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谁过来?”晚霞再次开口。
她走到先前陈二狗站的位置上,目光扫过众船,显然打算主持此事。
“我们来吧!”另一个声音传来,很无可奈何的语气。
紧接着又是“咻咻”两声,两个黑衣人跪到了临江坛的船舱外。
这一次,送上的是一大叠银票。
银票的金额远超过五两金子,却又比不上荣王属下那25两金10两银。
没办法,人家荣王在户部,主持的是金矿银矿的开采,不光属下们的工钱高于其他王爷或大人,这出门在外的开销,也高于平均水准。
“说吧,是谁派你们来的?”秦曜阳问,半分目光也不给他们。
这个问题,很为难耶!这不等于出卖主子吗?
两个黑衣人沉默。
“恩?不说?”秦曜阳等了一会儿,随即是一声笑,“难道,你们也知跟踪本王不对?还是说,你们认为你家主子行事太过龌蹉,派你们做这样的事,让你们难以启齿?”
两个黑衣人依旧沉默。
身为主子的奴才,别说跟踪个人,就算叫他们疯狂杀人,他们也唯有答应。
身为主子的奴才,没有对错,只有听命。
“不说话?难道是哑巴?”凤青翎忽开口。
秦曜阳笑而不语。
凤青翎叹一口气:“不过也正常,刑部尚书那般缜密的人,生怕别人泄露了他的秘密,派几个哑巴或聋子出来也正常。”
两个黑衣人一脸震惊,呆望着凤青翎。
王妃……王妃居然知道他们的底细!
既然知道,又何必问?
这两人如吃了黄连般,心里苦啊!
凤青翎完全没看见这二人表情,她的目光落在秦曜阳脸上,眸中尽是戏谑。
“你看你吧,从前没回秦国时,就有人惦记你。”
“后来回秦国路上,那些人惦记你更紧。”
“如今,好不容易混到个王爷,原以为可以过上正常生活,为父王效力,为百姓谋福,岂料,父王让你去刑部没多久,刑部尚书又惦记上你。”
“唉!”凤青翎轻轻浅浅叹了口气,“照我说,咱这趟出巡就到此为止!咱赶紧回京,刑部也不要去了,每日安安心心呆在府里,做个闲散王爷。”
“好。”秦曜阳笑,他的手握着凤青翎的手,“王妃怎么说,为夫就怎么做。”
两个黑衣人已是一脸惊恐。
这事儿都要被捅到皇上那里,不止他二人死路一条,怕是尚书大人的官位也不保。
特别凤青翎用的是“惦记”一词,还特别用了王爷回京时被人惦记做对比,这不暗指尚书大人派人刺杀王爷王妃吗?
凤青翎哪会在乎他们什么表情,只继续对秦曜阳道:“瞧你说得,就好像我逼你不做事一样!”
她顿了一下,目光终于朝船舱外瞟了一眼:“分明是惦记你的人太多,我怕往后再又个三长两短。”
“是。”秦曜阳道,“为夫知你一心为我好,为夫这就回京,向父王请辞。”
凤青翎“恩”了一声,正要吩咐人将大船掉头,只听黑衣人已连连哀嚎:“王爷王妃饶命!小的知错了!”
“小的是尚书大人派来的,从王爷王妃出京那一日便跟着,中途跟丢过,最近才又接上。”
“大人没有派小的刺杀王爷,只叫小的跟着,看看王爷都做了什么。”
短短几句话的时间,这二人想得很清楚,跟踪王爷王妃和刺杀王爷王妃比较而言,跟踪的罪名要小许多。
在王爷王妃已知他们底细的情况下,与其抵赖,还不如认了!
否则,这事儿一旦捅出去,大人就完了。
“大人还说,怕这一路不太平,叫小的们时刻留意,以王爷王妃安全为重。”黑衣人再补充一句。
他偷偷为自己的机智点赞,这句话是他胡诌的,大人只叫他们监视,可没叫他们保护王爷王妃。
“真是难为刑部尚书了!对王爷竟有这番用心。”凤青翎欣慰道。
“尚书大人一向贴心。”秦曜阳笑,“本王待会儿会亲自书信一封,感谢尚书大人。”
刚还在为自己机智点赞的黑衣人这会儿只想狠狠抽自己耳光:叫你多嘴,叫你多嘴!本来尚书大人不知道他们行动失败的,如今什么也瞒不住了!
“你们船上还有谁派来的人?分别有几人?”秦曜阳再问。
黑衣人再不敢说谎,飞快将小伙伴们全部出卖了。
既然他们都暴露了,不介意多拖几个人下水。
秦曜阳听完他们的汇报后,挥手叫他们退下,同样应允了他们可暂时跟在这艘船后,
黑衣人哭丧着脸回了他们的船。
至于其他几艘船的黑衣人,他们一直在暗中观察临江坛那艘船上动静,如今见两拨人都一副要死的样子,心头笼罩着浓浓的不安。
很快,每艘船上的黑衣人代表都去了临江坛大船,再一个个闷闷不乐的回来。
陈二狗一直很开心的收钱,那些拥有绝世武功的高手们,在教主和教主夫婿面前,像一个个垂头丧气的蔫茄子。
爽!
跟着厉害的主子,他们这些属下也跟着有面子。
“主子,奴婢斗胆,想问问您为什么许他们跟着?”朝霞问。
先前派人扮做临江四侠追杀他们,不就是想引这些人出手吗?
当时计策失败了,这些人居然真跟丢了。
如今,王爷许这些跟在后面,究竟是何用意?
“因为,王爷接下来要做的事,需要有各方势力见证。”凤青翎道。
接下来要做的事?
不就是查“掳掠幼男幼女,再秘密调`教他们后,送往京城”一案吗?
值得王爷逼各方势力见证的,背后那人怕是实力强悍,连王爷都要忌讳几分。
究竟是谁?
……
众跟踪者既然暴露了,索性不再躲躲藏藏,黑衣人在船上进进出出,每每看向临江坛大船时,也光明正大的很。
那几艘船更是如临江坛大船的小弟们,整整齐齐排列着跟在后面。
刑部尚书派来的人最紧张,生怕秦曜阳写亲笔书信给大人。
他们从回到船上的那一刻起,就密切关注临江坛大船。每次看见有鸟飞过,他们就紧张得无法自抑,生怕是信鸽。
……
入夜时分。
秦曜阳和凤青翎散步般在甲板上走过,他们从船尾走到船头,然后在船头站定,淡然吩咐:
“来人,找个水性好的,把跟在船尾那孩子捞上来。”