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重至九重武者的实力如何,可以彰显出一个门派的现今状况,与日后的潜力。
九门会武所设立的战台,分别对应五重修为至九重修为。
五重之下的武者较量,实在无甚必要,也无看头,就没设立。
骆成前往的五重战台,是为散休武者初选所准备的,围观的人数极多。
他非来瞧热闹,是打算寻找程丹夏。
程丹夏不缺修炼资源,有魂髓灵液等辅助修炼,现今应能达到五重的修为。她如果来了,可能会在五重战台的附近,假如她现今不再是久灵门弟子,应是会加以易容,避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骆成认为,程丹夏倘若来了,即便有所易容,也必然会留出能让他辨认的标记。
且凭借程丹夏的易容手段,定仍会保持着女子的外貌,身形轮廓不会有多大变化。
骆成有此分辨,导致他目光所及之人,均是女子,尤其是带有面纱的美貌女子。
他仔细去留心观察,观其腰身,观其储物袋……但凡能够用以做明显标记的地方,他都会去看。
开始时,他如此行径还没有什么,可四处观察的时候一长,就引人猜忌了。
“那彪汉在找什么呢?”
“别理他,他就一色鬼,小心把你掳走。”
“嗯!他盯着我背影看了好一会呢,铁定满是花花心思。”
几位颇为姿色的年轻女子,在交头接耳。
好在五重战台的附近,以五重及以下武者居多,分辨不出骆成修为的深浅。要不然在九门共同管制的会武城内,指不定有多少侠肝义胆的豪杰,仗义出售,来收拾他这个‘淫贼’。
纵然周围吵闹不已,但骆成耳聪目明。此几位女子身上的身形,与程丹夏略有相似,他正试着寻找标记,几位女子的窃窃私语,他哪能听不见。他挠了挠眉头,不动声色的加快脚步,撤离该是非之所。
在战台周围找了一圈,他没见到程丹夏的影子
“昊邪的鼻子很灵,让它出来帮着找?”
骆成脑中浮现了此样想法,他又摇了摇头,储物袋没有与程丹夏有关的物件,如何能锁定气息。
寻人没有进展,骆成没去放弃,沿着街道向一侧走去。
他岂是知道,程丹夏确实来了,确实有五重的修为,也确实易容了。且她也是在找骆成,已找了许多天了。
但会武城内往来的武者实在太多太杂,战台之间相隔甚远,顾得上一头,顾不上另一头。
两人又都了易容,自身的气息未去大肆放出,在涌动人海中,哪会容易的相遇。
“会武开始十日了,还没找到师兄。”一位年轻女子,神情隐有愁色,行走得漫无目的。
她着一袭白蓝色衣裳,身姿不高却很苗条,双峰傲耸,腰肢纤细不及一掌。模样生得俏丽,脸型微圆带几分娇憨之气,鼻子小巧挺翘,在鼻翼处有可针尖的痣,非但未让白皙的面容出现瑕疵,反而有点缀之妙。
若稍加辨认,就能认出她是程丹夏。
她本不想易容的,但她知道骆成的处境,一旦她被武炼门或久灵门的弟子认出,会给骆成带来麻烦。
又担心骆成会认不出他,她又不能易容太多。
况且,她对易容换相秘术的掌握不深,仅是稍稍遮掩。
只求达到通过画像,辨认不出她是与骆成交情匪浅的程丹夏就可。
此番前来九门会武,她只为寻找骆成。
传言中说骆成死了,她根本不相信,
骆成对她来讲,始终是高深莫测难以揣度,有层出不穷的本领,打算去做的事,必然会成功。
“难道仍去守株待兔?继续找!”程丹夏皱了皱琼鼻,继续沿街走动。
就这样,两人隔着一条街道相互错过了。
穿过往来的人群,骆成到了专为九门弟子所准备的一处战台附近。
战台通体黑色厚重,在战台的一侧,建有一片高台坐席,同是为门派弟子准备。
相比于用以散修初选的五座战台,此五座战台附近的观战武者要少得多。
此时临近傍晚,战台上无人比试。
九个门派前来参加会武,并不会将门内的所有弟子全带来。
只会带年岁四十以下的精英弟子,其中会以亲传弟子为主,格外卓越的内门弟子为辅,如个别内门选拔的榜首等。
人数较少,哪怕会依据年岁与修为等,对弟子做较为细致的划分,但九门弟子的战台比试,仍会比散休初选快得多。
所以他们一点不急,每日仅比几场,权当为九门会武热身。
比试之外的时间,弟子要么用以修炼,要么与其他门派的弟子做以往来等等。
“没有。”
未在高台坐席上看到邢菲的身影,骆成赶往下一个战台。
邢菲身为武炼门的亲传弟子,且资质极佳,九成九会来九门会武,除了遇到其他事情。
想找到她并不难,会武城内有武炼门专属用地。如果可以,直接去那寻找就可。
骆成到了七重战台处,见到了邢菲。
七重战台的附近较为冷清,才有三四百人,在各做各事。
战台上没有武者比试,在偌大高台坐席上,仅有一人。
那是位极美的女子,着一袭素雅的白裙,身姿曼妙近乎完美。
她静坐于一处坐席,素手捧着一面冰质小镜。她美眸低垂,不闻外事,在静静的观看。
如一朵水莲,在安静孑然的绽放。
她正是已有了七重修为的邢菲,时至傍晚,她仍在坐席处未去离开。
这十余日,她始终如此,每日直到入夜她才会离开。清晨时,又会赶来。
如此奇怪的行为,引得太多人不解。
战台附近几百位武者,几乎都是男子。有的是门派弟子,有的是散休,看似在各自闲聊,实则他们的真实目的,几百人全心知肚明,是为了邢菲。如此佳人,何人不想掳其芳心、一亲芳泽。
骆成到了七重战台的附近,自然发现了独坐于高台坐席的邢菲。
他的神色,隐有变化。
在神魔殿一事的传言中,说是骆成、四十八位七重八重的弟子,十一位神通境武者全部殒命。如果骆成身为局外人,他也会认为自己死了。毕竟,神通境武者都消失得无影无踪,遑论一个小小的骆成。
或许,邢菲也会如此认为。
骆成以目光注视了邢菲好一会,坐席台上的邢菲却始终未撩起眼帘。
这些日来,此类的目光邢菲察觉到太多了,她懒得予以理会。
“算了,过些时日,必然会再见面。”骆成咂咂嘴,转身离开了。
虽说骆成已死的传言,得到普遍认可,包括武炼门等十一个门派在内。旁人通过招式气息等,辨认出他的可能太小。但骆成很难从头到尾的遮掩下去,他只要去转为青袍状态,八成就会被认出。并且,他也不打算一直隐姓埋名下去,此时此刻易容换名,仅是求个清静。
“如果丹夏来了,哦,知道该怎么找你了……”
骆成暗下一笑,心中有了头绪。
一路边走边看,他回到了用于散修武者初选的八重战台。
散休竞选会日夜不停的进行,刻下已入夜,战台上仍在不间断的比试,围观者倒少了许多。
骆成抱着肩膀,大马金刀的一立,随意观战着,等待上场的机会。
关于能否通过初选,获得正式参会的资格名额,他没有丝毫的担心。
他在六重后期时,已开始对抗八重武者,甚至同时面对南宫啸风五人的围剿袭杀,最终他活了下来。
时下,他有了八重的修为。纵然不曾与神通境武者正面抗衡过,却曾夹杂在南宫正风等十一位神通境武者之间,挣扎求活。此番经历,让骆成对自身的实力,有着较为准确的估计,他的目标不在初选,在绝武神塔。
不过,单就八重的修为来讲,战台上武者可谓是强中自有强中手,
地品武意、地品武象,一点不罕见。
尤其是年岁大些的武者,其武技掌握或未达到融会贯通,但运用起来,皆是杀招,毫不见拖泥带水。
很快,战台比试中的两位武者,一位被击出了战台,胜负已分。
获胜的武者刚离开去登录姓名,便有一位武者跳上了战台。
此武者身形偏于富态,中年男子模样,留着八字胡,
“毕元水,八重前期。”他笑着自报姓名与修为。
散休的选拔因人数太多,不做前中后三期细分,八重战台的比试,八重武者皆可战。
毕元水摸了摸一瞥的八字胡,不等其他武者上台,他笑呵呵的说道:“诸位,给本人些薄面,八重中后期就甭上来了。胜之不武,输之可笑,何必啊。”
“机会多的是,各位何必争抢这一回,难道只敢对付八重前期?”
“哪位八重前期,若是不服气,大可以上来一战。”
此番话一出,一时间愣没人登台。
情况多少正如毕元水所说,只是从他口中说出,言语颇显刺耳。
见众武者的迟疑模样,毕元水微微一笑,立马趁热打铁。
他在登上战台之前,已经观察周围武者半日有余,谁强孰弱,有了大概判别。
只见他手指一抬,直接指向了骆成。
在毕元水看来,附近的八重武者中,当属骆成的气息最弱。
气息飘忽不定,显然是因重伤修为跌落,未能完全恢复。
是个软柿子,可以拿捏。
“你,傻大个,上来。”毕元水的手指点了点骆成,他叫嚣道。
“我?”骆成一脸古怪的问道。
他正等看热闹,哪想到被点了名。
况且他的真实体魄谈不上高大魁梧,此时被人叫做傻大个,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对,就是你,你的实力似乎很强啊。隐匿了修为,别藏头露尾的,爷最看不惯。敢不敢上来一战,本人来试试你有几斤几两。”毕元水不顾旁人的眼光,煞有介事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