大的好转。
做到了这一步,后面的事情将会好做一些。
不用多顾虑阵旗被毁掉,只剩妖魔神带来的威胁,三十八人不需再单独行事,各队纷纷聚拢。
这会儿,骆成正在禁岛的南面。
方才,他追杀一只大魔到了这里。现阵法初成,度过了一个艰难阶段,他有所放松下来,稍作歇脚回缓。
一放松,他便是腰酸背痛,没一块不疼。
尤其是之前被抓爆,又重新聚成的手臂,这会儿仍有麻木。
凭他的修为、臻身等,寻常的外伤无关紧要,稍聚散下臻身,伤口就瞧不见了。有时重伤,身上也找不出伤口。可眼下,他身上有好几处的淤青,脸上还有一道划痕。
心弦放松之余,骆成又有暗暗叹气:“战了近一日,才弄到这么一小口神兽血。”
他吧嗒吧嗒嘴,手掌一动,约有一小碗的金色鲜血至他的五指淌出。
金血晶莹剔透,散着莹莹的微光与压迫的气息,好比玉液精髓,正是大鹏鸟的血液。
一碗血,对一只鸡来讲,等同于全身血液。对一只巨大的神兽,八成只能算一滴。如将五炼的金翅大鹏鸟宰了放血,放满一座小湖是不成问题的。纯粹的血液,也不利于吸收,需要去凝练为血晶。按骆成生疏的凝练手法,这一碗神兽血,他大概只能炼出一点灰。
聊胜于无,他将血液封印后,收入了储物空间。
稍作歇息,骆成便要去与井宽等人汇合,这时,一队武者从远处赶来。
来者是巡天宫武者,共七人。
为首的是一位壮年男子,体态略胖,皮肤偏黑,相貌略有憨实。他有初入四炼的修为,名为端木长征。
其余六人,有两位是初入四炼,四位是三炼大成,是相貌年轻的四男两女。
端木长征这一队,在五队中属于实力垫底的之一,他们负责的禁岛南面的范围也是较小。
该七人,修为气息有些虚弱的漂浮,应是都受了一定的伤势。
不消多久,七人飞到了近前。
“骆兄。”端木长征等七人纷纷恭敬的见礼。
此七人能入巡天宫,全是天骄之列,在三炼时炼就了大神通。他们的年岁与修为,均要高于骆成。不过,双方的实力则不在一次层次。况且在巡天宫,武者之间纵然少有争斗,但实力不济时,也得夹着尾巴做人。
七人的恭敬倒不是作假,骆成独抗金翅大鹏鸟,并搅乱众妖魔神,对他们也有一些帮助。
“骆某见过各位。”骆成不是傲然之辈,还礼后,他随口问道:“七位受了伤,可还能坚持?”
“无碍无碍,小伤罢了。”端木长征隐有惶恐,他有些腼腆的一笑,道:“鄙人这一队实力低了些,对抗妖魔有些吃力,还望骆兄在关键时候能帮衬一下,鄙人等感激不尽。”
另外六人,同是再次纷纷的拱手见礼,神情谦恭。
木秀于林风必吹之,柿子先挑软的捏,在哪都一样,妖魔同是。
众妖魔神见他们这一队实力低,自然会率先袭击他们。此队负责范围虽小,顶着的压力倒很大。
要不是骆成与大鹏鸟不分地点的厮杀,祸乱得妖魔惶惶不安,再有别队武者的适时帮手,他们七人没准已被妖魔生吞活剥了。命都没了,更别提插旗了,必影响大阵的布设。
而即便七人相信骆成在能帮的时候,自会帮忙,却也需知会一声,以示尊敬与感激。
骆成不以为意,道:“你我同为巡天宫武者,相互帮持实属应该,各位客气了。”
“劳烦骆兄。”
“还有事情要做,骆某便先去与井胖子汇合了。”
与端木长征七人告辞后,骆成与井宽等人汇合。
井宽五人或多或少也受了伤势,尤其是宁子芙,脸颊苍白,捏着鼻子不放。她不是与妖魔对战时受了重伤,是被腥的。别说是她,骆成都觉得满脑仁都是腥臭味。
骆成汇合后,还没等说话,就被宁子芙推一边去。
缘于堂堂一个‘清纯少女’,这会身上也没了清香,带着一股腥味,像掉鱼堆里似的,可不能让人站在身边。
“我身上也腥,不信你闻闻。”
“闻你个大脑袋。”
听骆成的调侃,宁子芙恨恨的翻了个大白眼。
“别提腥这个字,井爷我这辈子把鱼给戒了,看你们谁再摆鱼宴的,井爷跟你们拼命。”井宽是最狼狈的一个,之前忙着做事,他还没太恶心。此刻阵法初成,放松下来一些,腥风也弱了,他只觉得在从喉咙中返腥味。
另外三人的状况,相比要好许多。
墨瑜鬼鬼祟祟的行事,没遇到太大的波折。
被大鹏鸟盯上时,他施展了《余醉半樽酒》,浇得大鹏鸟变得迟钝,他趁机就跑了。
对于侵入臻身的腥臭,他不时的灌口酒压压,也就不重了。
狄楚鲜言寡语,腥臭什么的挺辣眼睛,但他不说。
受伤最重的要属曹猛,他战了两次初入五炼的血月狼妖。
第二次时,亏得井宽到的及时,要不然他都没法囫囵个回来。
他身上的腥臭味最重,不过,他平日就是胡子拉撒的邋遢样,没宁子芙盯着,他一年不会换身衣袍。他对腥臭味等,早就有了抗性,这会儿他没觉得有何难耐,就是头有些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