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豪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他活了三十余年,始终都是。
头脑的剧烈眩晕,使他的脸色惨白。意识到自己的惨败,他惨白的脸色胀得血红。
金豪瞥着眼睛,狠厉的看向战台上的骆成。
他参战九门会武之路,不仅终止了,更是成了旁人的垫脚石而终止的。
他岂能不恨,不羞、不恼。
搀扶他站起之人,同是位壮年男子,瞧着比金豪年长几岁,二人的模样有着几分相似。
此人与金豪乃是一奶同胞的兄弟,他名为金铭。
二人出身的金家,是名门大族,族内有着神通境的长辈,金氏子弟枝繁叶茂。此次来参战九门会武的金家子弟,足有二十余位,修为从五重到九重不等,金铭自然也是参战了。他有八重后期的修为,地品极限武意,地品武象,实力比金豪强横许多。此时,他面有怒意。
“后会有期。”金铭看向战台上骆成,沉声说了一句。
一行十余人冷然收回目光,拂袖离开了。
骆成未去多加理会,他跳下了战台,请战台执事备录一下,完成了二晋的竞选。
三晋的选拔,会在八日左右后进行。
接着,骆成与程丹夏,前往用以散休选拔的五重战台处。
程丹夏是五重前期的修为,她修炼地品高深功法,未有一部武技融会贯通,特别匮乏历练。她的实力弱得很,几乎没有通过初选的可能。其他五重前期的武者,或许资源比较紧缺,别说各类极品丹药、天虎丹、魂髓灵液等等,可能连元石都不怎充足。但若饱经磨练,修炼一路征战一路,哪怕攻击力道等远不如程丹夏,也能够战败她。
但也不至于让程丹夏把令牌扔了,直接放弃。
既然程丹夏想要试试,骆成必然不会阻止。
最糟的结果便是输了比试,他又不是没吃过败仗。当年面对柴悍山,骆成逃入了惑星魔沼才保全自身。面对南宫啸风等四十八人时,他躲躲藏藏了许多日。受制于十一位神通境武者时,他更如砧板上的鱼肉……
输掉比试,不一定全是坏事。
不多时,骆成二人到了五重战台附近。
在总共十座战台之中,当属此战台附近的武者最多,熙熙攘攘有些拥挤。
二人除了看到攒动的人头,还看到了许多的木质小牌。
木质小牌被一些武者举在手中,木牌所写的内容不一而足。
无疑全是为了寻人,通过举牌标号,来寻找二晋的对手。
甚至有的木牌上,写着十多个或黑或红的牌号。显然,有的武者将此视作了一门赚取资源的生意。
“红四千二百七十五?”程丹夏仔细看着一个木牌子,轻声嘀咕着。
她的令牌,正是此个牌号。
骆成修为不低耳聪目明,他同样看到。挠了挠眉毛,他稍作思忖。
按他的本意,是不想通过交易,来让程丹夏在比试中取胜的,谈不上光彩。
九门会武终究是考量实力评估潜力等,他用一些资源,让程丹夏所有的竞选对手去退出,那又有何意义。再者,散修初选之后,还要与九门的弟子再选一轮,之后关卡更为考验实力,靠修炼资源疏通不了。
不过,事先了解下对手终归没有错,倘若对方想去退出且要价不过高,不妨两全其美。
最不济的情况是用些元石,让对方比试时照顾下,无冤无仇,别奔着下杀手去。
骆成与程丹夏,找上了该举牌的武者。
此人是为二十六七的青年男子,与骆成的真实年岁相差不多。
他的骨骼宽大,体魄强壮。长有朝天鼻、四方大口,略显丑陋。其修为是五重中期,气息厚重。
到了近前,程丹夏试着开口问道:“请问,您的令牌可否是黑四千二百七十五?”
青年男子见到二人过来,他心中已有了估计。
他目带忌惮的看了看身高近丈、威猛彪悍的骆成,随后做了回答。
该青年男子,正是程丹夏在二晋比试中的对手,名为陆争。
陆争心知凭他的修为实力,通过初选的机会很小,便想着通过放弃二晋选拔,来赚取些元石。
至于能赚取多少,则要看对手怎样了,如果是位强悍的五重后期,那么给五十块元石,他就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倘若是对手是五重中期,或是五重前期,将是又一个价码。
在表明有意放弃二晋选拔的意向之后,陆争没立即开价,他在暗暗的观察骆成与程丹夏。
首先,他观察的是骆成。
陆争只能分辨出骆成的修为很高深,很可能是八重。其他方面倒判断不准——外貌粗狂,性情可能会很蛮横。
随后,他偷偷的打量程丹夏——五重前期的修为,年岁二十二三,气息清逸而绵浓,定是服用了不少极品丹药。且穿着一整套的人阶武裙,怀中抱着一只金黄小灵兽。陆争顿时断定,程丹夏拥有的资源必然丰厚非常。再有程丹夏的举止气度不显争强好斗,目光灵动不染煞气,定会缺少历练鲜有厮杀,平日里将是只在安然修炼。
最后,他看的是骆成与程丹夏的互看神情。
陆争肯定,此二人的关系定非血亲,极有可能正值暧昧缠绵。
“您出一份土行地灵珍,本人考虑选择放弃二晋比试。”陆争咧嘴笑了笑,嗓音粗重的说道。
“啊?!一份土行地灵珍?你干嘛不去抢啊!”
程丹夏正瞄着骆成的神色,一听陆争的要价,她吓了一跳。
按元石来估算,一份地灵珍价值六七千块元石,何等庞大的数目。
多少武者一辈子见不到这么多的元石,多少五重中期的武者,不曾炼化过地灵珍。
她出身的程家,曾是个半武半俗的家族,倾家荡产都凑不出千块元石。
程丹夏倒有两份木行地灵珍,是早前骆成送给她的,为五重的修炼所准备。
而陆争,开口要价竟是一份地灵珍。
就是百块元石,程丹夏都舍不得拿出来。她来此主要想事先见识下对手,如果是个凶狠的五重后期,她会去直接放弃,免得逞强为之,不仅自己受伤,还让骆成跟着担心。
骆成听到陆争的要价,一皱眉头。
在储物空间内尚有三份天灵珍,他暂时用不到。一份木行天灵珍他打算送程丹夏,两份水行天灵珍他准备送邢菲。若说几日内让他去弄到一份地灵珍,他倒能弄到,但用一份地灵珍,来换陆争退出二晋比试?
三百块元石,是他会出的最高价位。
骆成隐觉得自己在为人处事上有些失败,时至今日,他只有程丹夏与邢菲两位不能算作好友的好友。那莫楚与翼秋,压根谈不上是好友,只能视为前辈,其他人,要么不相识,要么是仇敌。
如此,他对程丹夏与邢菲,不在乎资源的耗费。
骆成平声的说道:“三百块元石。”
“一块元石也不给他,师兄咱们走。”程丹夏绷着俏脸瞪了陆争一眼,拉着骆成的手臂要去离开。
以三百块元石去换个二晋的名额,满足下虚荣心,打死程丹夏,她也是不肯。
“三百块元石?”陆争目光闪烁不定。
此价码已超过他原本的期待,可现在的情况不同了。
陆争微抬下巴,昂着朝天鼻,说道:“打发叫花子不成?这位师兄,瞧您修为高深之极,出手咋这么小气?为此位清纯动人师妹,您只肯出三百元石?”
“谁是你师妹!小气?你真能说出口!”程丹夏气哼道。
骆成哪会受此拙劣的激将,也不值得去动气。他无奈的摇摇头,与程丹夏向一旁走去。
陆争来回转动着大眼珠,朝天鼻的鼻孔一瞪一瞪的,到了这会儿,他当真觉得三百块元石太低了。
他宁可不做此份买卖,也不让程丹夏通过二晋——在蜜罐里长大的罢了,有什么了不起。他嘬了嘬牙齿,接着说道:“今日是一份地灵珍,明日就不是了……等本人胜了二晋,三晋的名额价码会更高。”
陆争见骆成二人毫无反应,他目光一厉——臭娘们走着瞧。
他粗重的嗓音,带着阴阳怪气,道:“奉劝那位师妹,没有足够的实力,还是不要去登上战台为好。战台之上刀剑无眼,伤了筋骨岂不是令人痛心疾首。”
此言语的威胁,陆争说得高声,不担心骆成听见。
他虽知骆成的修为很是高深,实力强悍,但他依然不惧。
此地是会武城,在九个门派共同管制下,由不得谁去恣意妄为。
惹九门一个不满意,直接废掉参与会武的资格那是最轻的。
“师兄别与他一般见识,犯不着置气,他就一丑猩猩。”程丹夏神色的气愤未消,声音又带着歉意。
她知道,要不是因为她,骆成哪会听此闲言杂语。
她更知骆成以一记武意震法,能够完败成就地品武象的金豪,想去教训一下陆争当真简单得很。
骆成心中多少有些恼意,交易是否达成在其次,陆争最后的言语威胁,让他颇觉刺耳。
各类威胁的话,他听得多了,是不怎在乎了,爱说就说去。
但去威胁程丹夏,他岂能平和待之。
“无碍。”骆成莫名的笑了笑,稍作停顿,他又说道:“或许……你可以在战台上凭真本事击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